晨曦微露。
田野一片苍茫,大棚内,温暖如春,乔宇躺在小房间床上,双手枕在脑后,睁着眼,一动不动。
初晴从睡梦中醒来,翻身坐起,看着乔宇:“你在想什么,好像一夜没睡,翻来覆去。”
“我还在想你说过的事情,脑袋被什么东西砸了。”
乔宇也翻身坐起,和初晴对视。
“我不是说了吗,那就是一刹那幻觉,可能熬夜脑袋有点疼,就像做梦而已。”初晴摆了摆手,沉默了一下:“我又不是袁媛,哪来的预感。”
“说得也是,可我怎么有点心神不宁。”
乔宇点了点头,但心中依旧有种压抑感,挥之不去。
起床,锻炼一会拳脚,阳光普照,看着在一旁缓缓运动的初晴,霞光照在身上,眉眼秀丽,辫子黑亮。
这丫头,乔宇总有点心疼,如果袁媛那次意外是预感,初晴死于疾病,也是无奈,毕竟病是天生的,目前只能维持不恶化。
但如果出现其他意外,乔宇会后悔一辈子。
乔宇不是那种听天由命的人,既然会后悔,就让他不发生。
有些事,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有备无患。
今天是刘秀春装展示的日子,自己还必须去捧场,单独把初晴放在村里,还不放心。
乔宇拿出大哥大,给余慧打了个电话:“派一位姑娘过来,身形和初晴差不多,最好抗打能力强。”
“娇小一点的……”余慧思索了一下:“小桃合适,她在花旗镇陈子玉那边,你调她过去。”
乔宇紧接着给陈子玉打过去,让小桃在公路边等着。
陈子玉和余慧一样,都没有问乔宇要干什么,对他绝对信任。
中午十一点,乔宇和初晴以及齐明秀吃了点东西,才从风华村出发。
春装展示是下午一点半,乔宇尽量卡着时间过去,以免节外生枝。
小心总是没错,但初晴还是觉得过于小题大做,好在齐明秀充当的也有保镖角色,也是小心为上,赞成乔宇的做法。
就连初晴驾驶员资格都取消,老老实实和乔宇坐在房车内,齐明秀坐上驾驶位。
房车缓缓离开村。
村子里小卖部门前,朱林强看着房车走远,信步走进小卖部,买了包烟,又打了个电话:“他们出发了,那丫头和乔宇一起,白色羽绒服。”
新安县城。
新安县政府大礼堂,在县城中心,靠近政府大楼,面前有个小广场。
在广场旁边,几栋楼房正在建筑,是一个新小区,楼高设计都是十几层。
贴近小广场,一栋楼已经五层,四周围着绿色安全网。
旁边,一个塔吊高高立着。
上午十一点多,欧阳初三换了身工地服装,戴上安全帽,上了五楼。
五楼平台上,许多工人正在施工,快要到下班时间,大家手脚慢下来,很多都在闲聊,抱怨活累的,时间长的,伙食不好的,老板没良心的……
欧阳初三走到一堆材料前,摆下绳索,码放上一堆一米多的钢管,捆扎起来。
旁边有个人拿着对讲机,是小组长,和塔吊师傅可以通话。
欧阳初三走过去,掏出一包红塔山,塞进那个小组长的口袋:“哥,对讲机用一下,我运一些材料过去,那边急用。”
“快点啊。”
小组长顺手把对讲机递过去。
“谢谢。”
欧阳初三拿过对讲机,打开:“塔吊师傅,这边,吊一下材料。”
塔吊开始运转,随着欧阳初三的指挥,大铁钩运转过来,缓缓下落。
欧阳初三把那一捆钢管挂在铁钩上,大声说道:“起,右转……停,就在那。”
铁钩停留地方,是在小广场上空,塔吊师傅立即嚷起来:“那地方半空不能停留,危险,你要干什么。”
“马上会有车过来,直接放车里,省的我一根一根装车,拜托了师傅。”
欧阳初三客气地说着,等了几分钟,塔吊师傅不耐烦起来:“都要下班了,你他么车子什么时候来。”
“再等等。”
欧阳初三四处张望,很焦急似的:“师傅,他们还得等一会,要不,你先下来吃个饭,休息一下。“
“行,我先把钢管放到安全地方,那下面人来人往。”
“不用蛮烦,马上车子就过来。”
欧阳初三又掏出几包烟,举起来晃了晃,塔吊师傅从上面看得清楚,立即慢慢沿着脚蹬走下来。
“下不为例,等会车过来叫我”
拿着烟,塔吊师傅和那些工人一起下班,工地上,只剩下欧阳初三孤零零站着,低头看着下面的小广场。
居高临下,看得清清楚楚,小广场四周,一些小巷等角落,躲着许多人,或站或坐,还有蹲着的。
这些人大多数是新安酱醋厂的工人,已经被副厂长胡勇等做了工作,仔细看,脸上都带着一种愤怒,大家手上都拿着短棍,有木制,也有钢管。
一个小巷口,一位三十左右的男人,正倚在墙壁上抽烟,身高马大,脸上有一条刀疤。
一支烟抽完,旁边一位年轻人立即递上一支,有点担心:“虎哥,这个乔宇可是个狠人,不好对付。”
“玛德,你要是怂了,立即滚蛋。”杜虎低声骂着,目露凶光,他是这次行动的头,事后胡勇答应让他做主任,充满斗志:“厉害又怎么样,我们人多,再说,如果让他一直支持陈子玉,吞并我们厂,大家都得失业没饭吃,一家老小喝西北风吗。”
“对,狗日的,断人财路,比杀人父母还要可恶。”
那位年轻人脸色也变得狠厉起来,低声吼着:“我他么好不容易进了厂,还打算混个媳妇呢,敢对我们厂不利,我第一个不饶,和他拼了。”
“别说话,他们来了。”
杜虎摆了摆手,猛然把烟扔在地面上,大家随着他的目光看过去。
不远处街道上,一辆房车缓缓行驶过来,在小广场不远处的路边,一个站牌下面停下。
很快,一位西装革履年轻人走下来,身边还跟着一位姑娘,姑娘穿着白色羽绒服。
“是他吗?”有人低声问。
“对,就是他,乔宇,余家安保总教练,我见过他很多次。”
“准备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