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崇祯身着龙袍,亲率文武百官,在沈阳城郊外,举行春耕大典。
朔风微暖,吹走了辽东平原、早春的寒意。
猎猎旗飘,象征着大明的明日、将会更好。
一顶巨大的明黄色御帐,已然支起。
帐前设下香案,供奉着神农、后稷的神位。
香烟袅袅,向上飘散,代表着大明王朝、崇祯皇帝、大明百姓,对先祖神灵的无上敬仰。
帐前土地上,身着各色官袍的文武百官,按照品级肃立。
徐缺带一众锦衣卫,身着飞鱼服,手拿锦旗仪仗,让春耕大典显得异常隆重。
崇祯皇帝朱由检,身着十二纹衮龙袍,头戴十二旒冕冠,站在一块沃土中央。
脚下,是珍贵如黄金的黑土。
这片土地,不久前,还浸润着明军将士的鲜血,如今,明军将士的鲜血,更加肥沃了这片土地。
方正化尖细悠长的声音,划破天际:“吉时已到......皇帝亲耕......”
鼓乐声,立马响起。
崇祯深吸一口气,亲手扶犁。
他的两个好儿子:朱慈炯、朱慈炤走在前面,两人牵着一头老牛。
“嘞嘞......”
崇祯学着老农,吆喝老牛前进。
那场景:两王牵牛,崇祯扶犁,老牛奋蹄。
东北的春天,春寒料峭,土地坚硬冰冷,难比江南沃土,非常费力。
不过,这犁,是大明军器局打造的新式铁犁,轻巧、锋利、坚硬。
崇祯双臂用力,青筋微现,向前推动。
“哞.......”老牛长哞一声。
新式铁犁,终于艰难破开土壤。一旦破开,就一发不可收拾。新式铁犁迅速而又锋利地犁开黑土,翻出新鲜的泥巴,勇往直前。
崇祯大喜,推犁而进。
翻开的黑泥,也沾染了他的龙袍下摆,那抹明黄,瞬间染黑。
黄龙,瞬间变黑龙。
一步、两步……一圈、两圈......崇祯兴奋着,呼吸变粗,额角渗汗,犹不停息。
仿佛要一举犁开、这大明帝国的沉疴和厄运!
文武百官,眼眶泛红,大声叫好。
王永吉、祖大寿、刘泽清、马士英、郝摇旗.......一干老臣,偷偷用袖角擦泪。有皇帝如此,大明幸甚。
李过、李来亨、刘芳亮、王辅臣、杨展、曾英........一干武将,个个握紧拳头,指甲陷入掌心,誓要为崇祯皇帝杀敌护国。
在犁完地之后,鼓乐声也达到另一个高潮。
方正化立马奉上一个覆盖着明黄锦缎的玉盘,盘中盛着精选的、象征五谷丰登的饱满谷粒。
崇祯伸出双手,郑重捧起一捧金黄种子,缓缓走进田中,弯下腰,极其认真、极其缓慢地将种子一粒粒撒入土中。
整个动作,虔诚而专注,仿佛撒下的不是谷粒,而是大明王朝的生机与国祚。
最后,崇祯俯下身,不顾帝王威仪,亲手捧起一把冰冷的辽东黑土,覆盖在刚刚播下的种子上。
那泥土,黑得发亮,却也冷得刺骨,令人手抖。
崇祯直起身,将沾满泥土的手、举到面前,久久凝视。
随后,转向南方,转向祖宗陵寝方向,朗声道:
“朕躬耕于此,播下种子,播下希望,为天下苍生计!”
“辽东之沃土,亦大明之沃土!今播下此种,乃播下我大明重整山河、伟大复兴之志!”
“愿皇天后土,列祖列宗,佑我大明,庇我黎民!五谷丰登,国泰民安!”
话音落下,文武百官齐齐跪地,山呼万岁:“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春耕大典,虽是祭祀,却也是作秀。
一般的皇帝,也就是做做样子、意思意思。
像崇祯这样,亲力亲为,亲自犁完一块田,亲自播种、亲自覆土、用心用情春耕的,史书少有啊。
崇祯,是深深热爱着这片土地。
春耕过后,崇祯留下田贵妃之子:永王朱慈炤、福王朱由崧,以及辽东巡抚祖泽润,兵部左侍郎王家彦、靖南侯黄得功、信义伯史可法,带辽宁各府官员,留守沈阳。
既为大军筹措粮草,又奔波于田间地头,帮助百姓春耕。
开春之后,无数被崇祯“十年免税、余粮官购、土地分配、垦荒自得”政策吸引的京畿百姓、山东百姓、河南百姓、山西百姓,纷纷扶老携幼,逃荒一般、从关内赶来。
永王朱慈炤、福王朱由崧亲力亲为,寻哭问暖,代表大明皇室,给予百姓最大的恩泽。
朱家皇室能如此爱民,这换在以前,想都不敢想呐。
安排好一切,崇祯终于发兵,二十万精锐大军,浩浩荡荡,杀向朝鲜,去会德川家光的五十万大军。
誓要让德川家光,家家都光。
先锋大将,崇祯选的,就是蒙军将军田虎、副将张能。
唐王朱聿键,率领桂王朱常瀛、鲁王朱以海、宁靖王朱术桂、益阳王朱术雅,以及朱由榔、朱俨钰,及一众藩王卫队、家丁、子侄,自成一军,跟着田虎、张能的两万先锋大军,雄赳赳、气昂昂,杀向朝鲜。
仿佛,每个人身体里,都流淌着朱元璋、朱棣的血液。
谁敢横刀立马,我朱家子孙,当血染河山。
三日之后,先锋大军,杀到了鸭绿江。
此时,鸭绿江还结着冰。
“田将军,过了这江,就是朝鲜。大军是否过江,是否需要向陛下请旨?”副将张能,看着对岸隐隐约约的朝鲜兵,焦急问。
“唐王,可有主意?”田虎扭头,竟看向朱聿键,请教办法。
朱聿键轻轻一笑:“田将军,你是先锋主将,本王也得听你的。”
“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咱先锋军,就是要逢山开路、遇水架桥,总不该把问题,都丢给陛下吧。”
田虎哈哈一笑:“唐王所言极是!”
田虎虎头錾金枪猛然前指:“张将军,过河!”
“末将遵命。”张能大声领命,立马提起昆仑槊,带着所部亲兵,狂飙一般,奔过鸭绿江,卷过对岸。
对岸零星的朝鲜散兵游勇,哪见过这种阵仗,立马吓得四处奔逃,不敢与战。
张能手提长槊,策马狂奔,穷追不舍,竟一路追到金迪驻守的宁边大都护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