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条短信，我不仅是发给他看的，给麻淑婷、云景辉看的，更是给所有像你一样，站在悬崖边上的人看的，包括你在内，文董！”
林凡的声音不高，却字字清晰，敲在文董的心上：“我希望你能看清眼下的路，迷途知返，不要再一错再错。”
他的目光陡然锐利起来，像是两道出鞘的利剑，直刺文董的心底：“否则，等待你的，只有死路一条。”
最后几个字，带着一股斩钉截铁的决绝，在寂静的停车场里回荡，让文董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己若是执迷不悟，将会面临的凄惨下场。
夜风依旧在吹，带着血腥味和尘土的气息，却似乎也吹散了些许文董心头的戾气。
他望着林凡那双深邃而坚定的眼睛，第一次开始认真思考，自己这条布满荆棘的路，到底还要不要继续走下去。
此时，文董的目光在林凡和阿莱娜之间剧烈摇摆，双手死死攥着那瓶精血，指节因用力而泛白如纸。
阿莱娜见状，立刻凑到他耳边，声音如同毒蛇吐信般阴冷而诱惑：“文董，你还在犹豫什么？只要我们联手杀了他，这世上再无人知晓你的秘密！”
“你依旧是那个风光无限的鼎盛财团董事长，出入皆是前呼后拥，何等惬意！”
“可你若束手就擒，牢狱之灾只是开端，你会被钉在耻辱柱上，成为人人唾弃的卖国贼、人族叛徒！就算几年后能出来，你也早已一无所有，亲友背离，世人唾弃，这样的日子，你能忍受吗？”
“倒不如放手一搏，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卖国贼……叛徒……”
文董喃喃自语，这两个词像烧红的烙铁烫在他心上。
他猛地抬头，眼中最后一丝犹豫被疯狂取代，脸色骤然扭曲成一团，青筋在额头暴起如蚯蚓：“我不能失去一切！我苦心经营半生，绝不能落得那般下场！”
“文董，纵然你喝下精血能一步登天至先天宗师境，可你与阿莱娜联手，依旧不是我的对手。”
眼见文董内心已经偏向阿莱娜这一边，林凡心里一咯噔后，声音如同寒冰落地，清晰而沉重：“请你三思。”
“哈哈哈哈！”
当林凡话音落地，阿莱娜突然狂笑起来，黑红色的瞳孔中闪烁着嗜血的光芒：“龙渊王，你太自负了！北境的几次战役，我们亲王从未出手，只因你们龙国那些好怪物在制衡！”
“若亲王亲临，杀你如碾死蝼蚁！便是我族侯爵，取你性命也易如反掌！”
“我对你虽然没有必胜的把握，但如果有一位宗师助战，今晚我必能取你狗命！”
阿莱娜大声叫嚣着，让文董的呼吸愈发粗重，阿莱娜的话像一剂强心针注入他早已混乱的脑海。
他盯着林凡年轻的面庞，心中想到的是，龙渊王虽威名赫赫，终究年少！
阿莱娜乃是不死族伯爵，实力堪比人类武者先天巅峰的实力。
至于贾德森这位子爵，死在林凡手中，一点都不冤。
“阿莱娜，你的实力的确很强，但也只是值得我出全力的一个对手而已……” 林凡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眼神骤然变得凌厉如刀：“你今夜必死无疑，没人能救你！”
“文董，你好好想想吧！”
此时，阿莱娜的声音愈发尖利，带着令人心悸的疯狂：“等我们不死族主宰世界，谁还敢欺压你？上官老儿，还有那些曾经踩过你、辱过你的人，都会像哈巴狗一样趴在你脚边摇尾乞怜！”
“你我更会成为不死族新的亲王，享无尽寿元，受万族敬仰！”
阿莱娜的这些话像滚烫的岩浆，瞬间浇透了文董积压半生的怨毒。
他本就因常年被打压而满心戾气，此刻被阿莱娜一语点破心中最隐秘的渴望，面目骤然狰狞起来。
只见文董的额角的青筋暴起如蚯蚓，牙关咬得咯咯作响，眼底翻涌着近乎毁灭的恶念，仿佛有一头困兽正在他胸腔里疯狂冲撞。
“是啊……我凭什么要被踩在脚下？”
文董喉结滚动，声音嘶哑得如同砂纸摩擦：“我隐忍半生，凭什么要落得身败名裂的下场？！”
那些被上官家欺压的画面、被余统领轻视的眼神、在继任大典会场上强颜欢笑的屈辱……
此刻都化作毒藤，死死缠住他的理智。
文董看着林凡年轻却沉稳的脸，又瞥了眼身旁阿莱娜胜券在握的笑容，心中那根名为“底线”的弦，终于“嘣”地一声彻底断裂。
“文董，不要！”
林凡见他眼神彻底疯狂，心头猛地一沉，体内真气瞬间爆涌，就要冲上前去阻止。
可阿莱娜早有准备，鬼魅般的身影一闪，带着一股阴冷的劲风拦在他面前，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笑意。
就是这电光火石的耽搁，文董已经颤抖着手拧开了琉璃瓶的盖子。
他仰头的动作带着破釜沉舟的决绝，暗黑色的精血如同活物般顺着喉咙滑下，在他脖颈处留下一道诡异的黑影。
“咕嘟、咕嘟！”
吞咽声在死寂的停车场里格外刺耳，紧接着，恐怖的异变开始了。
“文董，不要！”
上官老爷子发出一声绝望的嘶吼。
可一切都来不及了！
刹那间，文董的身体如遭雷击，剧烈地颤抖起来。
暗黑色的精血在他体内仿佛化作滚烫的岩浆，顺着血管疯狂奔涌，所过之处，皮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青灰干瘪，如同被抽干了所有水分的枯木。
“呃……啊……”
文董发出痛苦至极的嘶吼，声音从喉咙深处挤出，如同破旧的风箱在拉扯。
他的骨骼开始发出“咔咔”的脆响，身体竟在疯狂膨胀，原本合身的西装被撑得撕裂开来，露出下面虬结扭曲的肌肉。
那些肌肉像是活物般蠕动着，颜色从暗红逐渐转为死灰，皮肤表面渗出粘稠的黑色粘液，散发出令人作呕的腥臭味。
文董的脸颊剧烈抽搐，眼球骤然充血，原本黑白分明的瞳孔彻底被猩红吞噬，眼球向外突出，仿佛要挣脱眼眶的束缚。
他的更是开始鼻梁塌陷下去，嘴巴却在不断张大，嘴角撕裂到耳根，露出两排尖锐森白的獠牙，涎水混合着黑色粘液从獠牙间滴落，落在地上发出“滋滋”的声响，腐蚀出一个个小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