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看到里面的人那一刻，秦砚就微微瞪大了眼睛，转头看向沈清棠。
他们很确定，这个男人肯定死了。
沈清棠眼里闪过一丝惊讶，但似乎又不是很惊奇。
至于那些偷偷开门，看着这边情况的玩家，有几个捂着嘴，怕自己直接叫出声。
也就是说，那些死去的玩家会被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顶着一样的人皮重新活过来。
如果，他们没有发现那人死了，等玩家活过来之后，谁知道对方是人还是什么别的东西？
沈清棠想着，就看见面前的画皮转过身，笑着看自己。
画皮道，“客人，这不是还好好的吗？死人这么大的事儿，客人可不能乱说。”
她说话时，神色慵懒，眼睛里却依旧像是带着星光一般，即便那些玩家知道这是一个很危险的npc，却也不由地看红了脸。
沈清棠眼里却带着几分不耐，这就好像在你记忆里只是一个小孩子的女孩儿突然长大，还变成了这样。
倒也不是说这样有什么不好，只是有落差，觉得哪里不太对。
想着，他沉默地看着画皮没有说话。
画皮率先挪开眼睛，本来就没完成作业，一开始还不觉得害怕，反正破罐子破摔。
但现在，看着沈清棠的眼睛，总觉得心虚，再看下去就直接露馅儿了。
画皮轻咳了一声，“既然没什么事，我就先下去了，希望各位客人住得开心。”
沈清棠也直起身，嘴角带着浅笑，“有事，有件事我想单独问问姑娘。”
画皮眼皮一跳，心里嘀咕着园长到底要问自己什么。
剧情和任务不可能，他应该是知道自己不能说的，那就只剩下……作业？！
这样想着，她开始考虑要不要下楼就直接换一张人皮，把自己伪装一下。
但又一想，自己这张皮跟原本的也不一样，沈清棠一眼就认出来了，换张皮似乎也没用。
画皮心里害怕地不行，面上却还是要强装镇定，“好啊，客人的要求我们自然会尽量满足。”
说完，她就往楼下走去。
沈清棠看了秦砚一眼，让他待在楼上，自己拉着时越走下去了。
跟着下楼的时候，他看着画皮悠哉悠哉的背影，有些好笑地跟时越附耳说话，“你说，她的作业完成没？”
时越看都没看画皮，只是垂眸看着自己面前的台阶，或者抬眸看看沈清棠。
他淡淡地开口，“没有。”
那些诡异聚在一起，可没有什么同窗情谊，都等着看对方的笑话，自然不会给对方补足作业的空间。
所以，想都不用想，画皮肯定没有做完作业。
面对着沈清棠，也不过是和其他诡异一样，强装镇定罢了。
这时，馒头突然从一边跑了出来，迅速冲到了沈清棠面前，没敢扑他，来了个急刹车。
那尾巴摇得像是螺旋桨一样，快要起飞了。
就是这一打岔，沈清棠就把目光放在了馒头身上，伸手轻轻揉了揉它的脑袋。
不知道馒头在这个副本是什么作用，还是说只是作为一个吉祥物？
应该不是，每个诡异进入副本之后，都是有任务的。
摸了几秒，沈清棠再次抬起头，看向一直站在对面没动过的画皮，“画姑娘？”
那画皮转身，脸上带着得体的笑容，“客人，你想问什么？”
沈清棠看着她，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只是眉梢微挑，随手拦下了经过自己的一个npc。
那个npc微微一愣，便笑着开口，“怎么了，客人是有什么吩咐？”
沈清棠看向她，嘴角上扬，“画皮，你很聪明。”
一句话就把画皮的身份揭露了出来，虽然不知道对方是怎么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做到的，但认出一个熟悉的诡异，还是不难的。
只是，他这边虽然认出来了，那边却很是沉得住气。
只见那个npc脸色不变，有些疑惑地歪了歪头，“画皮？客人是在叫我们老板吗？我们老板在那边。”
说着，他还示意了一下那边的方向。
但沈清棠却依旧似笑非笑地看着他，缓缓开口，“画皮，跟我玩这些心思？若是你再嘴硬，你不会想知道惩罚内容的。”
那个npc看着他，最终还是放弃了，撇着一张嘴，垂头丧气道，“园长，你怎么知道是我啊，我明明做得很隐蔽了。”
沈清棠收回手，轻轻一笑，“作为教了你们那么久的人，我还不至于连自己的学生都认不出来。”
要知道，那个班级的小诡异们并不多，要记住又不是一件难事。
画皮挠了挠自己的脑袋，“可是我那个身体都没有动一下，按理说你是不会这么快发现的。”
刚刚和npc互换的时候，这个身体只是无意间走过，画皮的那个身体动都没动。
但沈清棠就是很快发现了不对劲，园长不愧是园长，还真是恐怖如斯。
沈清棠但笑不语，“先换回来吧。”
这样看着，有些不习惯，好不容易把那张新脸看习惯了。
画皮有些颓然地点了点头，换了回来。
她揉了揉自己的脑袋，把有些歪斜的脑袋手动掰了回来，才看向沈清棠，一副乖巧的模样。
沈清棠轻笑，还是狠心地开口道，“作业呢？”
画皮笑脸一僵，轻咳了一声，“呃，这个，这个吧，其实……”
支支吾吾半天，她就是说不出来个所以然。
沈清棠微微颔首，“没做完？”
画皮讪讪地笑了两声，像是蚊子的嗡嗡声一样，应了一声。
沈清棠双手环胸，似乎微微叹了一口气，“画皮啊，我已经进了好几个副本了，小诡异也见了不少，但没有一个完成作业。”
画皮双手放在身前，因为紧张绞在了一起，“对不起园长，下次，我下次肯定完成了。”
说着，她举起四根手指，脸色严肃，像是保证。
现在虽然待在大堂，但他们的位置靠近角落，倒是没有人或者诡异发现这边的奇怪氛围。
沈清棠轻轻哼了一声，听不出喜怒，却把某个好不容易鼓起勇气的诡异又重新给哼下了头。
“三遍。”
话音刚落，画皮就倏地抬起了头，“三遍？！可是……”
话还没说完，就被沈清棠的眼神给看得憋了回去，那双眼睛明明算是温和，也没有威胁和生气的意味，但她就是说不下去了。
画皮只能恹恹地回应，“好，知道了园长。”
“还有，副本的见面方式并不是按顺序来的，下个副本也有可能会重新见面，你记得跟那些诡异说一声。”
沈清棠笑吟吟地看着她，眼里带着些许恶趣味。
那些领了惩罚作业回去的诡异，恐怕动都还没有动，都等着一轮完了再说。
画皮带回去的话，足以让他们加快速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