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
秦书蝶见状,香肩猛地一颤,急忙出声打断:“我知道这其中是怎么回事,待会儿我跟你慢慢解释,你先别问了,不凡刚醒,经不起刺激。”
她一边说,一边给林老爷子使了个眼色,眼底满是恳求。
林老爷子看着孙子痛苦的模样,心头一紧,立刻会意,讪讪地闭了嘴。
只是他那双苍老的手,却依然在微微颤抖。
就在这时,“砰”的一声巨响,卧室的房门被人重重推开。
下一秒,一道曼妙的倩影裹挟着一阵香风,火急火燎地冲了进来。
来者是龙倾月。
她身着一袭火红长裙,衬得肌肤胜雪,宛如上好的羊脂白玉。
一张巴掌大的小脸精致得如同画中走出的仙子,眉如远山含黛,眼似秋水横波,长长的睫毛像两把小扇子,此刻却湿漉漉地沾着泪珠。
挺翘的琼鼻下,樱桃般的嘴唇微微嘟着,带着几分焦急与委屈。
她的身材更是婀娜多姿,肩若削成,腰如约素,裙摆下露出的一截小腿白皙纤细,踩着一双红色高跟鞋,跑动间裙摆飞扬,宛如一团燃烧的火焰,既有少女的娇俏,又有成熟女人的妩媚,美得惊心动魄。
“倾月?你怎么来了?”
秦书蝶看着突然闯入的龙倾月,脸上满是惊讶。
然而,林凡的眼神依旧空洞洞的,仿佛失去了灵魂的木偶,目光直直地望着天花板,连一丝余光都没有落在龙倾月身上。
龙倾月先是看到林凡躺在床上,胸口起伏平稳,长舒了一口气,悬着的心稍稍放下。
可当她看清林凡那双毫无神采的眼睛,以及脸上未干的泪痕时,鼻子一酸,眼泪再次不争气地滚落下来,哭得梨花带雨,肩膀微微耸动。
龙倾月泣声道:“我……我听说了金陵飞机场的事,猜到受伤的人可能是林凡,一路打听着就赶来了药王谷……”
秦书蝶看着她哭得伤心的样子,心中也是一软,轻轻点了点头:“你有心了。”
随即她转向众人:“你们先都出去吧,我想和不凡单独说几句话。”
对林凡而言,这世上最能让他敞开心扉的,便是母亲秦书蝶,没有之一。
“好。”
林老爷子率先点头,拄着拐杖转身向外走去。
林泰看了一眼床上的儿子,眼神复杂,也跟着走了出去。
龙倾月虽然满心不舍,想多看看林凡,却也知道此刻不该打扰,擦了擦眼泪,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了卧室。
众人来到阁楼楼下,各自找了地方坐下,空气中弥漫着压抑的沉默。
卧室里,只剩下秦书蝶和林凡母子二人。
秦书蝶在床边坐下,伸出手,轻轻抚摸着儿子凌乱的头发,声音温柔得像一汪春水:“不凡,妈妈知道你心里委屈,心里苦。”
“这里没人了,要是想哭,就哭出来吧,别憋着。”
母亲温柔的话语像是一把钥匙,瞬间打开了林凡心中紧锁的闸门。
“妈……”
林凡的身体猛地一颤,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气,重重扑进秦书蝶的怀里。
那一瞬间,他所有的坚强、所有的伪装都轰然崩塌,只剩下撕心裂肺的痛。
“呜呜……”
林凡的声音嘶哑得如同被砂纸磨过,刚一开口,就被汹涌的哭声淹没。
他死死攥着秦书蝶旗袍的衣襟,指节深深陷进柔软的绸缎里,仿佛那是溺水时唯一能抓住的浮木。
眼泪像决堤的洪水,滚烫地砸在秦书蝶的肩头,瞬间晕开一片深色的水渍,顺着衣料的纹路蜿蜒而下,如同他此刻无法言说的绝望。
他像个被全世界抛弃的孩子,把脸埋在母亲温暖的怀抱里,肩膀剧烈地耸动着,喉咙里发出压抑不住的呜咽,时而低沉如困兽悲鸣,时而尖锐如利刃刮过玻璃。
那哭声里裹着失去孩子的锥心之痛,裹着被挚爱背叛的彻骨寒凉,裹着连死都无法解脱的绝望,一声声撞在秦书蝶的心上,也撞在这间寂静的卧室里。
秦书蝶轻轻拍着他的背,指尖能清晰地感受到儿子身体的颤抖,那是一种从骨髓里透出来的痛苦。
她的眼泪也跟着滚落,却死死咬着唇不敢出声,只是把怀抱收得更紧,用自己的体温去温暖那具冰冷而颤抖的身体。
“啊啊啊……”
这一刻,林凡像是个受了天大委屈的孩子,嚎啕大哭起来。
那哭声凄厉而绝望,仿佛积压了千年的痛苦在这一刻全部爆发出来,震得房间的窗户都微微发颤。
他死死抱着母亲的腰,仿佛那是世间唯一的浮木,哭声里充满了被背叛的痛苦、失去孩子的绝望,还有连死都无法解脱的煎熬。
“呜呜……妈……我的孩子……我的孩子没了……”
“她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为什么……”
“……”
楼上的哭声透过楼板传下来,清晰地钻进楼下每个人的耳朵里。
林泰猛地攥紧了拳头,指节泛白,坚硬的下颌线条绷得紧紧的,眼眶瞬间红了。
他从未见过儿子如此崩溃的样子,那个在战场上所向披靡、从不叫苦的硬汉,此刻哭得像个迷路的孩子。
作为父亲,他既心疼又自责,恨自己没能保护好儿子,让他承受这般锥心之痛。
林老爷子拄着拐杖的手微微颤抖,浑浊的老眼里泪光闪烁。
他活了大半辈子,经历过风风雨雨,却从未像此刻这般心如刀绞。
那是他最疼爱的孙子,是林家的希望,如今却被折磨成这副模样。
他死死咬着牙,心里对木婉清的恨意又深了几分,同时也在暗暗发誓,一定要查清楚事情的真相,绝不能让孙子白白受了这委屈。
龙倾月听到林凡撕心裂肺的哭声,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疼得她几乎无法呼吸。
她捂住嘴,强忍着不让自己哭出声来,眼泪却像断了线的珠子,滚滚落下。
龙倾月从未见过林凡如此脆弱,那个总是把一切都扛在肩上、给她安全感的男人,此刻正承受着她无法想象的痛苦。
她多想冲上楼去,陪在他身边,哪怕只是默默递上一张纸巾,可她知道,此刻能安慰他的,只有他的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