嗖嗖嗖......
嗖嗖嗖......
嗖嗖嗖......
两股密集箭雨,交叉一起,又射向对方。
空中相交之时、抵消一部分之后,关宁军追兵立马被射死六十多人,正黄旗骑兵则被射死八十多人。
箭雨之后,吴三辅和鳌由,剧烈撞击在一起。
当当当......
咣咣咣......
剧烈撞在一起之后,就是剧烈的围杀。
正黄旗骑兵,靠的是弯刀、血勇和决死。
关宁军,则是刺刀枪、长枪、大刀,一齐招呼,誓要拿旗人的人头,去取功名。
霎那时间,刀砍进骨头的咔嚓声、面部被劈开的惨叫声、臂膀掉落的嘎吱声、战马受伤的嘶鸣声、将士受伤疼痛的惨叫声、疯狂厮杀的吼叫声、马蹄踏雪的咚咚声……全部交织在一起。
一时之间,直杀得人仰马翻、残肢断臂乱飞,血浆与雪花混合的腥气,甚至盖过了火枪的硝烟味。
对于拦路的旗人,吴三辅痛恨至极。手中长柄大刀,立马化作一道死亡旋风,破空卷出,卷向一名正黄旗悍骑。
正黄旗悍骑大恐,惊慌举盾格挡。
嘭……的一声,厚重的包铁木盾,竟被吴三辅一刀劈开!
大刀去势未减,深深嵌入悍骑胸腹,将链甲、棉甲、连同胸膛、内脏一起豁开。
噗……滚烫的鲜血,破碎的内脏,瞬间喷溅吴三辅满头满脸,温热粘稠。
“去死!”吴三辅怒吼一声,借着战马冲势,猛力一挥刀柄,将悍骑尸体,狠狠甩向另一名冲杀过来的敌骑。
那敌骑,猝不及防,被同伴的尸体,重重砸下马鞍。
随即,被奔涌而来的上千马蹄,踩碎为雪泥。
一心前冲、妄想拖住明军追兵的鳌由,疯狂挥刀,弯刀则如毒蛇吐信,精准而狠辣。
他迎枪猛冲,一偏身子,避开一杆刺来长枪,弯刀贴着枪杆,向上猛削。
持枪的关宁军士兵,只觉手腕一凉,低头,便见自己握枪杆的右手、连同半截小臂,已飞上半空。
断口处,白森森的骨茬,瞬间被喷涌的鲜血染红。
“啊……”士兵的惨叫声,刚冲出喉咙。鳌由的刀锋,已如影随形,闪电般抹过他的脖颈。
人头飞起,热血喷泉般飙射数尺,关宁军士兵的无头尸体,在鞍上僵直片刻,便轰然栽倒。
吴三辅和鳌由猛烈挥刀、奋力砍杀,残存的三百多一心死战的正黄旗士兵,竟然把一千八百多追兵,搅得个天翻地覆。
……
剧烈厮杀,也震惊了吴三桂。
吴三桂、胡心水、夏龙山很快追了上来。
擒贼先擒王,吴三辅还是打仗太少,没有看透。
吴三桂率领夷丁突骑杀到,一匹通体纯黑的大黑马,入雷电,踏过雪原。
“咔嚓……”
吴三桂一刀挥出,狠狠砍向还在拼杀、浑身浴血的鳌由。
咔嚓……一声,鳌由只觉胸口一冷,低头看时,他已看不见自己的下半身,只看到雪地和马腿。
吴三桂这一刀,狠狠将鳌由给拦腰斩作两截,掉落马下,犹未死绝。
嘭……
紧跟而来的夏龙山,手中铁背枪,狠狠一枪,贴地打过,狠狠打在鳌由头颅之上。
鳌由巨大的脑袋,瞬间碎裂,脑浆迸裂,鲜血横飞。
上半截身子,翻滚在雪地里,死得倒也干脆。
很快,随着夷丁突骑加入,三百多正黄旗敢死队,全部被消灭殆尽。
吴三桂看着吴三辅,大声道:“吴三辅。”
“末将在。”
“三千夷丁突骑,随你作战,听你号令。”
“给本王追上去,砍了多尔衮的脑袋。”
“除了那个女人,其他的,一个不留活口。”
“末将遵令。”吴三辅大声领命。
反正,死的,活的,都是一样的万户侯。
抓死的,更容易!
“弟兄们,跟我追。”
“马车慢,多尔衮跑不掉了!”
“杀......”
吴三辅提刀大吼,三千夷丁突骑、一千五百燧发枪抢手和精悍骑兵,继续跟着吴三辅,猛追多尔衮。
天大亮,雪地上的足迹更清晰,追击更准确。
前方,多尔衮、范文程护着马车,在雪地上狂奔。
结实的马车,嘎吱嘎吱响,都快跑散架了。
“摄政王,明军又追上来了。”
时不时回头张望的范文臣,突然看见,远处,明军的追兵,又激起无数风雪,一时震恐。
多尔衮急忙回头,大约三里的距离,稳住心神,立马大喊:“别管,快撤!”
“再有二十里,咱就能赶到铁岭。”
“只要进了城,十几万大军,回来杀他个片甲不留。”
范文臣重重点头,大喊:“皇上、皇太后,坐稳了。”
“车夫,快点,快马加鞭!”
听到吼声,大玉儿、福临一阵紧张,一对母女,立马紧紧抱在一起。
精瘦车夫,也奋力挥鞭,“啪啪......”马鞭在空中,抽得脆响。
双马马车,也飞快奔跑起来,几欲散架、解体。
不过,马车跑得再快,也跑不过夷丁突骑。
慢慢的,吴三辅的追兵,慢慢靠近,离得越来越近。
奔逃了十里,吴三辅的追兵,也就离着半里不到之地。
“范文臣,你带马车先走,本王留下断后。”
“摄政王,还是老臣断后。”范文臣大声道。
“本王心意已决,勿再多言!”多尔衮大吼一声。他更知道,范文程哪里断得了后?
“摄政王,小心!”听到对话的大玉儿,猛然抓住马车门框,伸出头,对着多尔衮大喊。
追兵迫近,多尔衮亲自断后,已经到了危急存亡的时刻。
他们母女俩,可不能失去他们最大的依靠、唯一的依靠:多尔衮。
只不过,这些,小皇帝福临还不太懂。他只知道,他不喜欢多尔衮,不喜欢这个凭空多出来的、管他很凶、一天只会欺负他娘的假爹。
范文程知道自己斤两,不得已,只得带一千人,继续护着马车、向着铁岭、一路狂逃。
多尔衮立即带五百精锐亲兵,勒马转身,冷血看着追击而来的明军。
“弓弩手,准备!”多尔衮提刀大吼。
“锥形阵,列阵!”多尔衮再次大吼。
他采取的阵型战法,和鳌由一模一样。
只不过,不同的战法,在不同的人手里,必将产生不一样的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