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过冷冷看着李来亨,毫不客气,怒骂一句:“亨儿,你打了那么多仗,还只有这么点定力。”
“以后,如何当得大将军?”
李来亨急道:“父亲,孩儿就怕,倭寇都被他们杀光了。到时候,咱们一点劲都使不上,一点功劳都没有。”
李过冷冷到:“为将者,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麋鹿兴于左而目不瞬。”
“一点小小功劳,如何就让你坐立不安?”
“功成不必在我,若兄弟们能顶住,杀光倭寇、杀光天助兵、杀光朝鲜兵,那就是最大的功劳。”
“若兄弟们顶不住,自然会派人求援。那时候出击,也来得及。”
“若弃了南门,为敌所趁,那就是罪责难逃、罪不可赦!”
“父亲,孩儿谨受教!”
不得已,一众将士,只得紧张地听着西门、北门传来的喊叫声、厮杀声。
当真是,人在南门、心在西门。人在东门,心在北门。
......
此时此刻,智顺王尚可喜、京畿防御使申景禛和天助兵、朝鲜兵主力,正在东门之内,紧张等着时间。
尚可喜看东门之外,大军尚未调动。
立刻传令,命一个天助兵小队,前去北门内放火。
很快,北门之内,数栋破房烧着,火光冲天。
北门之外,冲杀在前的马世耀大喜。
“城破了......”
“城破了......”
“给我冲啊......”
马世耀提刀大吼。
一众将士,不再死守,立马往前冲。
长刀猛砍,长枪猛扎,杀得一众天助兵,节节后退,毫无还手之力。
他们知道自己是疑兵,是炮灰,本就战意不足。
此时,身后又着火,早已惊惧。
在马世耀的大刀之下,北门天助兵疑兵,立马崩溃。
郝摇旗在身后,看城内火起,明军顺利推进,也只得催兵跟进,剿杀天助兵。
这久,围城的兄弟,早就想一举歼灭残敌,早就想追上崇祯皇帝大军,护驾听调。
另一边党守素和刘芳亮,也一路痛宰倭寇,杀进了西门。
“报......徐将军,郝将军、党将军,率军杀入北门!”
“报......徐将军,刘将军、党将军,率军杀入西门!”
刘芳亮、郝摇旗进城之前,分别将情况,快马报给徐文朴。
“将军,北门城破了,西门破了,都攻进去了!”
“机会难得,是否,立即支援北门,扩大战果!”
兴奋激动的中军护军校尉张勋,急忙向东门外的主将徐文朴请命。
为最大限度减少伤亡,崇祯的命令,是围城,耗死残敌。所以,五军营自始至终,没有打造攻城云梯。
谁又能想到,残敌竟然吃起人来,用弟兄的身体果腹,恢复战力。
早日解决开城战事,弟兄们都很急迫,可最最急迫的,还是徐文朴。
此时有机会,徐文朴也很激动。
“好.......”徐文朴大声下了决心:“张勋,你率五千兄弟,前去支援北门。”
“东门,本将军再守一会儿。”
“记住,进城之后,率兄弟们沿东门攻击前进,给本将军开城门。”
“末将遵令!”张勋大喜,立马率领五千兄弟,冲向北门。
张勋提着大刀,狂冲到北门。此时,北门的郝摇旗、党守素已经攻了进去。
正当张勋和五千兄弟冲进北门的时候,“轰轰......”两声炮响,惊得他一身冷汗。
这两声炮,是从东门、南门分别传来的。
炮响之后,东门、南门顿时响起了震天的呐喊声,比西门、北门的大得多。
“不好......中计了!”张勋大吼一声,立马带兵、原路回撤。从哪里来,就撤回哪里去。
可是,已然来不及!
“杀......”
东门一打开,炮声一响,朝鲜京畿防御使申景禛立马率领一万多朝鲜兵,冲出东门,疯狂扑向徐文朴的五千骑兵。
履行他的诺言:为尚可喜和天助兵开道!
徐文朴大惊,猛然醒悟,终于知道,贼军他娘的是声东击西、调虎离山。
“给我杀......”
“给我放箭.......”
一时之间,朝鲜兵、明军疯狂对射。
朝鲜兵一边射箭、一边向前,一心突围逃命的他们,吃了自家兄弟血肉的他们,竟然也能悍不畏死。
明军战马,在对射之下,受伤最多,中箭良多,一时被射杀不少。
朝鲜兵顶着明军的弓箭往上冲,很快,两边就短兵相接起来。
骑兵的优势,在冲杀。
没有距离、没有速度,有时候,真不如步兵。
朝鲜兵马下砍马腿、马上砍人头,瞬间掀翻一众顶在前边的明军。
徐文朴心疼至极,立马大吼:“下马,给我杀!给我顶住!”
四千多骑兵,立即下马,各提刀枪,迅速与朝鲜军厮杀在一起。
咣咣咣......
当当当......
叮叮叮.......
两边都以最快的速度出刀,朝鲜兵、明军都以最快的速度死亡。
两边都没料到,对方居然这么猛!
被堵在后面的尚可喜,眼看天色将亮,眼看西门、北门明军冲入,一时大急!
大吼:“天助兵,给我上!”
一众天助兵,立马强行冲入朝鲜兵阵中,加入战局。
明军面临的压力,瞬间陡然暴涨一倍。
徐文朴深深感觉到了压力,也知道中了尚可喜的声东击西之计。
可是,他来不及后悔,更来不及部署,只能是提刀死战。
徐文朴手提大刀,伟岸如山,顶在最前。
大吼:
“弟兄们,给我顶住!”
“就是死,也不能放走一个贼军!”
徐文朴大吼一声,身先士卒,手中一把长柄钢刀,奋全力猛砍,一味挥刀。
徐文朴不知砍了多少刀,估计抡出不下三百刀!
直杀得浑身是血!
直杀得刀口卷刃!
直杀得尸山血海!
直杀得几乎力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