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毅还从没有被人这么对过呢,一瞬间火苗就窜上来了。
但是一抬头看到苏蓁冰凉的眼神,还有姜煜生人勿近的气息,又瘪了。
他现在哪敢发火呢?哪里又有他能发火的资格呢!
想到这里,姜毅用脚轻轻踢了踢小厮,给对方做了一个挤眉弄眼又无奈的表情,无声的做了个口型,“说吧,说吧。”
姜毅确实不是流言的散播者,但是他也确实知道小厮做的事情,他是默认的。
见自己的主子都不再坚持,小厮想到家人,赶紧说道:“是...是三姑娘,是三姑娘身边的丫鬟让我这么做的,三姑娘的丫鬟说,苏公子来了咱们国公府,抢占了许多原本属于二公子的东西和机会。
这就算了,现在连一支笔都不能有了,这样下去,这国公府都要有一半给姓苏的了,奴才当时听完就鬼迷了心窍,觉得是这个理,立马就找人散播了流言,是奴才做了混账事,还请大姑娘责罚,请苏公子责罚,我爹娘他们真的不知道此事。”
说完,明落还自扇起了耳光,一副大彻大悟,痛改前非的样子。
果然是姜欢,她就说嘛,怎么那日对方那么兴奋,还有机会就踩,事实上对方就不是个好东西。
看了一眼好像真的很“无辜”的姜毅,苏蓁无动于衷,只叫人将他们二人都移到了阴凉处,给姜煜换了一个眼神,示意对方来管,而后对碧兰道了一句,“将姜欢带过来。”
碧兰福身,带着两个婆子走了。
这边姜煜嘴唇紧抿,面如寒霜,沉声道:“姜毅,这件事情,你知道如果捅到了父亲和母亲那里去,是什么后果吗?可不止你这个做主子的不知情就能说的过去的!”
姜毅此时的心中还是有点苦哈哈的,很紧张,“我...我确实有推不掉的责任,但是还是不要把这样的事情告诉给父亲和母亲吧,父亲会打死我的......”
“打死你那也是你活该,那也是你该受着的。”姜煜可没有功夫跟他嘻嘻哈哈,“亏你也读圣贤书,散播他人的流言这可是君子所为??!名声对一个读书人来说有多重要你不知道吗?!
文谦与咱们不一样,咱们就算是真的出了什么事还有国公府兜底,再不济还能做个富贵闲人,一辈子不愁吃喝,而文谦他不过是一个乡下小子,读书考取功名与他来说就是天大的事儿!容不得有半点闪失,你与他能有什么天大的仇,天大的怨,能值得你这般纵容下人去害他,你不愧对与自己的良心吗?!”
姜煜的一番话说的姜毅面红耳赤,一度手脚无处安放,哪里还有生气的心情,现在就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姜欢的院子里,我们高贵的三姑娘正卧在凉席上吃西瓜,边上还放着一盆冰,好不惬意痛快。
听到下人的通报,不禁皱了皱眉,“大姐姐身边的碧兰来了?她有说是什么事儿吗?”
大姐姐向来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她这院子,这么些年了,对方统共也就来过那么几回,回回都是有事而来,这次又有什么事儿?
姜欢在心里这样想的时候,根本就没有想到,她自己在登人家院门的时候,也是无事不登三宝殿。
丫鬟道:“碧兰姑娘带了两个婆子,没说什么事情,只说请姑娘去三公子的院子一趟。”
姜欢皱眉,有什么事情,还要去三哥的院子?莫名的,她涌起一股不安,难不成是那件事被发现了?
她撂下手里的西瓜,用帕子擦了擦手,“知道了,我这就去。”
一路上,她反复思索自己有没有露什么马脚,面上调整着得体的微笑,踩着绣鞋不紧不慢地往姜毅院子走去。
一进院子,姜欢便看到姜毅垂头丧气地站在一旁,小厮明落跪在地上,额头还带着淤青,两人浑身都是湿的,跟被霜打的茄子似的,而苏蓁端坐在石凳上,手中团扇轻轻摇晃,姜煜则背着手,面色阴沉如铁。
姜欢心里发虚,却仍娇嗔道:“大哥、大姐姐,唤我来所为何事?妹妹正吃着西瓜,凉丝丝的,可甜了,要不要给你们也送些来?”
苏蓁轻轻摇着扇子,不紧不慢地开口:“三妹妹倒是有心情又吃又喝,你可知这院子里发生了什么事?”
“妹妹不知,还请大姐姐明示。”姜欢心里愈发慌乱,却仍在装傻。
“教唆明落,买通外面的书生,散播文谦的谣言。”苏蓁似笑非笑,“真是没想到三妹妹禁足在院子里,还有这般大的本事把手伸到外面去,手段了得啊?”
姜欢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双腿发软,险些站立不稳,但仍嘴硬道:“大姐姐,你莫要听旁人胡言乱语,我怎会做这种事,没有正确的事情,可不能乱说!”
苏蓁收起脸上的笑容,眼神凉凉的,“姜欢!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在把所有人都当傻子吗? !没有证据的事情我会把你叫过来?!真是难为了你这样的人居然也姓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