体内解药,慢慢发挥药效,童珍栀撑着沉重眼皮,艰难醒来。
“你是谁?!”
她环顾四下,发现已经回到帝瑾王府居处,那位恩人,不知去向。
童攀闻声,加快脚步,跑进房间。
“三妹妹莫怕,是我。”
童珍栀坐起身子。
“我没问你,我问的是……算了,说了你也不知道。”
童攀摆好小桌,坐下,将手中糕点,放在妹妹面前。
“莫非想问,送你回来之人,是谁?”
童珍栀迫切追问,无心糕点。
“你见到他了?”
“他是谁?”
童攀细心,帮妹妹拆开包裹糕点的纸。
“中街一家车铺,名叫骏马奔腾,你可记得?”
童珍栀点点头。
“记得。”
“骏马奔腾李掌柜,是你的好友。”
“提他做甚?”
童攀拿起筷子,夹一小块糕点,喂给妹妹吃。
“送你回来之人,便是他家伙计。”
童珍栀勉强吃一口。
“伙计?”
“他是伙计?”
“他叫什么名字?”
童攀面露一分难色。
“我只认得他,不知姓名。”
童珍栀质疑。
“一个车铺伙计,居然懂得医术?”
童攀猜测。
“李掌柜学过一点医术,想是,他教给那名伙计。”
童珍栀作叹。
“唉,让他做伙计,真是屈才。”
嗅到些许相思之情,童攀挑眉一笑。
“你打听他,是何用意?”
童珍栀避开动心不谈,只说恩情。
“我落难,是他救下我。”
“我意愿报恩,询问姓名,他却不答。害我在梦里,仍然问个不休,他是谁。”
童攀表露满意之色。
“做好事,不留名。”
“嗯,这人,品行不错。”
“你若想认识一下,为兄赞成。”
童珍栀欣喜。
“大哥哥愿意引见?”
童攀温和亲切。
“当然愿意。”
“你的恩人,就是我的恩人,我也意愿报恩。”
童珍栀急不可耐。
“那你快去问问,他叫什么名字,何时有空见我。”
童攀指尖,点一下她的额头。
“瞧你,女子家,这样着急,让人瞧见,笑话你。”
童珍栀推着他,撒娇催促。
“兄长好啰嗦,你快去嘛。”
童攀应声,站起身子。
“好好好,我这就去。”
目送兄长离去,童珍栀下床,更衣打扮。
经得颜瑜允准,童攀带来那名伙计。
此时,童珍栀梳妆完毕,摆好自认为最美的站姿,思量着艳惊恩人,令他心旌摇曳,情难自已。
见妹妹扭捏作态的样子,显然寄情于人,童攀哭笑不得。
“容我介绍,这位便是家妹,童珍栀。”
“三妹妹,这位便是骏马奔腾伙计,任励沂,任少郎。”
任励沂惊于她的美貌,痴痴凝眸,不能移目。
“童女娘,久仰久仰。”
童珍栀生硬,给他一个笑容。
“任少郎,久仰。”
“我有话,对家兄说,任少郎请稍等。”
任励沂彬彬有礼。
“好,女娘请便。”
童珍栀拉着兄长,行至一旁角落,确保任少郎听不见他们的对话声。
“大哥哥找错伙计,他不是我的恩人。”
童攀诧异。
“怎会找错?”
“李掌柜言之,昨日是他送你回来。”
“我亦认得,昨日那人,就是他。”
童珍栀恍然想通。
“定是恩人,去车铺,雇人送我回来。”
“你问问李掌柜,雇主是谁。”
童攀责怪。
“你净胡闹。”
“雇主姓名,他焉能随意透露?”
“弄不好,惹上讼事,被人抓去廷合台,你让李掌柜怎么办?”
童珍栀任性。
“我不管。”
“我非要知道恩人是谁。”
“你帮我想办法嘛。”
童攀宠溺。
“行,好。”
“我先送客,再往月溪府,求问公主。”
……
宁苍墨阻挠许明骞报信,本意,等到童珍栀身殒,再收手,并伪造出许明骞谋害童珍栀的假象。
费尽九牛二虎之力,千防万防,他好不容易防住方之玄,未想,安霄涣那边出岔子。
安霄涣为何护着童珍栀,宁苍墨浑然不知,遂,细细追查。
查到安霄涣和宁云溪旧有恋情,宁苍墨莹然明白一切。
事败,没必要再阻挠许明骞,宁苍墨收手。
随后,宁洁薇报信,童珍栀有危险。
询问而知,耽误许多时间,宁云溪惊惧心慌,紧忙跑去帝瑾王府。
童攀恰好到来,禀告其事。
“大致情况,便是如此。”
“求问公主,有没有办法,查到那位恩人是谁?”
宁云溪思索推敲,料到宫中发生之事,很快有了结论。
“是北兆侍安大人。”
没听过这号人物,童攀一脸迷茫。
宁云溪补充说明。
“他是铜事丞安大人嫡子。”
童攀心里一紧。
“他是敌势中人?”
“怪不得,他不愿告知姓名。”
“他大概以为,三妹妹是帝瑾王之人,不想与她有瓜葛。”
宁云溪绰然。
“铜事台宅院机密,他是否知晓,我无从推断,但,可以肯定的是,他已知童女娘的皇女身份。”
童攀困惑。
“既知,家妹不是敌势,他为何不愿告知姓名?”
宁云溪容色,略显尴尬。
“呃……其中原因,不重要,不说也罢。”
她转回话头。
“安大人不仅在深巷,仗义相救,还在皇上手中,救下童女娘。”
童攀蹙眉。
“皇上手中?”
“公主何意?”
“皇上意欲动手,戕害三妹妹?”
宁云溪一半是真,一半推论,述说宫中之事。
童攀听罢,感慨深切。
“他们素不相识,安大人竟能两次出手相救,且是果断弃志,奋不顾身。”
“可想而知,他对家妹一往情深。”
“或许,旧时某一天,家妹也曾奋不顾身救下他,于是乎,他们的缘分,就此展开。”
宁云溪窘迫讪笑,随口应和。
“童先生分析得在理。”
“不知童女娘对他,心意何如?”
考虑到三妹名声,童攀含蓄而答。
“家妹,仅有一丝丝情义,或是爱情,或是义情,一时之间,难以判断。”
宁云溪会心一笑。
“可需,我从中撮合?”
童攀客气一下。
“哎呀,何敢麻烦公主?”
宁云溪莞尔。
“没事,不麻烦。”
童攀假意推托。
“毕竟是敌势中人,不太好吧。”
宁云溪慨然。
“童先生多虑。”
“天下迟早归于帝瑾王,芸芸众生,合该一视同仁,不分敌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