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王朱聿键和老朱家一众藩王、郡王、镇国将军、辅国将军,也杀得痛快。
懦弱的、逃窜的朝鲜兵,仿佛是他们觉醒、激活老朱家血脉的最好良药、偏方。
杀一人,都够他们吹嘘一辈子的了。
想想一年前,他们这些藩王,都被囚在自己的一亩三分地、被囚了好多年了,谁敢奢想纵马边关,驰骋疆场,提刀杀敌?
他们,并不是指挥播种生孩子的蛀虫,他们也是大明最坚定的保护者。
大明尊严、风骨、底色,说到底,都得担在他们肩上。
就像李家朝鲜一样,李家死绝,朝鲜才亡。
朱家大明,朱家死绝,大明才亡。
明军杀进北门,四处追剿,冲上城头的时候,右臂中箭的金迪,早已绝望。
炮声一停,他的手臂,又开始疼了。
疼得他蜷缩在城垛之下,瑟瑟发抖,浑身发冷。
田虎虎头錾金枪怒指金迪,不屑道:“狗日的,冷水泼城,谁教你的?”
蜷缩的金迪,立马跪地求饶:“将军,是尚王爷教的。”
“狗日的,老子天兵杀到,为何不开门?”田虎怒吼。
“将军,小的害怕,小的虽然没开门,但也没让人放箭啊!”金迪求生欲极强,情急之下,竟然找到了一个极端完美的借口。
“去你娘的,浪费我天兵那么多炮弹,也是该死!”
“来人,押下去,献给陛下,千刀万剐。”
“让郎中好好包扎,可别让他死了。”
“末将遵令。”一名校尉,急忙带几个兄弟,将金迪押下城头,带去治疗。
虽然是个不起眼的小角色,可是,他也算是一城主将,留着还有点用。
大胜、全歼,田虎立即将军情,报给崇祯皇帝。
随后,加固城防,修缮被轰倒的城门。
第二日,田虎留下一千兵马,留守宁边大都护府,看押一众朝鲜降兵。
随后,继续和副将张能、唐王朱聿键,统领先锋大军,向平壤挺进。
神机营副将戚元辅,也率领十辆大明车炮,紧紧跟随。
驻守平壤城的平安道兵使金大中,第一时间收到了明军攻破宁边大都护府的消息,吓得立马紧闭平壤城七门,不敢派一兵一卒救援。
第一时间,派出信使,向汉城金自点禀报。
同时,也学着尚可喜留下的招数,立马冷水泼城墙、泼城门。
一番折腾,一夜之后,东面大同门、长庆门,西面普通门、七星门,南面芦门、含毯门,北面密台门,果然都结了厚厚的冰,变得坚不可摧。
金大中作为平安道兵使,宁边大都护府也是他的管辖范围。不是他不想救,而是他没能力救。
豪格征了朝鲜十万大军,几乎把朝鲜青壮都征光了。
三月不到,就在辽东折了八万。剩下两万,全部驻守汉城、拱卫京师。
先前围杀李溰,又折了两千兵马。
现如今,整个平壤城,老兵加新兵,也就只有五千人。
朝鲜,原先是大明的藩属国、后来是大清的藩属国,对于边境,都是不设防的,也是不敢设防的。
这次政局大变,谁都知道,明军会进攻朝鲜、兴师问罪。
可是,谁也不知道,明军会什么时候出兵?怎么出兵?出多少兵?
在金自点搞政变,灭了李氏王族之后,又留下尚可喜两万大军、酒井忠胜六万大军,成天耀武扬威、奸淫掳掠、祸害朝鲜百姓、百官。
如今的朝鲜,虽然金自点牢牢掌控着朝廷、掌控着八道二十三府。
可在民间,早已是怨声载道。没有那个百姓对金自点有好感、会主动给金自点提供情报。
金自点的精力,主要用在搜刮李朝王室和先朝遗臣的房屋、土地、金银、粮食、女子上,搜刮来的财物,除了自己和兄弟们享用。
剩下的,大部分都供给倭寇和天助兵、已结欢心。
现如今,朝鲜上下,都处在一种茫然无知、醉生梦死、过一天是一天、得过且过的状态。
就连明军入朝、宁边大都护府被田虎攻破,金自点都没有最先收到消息。
更可笑的是,他还拿着崇祯派人送来的密信,在琢磨:是摆一桌鸿门宴,搞定尚可喜、酒井忠胜,投大明?还是坚决三方联盟、与大明干到底?
直到,他听到了明朝大军入朝、已攻破宁边大都护府、兵临平壤城的消息,这才慌了。
立马撕掉崇祯信件,坚定决心,放声大吼:“奶奶的,崇祯欺人太甚,老子要跟大明干到底。”
很快,金自点命五卫都总管具仁垕去请酒井忠胜、京畿防御使申景禛去请尚可喜,共商国事。
“大老,尚王爷,明军突然进攻朝鲜,已经拿下宁边大都护府,兵围平壤。”
“如今,平壤危在旦夕,大朝鲜危在旦夕,还请大老和尚王爷,出兵平壤,解平壤之围、救我大朝鲜啊!”
大老酒井忠胜冷冷一笑:“金大王,老朽听说,十日之前,大明皇帝给了你一封秘信。”
“要你害了尚王爷,驱逐我大日本大军。”
“老朽和将士们,这些天正等着金大王下逐客令呢,如何还有心思打仗。”
尚可喜也冷冷一笑:“金大王,这事,某也听说了。”
“这不,昨夜才沐浴更衣,洗干净脖子,等着金大王砍呢。”
崇祯的密信,酒井忠胜和尚可喜各有一封,私底下,已经交流过、传看过。
两人,都是轻蔑一笑,不屑一顾。
金自点带领的亲兵,撤回朝鲜的,只有两万人。收复了李倧的部分禁军、又招募了一些新兵。满打满算,也就是五万兵。
八道二十三府,派出去三万兵驻守。
金自点掌控的汉城守军,也就只有两万人。
论战力,三个朝鲜兵,也干不过一个天助兵、一个倭兵。
莫要说尚可喜和酒井忠胜联合,就是尚可喜的天助兵拉出来,退避三舍、先让三招,金自点也不是对手。
想宰掉尚可喜、驱逐酒井忠胜,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
就像一只羊,引两狼入室,他想干掉一只狼、再驱逐另一只狼,可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