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鑫、李廷和一众将士,都没想到,尚可喜攻城,居然来的这么快。
特别是,这么多架云梯,到底是怎么打造的?
周边的民房,估计有一间算一间,都被尚可喜给拆光了。
“来人,浇水......”
“快,全军浇水,浇城头......”
姚鑫急忙把手提王剑,大声吼叫吩咐。
你有张良计,我有过墙梯。雪天泼水成冰,杨六郎守城,用的就是这个法子。
对于从小听着杨家将故事长大的大明子弟,不用动脑子,都能想到这一招。
很快,一众锦衣卫兄弟带着,众军立马提水上城头,四面泼下。
寒风一吹,结冰很快。宁边大都护府立马就变作一座冰城,云梯都搭不稳的冰城。
尚可喜在城下,看着守军打水泼城,冷冷一笑:“城头,有高人啊!”
随即,看向金大中和金迪:“兵使大人,金迪将军。”
“末将在。”
“劝降信,都准备好了吗?”
“王爷,都准备好了。”金大中、金迪急忙回话。
“好.......射进去。”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
“穷途末路,更生二心。”
尚可喜一声令下,金大中、金迪立马带一众骑兵围着宁边大都护府,骑马射箭,将一百多封劝降信,射进城去。
很快,就有锦衣卫兄弟,捡来交给姚鑫。
姚鑫展开一看,气得骂道:“尚可喜,卑鄙无耻!”
只见,信曰:
“城里的朝鲜弟兄们听着。
“俺是朝鲜智顺王,俺的四万大军,把你们围得铁桶一样。兵力,是你们十倍。”
“打?你们打不赢。守?你们守不住。死扛下去,只有死路一条。”
“本王爷仁义,给你们指条活路,也是发大财的明路。”
“砍了李溰的脑袋,献出来。赏白银一万两,够你几辈子吃香喝辣、用不完。”
“砍城里一个汉人脑袋,献出来,赏白银一千两,够你全家过好日子。”
“开城门投降,投降的弟兄,每人赏白银五百两。 当场发钱,本王放你回家。”
“本王把朝鲜王宫的钱,都搬来了。一万两、一千两、五百两,白花花的银子,等你们来拿呢。”
“想死还是想活命,想穷还是想发财,你们自己想。”
“若再不开窍,等城破了,鸡犬不留。到时候,莫怪本王刀枪无眼,不讲情面。”
“尚王爷之令。”
一众锦衣卫兄弟看见信,也大骂尚可喜不止。
这狗日的,又在蛊惑人心。
这么高的赏赐,怎么可能嘛。
对于这封赏赐高过天际、高得离谱的劝降信,金大中和金迪看清的时候,都懵逼了。
这么高的赏银,他们都想当叛军、再投降呐。
“王爷,这是真赏、还是......?”金迪听着羡慕,竟然凑过来,试探着问。
“哈哈......”尚可喜哈哈一阵大笑:“金迪将军,当然是真的。”
“啊......”金迪不敢相信:“王爷,朝鲜王宫的财宝,真带来啦?”
尚可喜继续一阵爽朗大笑:“金迪将军,这怎么可能。”
“哈哈......本王准备的赏银,都放在了阎王爷那里。到时候,本王一定给他们送过去,去找阎王爷领。”
“啊......”金迪大恐,再看尚可喜,心中莫名升起一股深深的恐惧。
射完劝降信,尚可喜立马命人擂鼓、攻城。
咚咚咚......
咚咚咚......
咚咚咚......
巨大的鼓声,立马在雪原上响起。
“双架云梯,支在垛口......”
“给我扶稳了,攻城......”
尚可喜提刀大吼,一众敢死队,立马冲向城墙。
尚可喜说的没错,泼水成冰,就是为了让城头打滑,架不住云梯。
可两架云梯搭上去,正好卡住垛口。云梯就不再打滑,攻城也就顺利多了。
尚可喜坚信,劝降信的重赏、加上云梯猛攻,给足压力,一定会让四千守军崩溃。
投降的人,心怀二心之人,一定会铤而走险。
“弟兄们,为了大王,为了朝鲜,杀啊......”
新任兵曹判书姚鑫,提王剑大吼。
一众锦衣卫兄弟,也个个杀向前,起到了很好的带头示范作用。
剧烈的厮杀,立马在城头交织、上映。
无数的生命,也在城头、城下,陨落。
尚可喜不服气,命令鼓声不停,攻城不止。
姚鑫和一众锦衣卫兄弟,也坚守城头,带领朝鲜兄弟,死战不退。
残酷的战斗,一直从早打到晚,远远超乎尚可喜和姚鑫的想象。
天色渐晚,战斗才止。
一日血战,守城将士伤亡一千人,攻城天助兵伤亡三千人。
躲在城内的新任朝鲜王李溰,担惊受怕一整天,十分不合格。
放下王剑,抽出绣春刀的新任兵曹判书姚鑫,也亲手斩杀了十几个天助兵,杀得浑身浴血。作为兵曹判书、守城主将,姚鑫非常合格。
当夜,累虚脱的姚鑫,在城头支起军帐,顶盔贯甲、枕戈待旦。
城内,历经多次政变的老将李廷,和一众心腹兄弟。却有心事,睡不着。
尚可喜的劝降信、天助兵的猛攻、新王李溰对自家兄弟的见死不救......深深冲击着他们的心灵和忠诚。
李廷把一众心腹、偷偷召集到一间密室,拿出尚可喜的劝降信,低声道:“诸位兄弟,不是我不保新王。实在这仗,根本没法打。”
“大王信任上使,兵曹判书那么重要的位置,给了一个外人。”
“这才一天,就折了一千兄弟。再打三天,那还不得全军覆没。”
“想死,还是想活,老哥我,现在就听听、兄弟们的真心话。”
说完,又把劝降信,给一众心腹,传看一遍。
“大哥,尚王爷说的,可信吗?”一个精瘦高个,突然问道。
“大哥,尚王爷诡计多端,恐怕有诈呐。”一个彪悍刀疤脸,竟然外表凶悍、内心细腻地提醒道。
李廷叹息一声:“事到如今,只能是赌一把了。”
“咱们先下手为强,把汉人杀了。把最值钱的那个,也杀了。”
说着,李廷咬着牙,做了一个抹脖子的手势。
“然后,打开城门,拿功劳去换钱财。”
“即使没有那么多奖赏,凭咱们的功劳,至少也能活命。”
一众兄弟,都重重点头、深以为然,都愿意跟着李廷干。
李廷大喜:“弟兄们,为了富贵,搏一场。赌赢了,坐享金银美女。赌输了,二十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信得过哥哥的,跟我来。”
李廷提刀,率先走出密室。
一众兄弟,立马跟上,直接冲向新王李溰的寝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