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虎一转身,想要再找柴禾。
只见,李性忠、马科、王辅臣、戚元辅、戚元弼带着密密麻麻、连绵不绝的明军兄弟,每人一捆柴禾,也冲了上来。
田虎又立马抢过两捆,搭在烧着的那两捆柴禾之上。
众人见状,纷纷跟着田虎,将手中柴禾堆在连云堡城门之下,一起烧城堡。
果然,众人拾柴火焰高,无数捆柴禾堆上去,火焰立马蹿得比城门高。
城楼,一瞬之间就点燃了。
无数股浓黑的烟雾,犹如无数个从地狱释放出来恶魔,也张牙舞爪,扑向连云堡。
连云堡内,一众倭寇,又遭炮炸,又遭火烧,又遭烟熏,完全就是处在水深火热之中。
“咳咳咳……”咳嗽声顿时响作一片,有的倭寇,咳着咳着就倒了,倒了就爬不起来,就再也听不到他们的咳嗽。
“烧山!”
“所有的树,统统烧光!”
“所有堡垒,统统烧毁!”
……
李性忠大声吼叫着,数万将士,立马行动起来。连云堡四周的山林,也立马被一捆捆柴禾点燃。
凡是有树的地方,皆烧之!
凡是能烧的地方,皆烧之!
凡是有倭寇的地方,皆烧之!
整个蔚山,顿时火光冲天,烟雾腾腾,犹如火焰山。
城下,早已攻占太和江的五军营将士,最后才得知张能中伏、被毒箭射杀的消息。
众人,大怒!
李过、刘芳亮、郝摇旗、李来亨、马世耀、党守素这帮人,他们都是张能的好兄弟、老朋友,个个嚷嚷着要为张能报仇。
黄得功看众将无事,又是哀兵。
只得立马部署:“诸位将军,陛下有旨,要烧山、烧堡、烧倭寇!”
“既然众兄弟有心杀敌,那就都去砍伐木柴,扛上山去,火烧蔚山。”
黄得功看众人有些不情愿,都想带着这兵器杀上去,只得又道:“诸位将军,平西王、关宁军、三千营、神机营,他们都是扛着柴禾上去的。”
“咱们要是两手空空,啥也不带,这岂不让人笑话?”
“到时候,其他兄弟,还要嫌咱们碍手碍脚、忙帮不上、乱添不少呢。”
听黄得功这么一说,众将立马领命。
李过、刘芳亮、郝摇旗立马带领一众兄弟,放下兵器,拿起柴刀,就去伐木。
李过将一众兄弟,分为两部。
一部负责伐木,一部负责扛柴,干得热火朝天,干得大汗淋漓。如同战场拼杀,使出吃奶的牛劲,却一个不觉得累。
无数捆柴禾,源源不断送上蔚山,田虎在前,拼命将柴禾丢进火中。
不知丢了多少捆,双手早被柴禾戳破,两手血污,犹不觉疼。
德川光圀和尚可喜都吸了几口烟,吓得咳嗽着,一转身就往后跑。
可他们的兄弟,大部分都被闷在了连云堡。
他们只注意到了火炮、只注意到了大火,还没意识到浓烟的厉害,就倒在了烟雾之中。
殊不知,最能要命的,还是那轻飘飘的黑烟。
蔚山之上,德川家光、酒井忠胜、内藤信正听说埋伏了明军、射杀了敌将,还大喜狂喜呢。
殊不知,顷刻之间,火灾、烟灾、炮灾、水灾就特么全来了。
“大将军,不好,山下水源,被明军截断。”一名步兵组头,惊慌跑来禀报。
“奶奶的,冲下去,给老子抢回来。”
“大将军,到处是大火,到处是浓烟,风又往山上吹,弟兄们冲不下去啊。”步兵组头颤抖着道。
“大将军,不好,两眼山泉,被明军炮弹炸毁。”又一名负责汲水的小组头,惊慌跑来禀报。
“奶奶的,立马清理干净,山泉绝不能断。”德川家光大吼。
“大将军,明军不止炸泉,他们还炸山。山体崩塌,石头砸下来,泥土塌下来,把两眼泉都埋起来了。”小组头无奈着道。
“狗日的,歹毒!”德川家光怒骂一句。
突然,又一名小组头,又跑来禀报:“大将军,不好,明军水师,突然出现外海,对水寨发起攻击。”
“什么?”
德川家光大惊,一把抓住惊慌小组头的衣领。
“大将军,咱们水寨被偷袭,被炮击,兄弟们快顶不住了。”小组头大着胆子回应,都急得快哭了。
“啊……”德川家光完全不敢相信。
城下的明军炮火,太过凶猛,太过密集。
声音太大,把海上的炮声,都给淹没了,谁也听不见。
德川家光愣怔一下,猛然一把,将前来报信的小组头推翻在地。
提着倭刀,一口气冲上山顶。
“不……”德川家光举目看去,大吼一声,差点晕倒。
只见蔚山东侧海面上,密密麻麻的都是插着明军军的高大战船,正在轰击、冲击倭军水寨,正在围追、堵截倭军战船。
倭军装着粮食、军械、火炮的安宅船、关船,已被炸毁无数,在海中倾覆无数。
其惨烈场面,比之被大火焚烧的蔚山正面,还要有过之而无不及。
“妈呀……”
“我的妈呀……”
第四军团军团长、倭军水师大将内藤信正,紧跟着德川家光冲上山梁。
看到海上一幕,吓得立马跪地,捶胸顿足。
大声哭泣!大声哀嚎!就像死了爹娘。
“狗日的汉人……”
“狗日的明军……”
“狗日的……”
这一幕,这一惨剧,真真要了内藤信正的老命。
“完了……”
“全完了……”
“船没了,就完了……”
大老酒井忠胜,也吓得面如土灰,就像身子,被抽了筋骨一样,突然就像烂泥砣,颓靡跪了下来。
所有人都知道,倭军的退路,完全被截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