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日后,尚可喜大军,带着李溰生母仁烈王后,进入平壤城。
平安道兵使金大中,亲自出城迎接。
尚可喜拿出金自点的王命,金大中急忙拜倒在地:“末将及平安道三千官兵,唯智顺王马首是瞻。”
尚可喜轻轻一笑:“兵使大人,快快请起。咱们是一条线的战友,自当同心协力,为金大王分忧。”
金大中忧心道:“智顺王,末将忧心,叛徒李溰,善于蛊惑人心。那六千兵马,又熟悉朝鲜地形,极难对付。”
“昨日,探马来报,叛徒李溰,已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之势,攻下了平安北道的宁边大都护府,还收拢了不少兵马。”
“如今,叛徒李溰麾下,至少有一万人。”
尚可喜冷冷一笑:“一万人,一万鬼尔。”
“金将军,明日一早,全军出发,带足五日干粮,随本王收复宁边大都护府。”
“五日干粮?”金大中有点不敢相信:“智顺王,莫非,五日就要收复宁边大都护府?”
尚可喜点点头:“平壤到宁边大都护府,急行军的话,两日一夜便可抵达。”
“五日收复,足矣!”
“啊......”金大中大惊。
“莫非,金将军不信?”尚可喜轻轻一笑。
“末将遵令。”金大中急忙大声领命。
他没守住的宁边大都护府,若是五日收回,那么,可真是帮了他大忙。
第二日,大军全军出开出平壤。
两日之后,便行进到距离宁边大都护府十里之地。
尚可喜立马令大军停下,掩蔽两侧。
随后,亲自带着金大中、金迪,再前进八里,探查地形。
一直看到宁边大都护府城头的军旗,驻马良久,毫无畏惧。
“金将军,知道这仗,该怎么打了吧?”尚可喜突然问道。
金大中看着:“智顺王,我军两万三千人,李溰最多就有一万人。都护府城墙不高,不如大军围住,吓也吓死他们。”
尚可喜摇摇头:“这么打法,天寒地冻。将士们仰攻,也损伤极大。”
“智顺王,莫非,不攻打?”金大中搞不清了。
尚可喜轻轻摇头:“攻,还得攻!”
“不过,要请金将军,带三千兄弟,猛攻宁边大都护府。”
“啊......”金大中大惊,懵了,两万多都不能攻城,为何偏偏让他三千人猛攻?
这不是欺负人,把朝鲜兵当炮灰么?
金大中有些不满,反问道:“智顺王,那天助兵呢?”
尚可喜轻轻一笑:“两位将军,这仗,怎么打,怎么赢,本王只讲一次,请听好了。”
“平壤兵三千人,一会儿押着李溰的生母仁烈王后,到都护府城门下叫阵。”
“要大声咒骂,咒骂李溰不忠不孝,让他们出来,赎回他的亲娘。”
“咒骂李溰是缩头乌龟,是懦夫,是胆小鬼,是自私自利人,他的娘亲被俘,也不敢出城一战。”
“反正,怎么难听,就给我怎么骂。一直骂道,城内兵马出城。”
“那时候,立马带着仁烈王后,极速后撤。”
“后撤途中,军旗、战鼓、头盔,除了弓箭和长枪,其他的,给本王统统丢掉。”
“告诉兄弟们,十里之外,本王两万大军,正埋伏道路两侧。”
“朝鲜兄弟,只要负责,将追兵引入包围圈。剩下的,就交给我天助兵。”
“末将遵令。”金大中、金迪大喜,也恍然大悟。
用生母,激怒李溰,将李溰的兵引出来,引入包围圈。这仗,未免也太好打了吧?
很快,金大中、金迪开始行动,三千平壤兵,押着瑟瑟发抖、憔悴不堪的仁烈王后,杀向宁边大都护府,在城下叫阵。
军情报给李溰,李溰急忙带着大明锦衣卫百户姚鑫、及一众将士,冲上城头。
看城下只有三千兵,城内至少一万兵,一众将士,个个摩拳擦掌,跃跃欲试,都不把金大中放在眼里。
李溰新提拔的心腹偏将李勇、李猛、李三,个个请命出战,要在新的朝鲜王面前,大展身手,成为开国功臣。
李溰知道朝鲜王室,被金自点屠灭之后,痛定思痛、振作起来,一拿下宁边大都护府,为了战事,为了激烈将士,也立马以昭显世子的身份,自立为朝鲜王,号昭宗。
现如今,冰天雪地的朝鲜,四不管的朝鲜,出现了两个朝鲜王。
李溰看众将踊跃,淡淡道:“诸位将军,不急!”
“叛军新来,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
“等冻他们一会儿,冻得他们手脚僵硬,拿不动刀枪。”
“到时候,咱以逸待劳,再杀将出去,定能一战破敌。”
“大王英明!”李勇、李猛、李三急忙称赞。
跟在旁边的大明锦衣卫百户姚鑫,也听得连连点头。作了一次大明俘虏的李溰,兵法长进不少啊。
由于仁烈王后被折磨得不成样子,李溰和众将士,只顾着嬉笑,竟一个都没看出来。
城外,无能的骂声、太过嘈杂。李溰一时,也没听出来。
金大中和金迪看城上无动静,大怒。
金大中大喝:“金迪,把这罪妇,押到前面,跪在雪地上。拽她头发,露出她脸,让李溰给我看个清楚。”
“奶奶的,这畜生,这逆子,连他妈、他都看不清楚。”
“末将遵令。”
金迪一招手,立马带人,将仁烈王后押上前去。
金大中还嫌不够,又命人取来纸笔,草草写了一封信,告知李溰,下面跪着的,是他的生母,让他开城投降,可饶他不死。
写完,立马拴在箭尾,挽弓搭箭,射上城去。
李勇捡到,立马呈给李溰。
李溰览毕,大急,浑身一颤,差点摔倒。
眼泪,哗啦啦,一下子就流出来了。
猛地扑向城垛,泪目大喊:
“金大中,你个狗日的,你这个畜生……”
“我的娘啊……你放了我娘……”
哭着哭着,竟支撑不住,瘫倒在城头。
“大王……”李勇大喊一声,急忙扶起。
立马捡起掉落地上的信件,众将一看,只见信曰:
“李溰狗崽子!”
“瞪大你的狗眼瞧瞧!跪雪地里的,头发被老子薅着的,那婆娘是谁?”
“哈哈,那可是尊贵的仁烈王后,你亲妈。”
“老子看你还有那么点孝心,就把她从妓院里拖出来,就为让你这逆子,看个清楚,得个念想。”
“少他妈在城头装模作样!老子数三声,乖乖开城门,滚出来投降,饶你不死。”
“要敢说半个不字?哼哼……老子手里这口刀,正好渴了。”
“午时三刻一到,老子就在这万军阵前,把你老娘那脑袋,咔嚓……剁下来,当球踢。”
“让你这狗崽子,背个弑母、不救母的万世骂名。”
“平安道兵使金大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