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璃奇怪的看了他一眼，接着用指尖戳了戳他的脸颊。
“小陌，再摆这个臭脸，小心姐姐收拾你。”
“我的表情很难看吗？”
“是啊，你这表情跟快死了一样。”
“……那不是你太过分了吗？”
“别，这和我没关系。”
江璃突然一笑。
“你啊，每次都是一种呜呜呜的样子，像个小女生一样。”
“你疯了？”顾陌没看她。
二人并肩走了一段距离后，穿过来往的人群，最终在一个安静的餐桌旁坐下。
“莫维金来找我了。”顾陌说，“他看上去状态不是很好，脸色很差，说自己已经活不了多久了。你怎么看？”
江璃刚咬了一口牛肉，闻言侧目看他。
“他是那个在皇子旁边当亲信的那位？”
“是啊。”
“唔……”江璃沉眸思索了片刻，“不排除演戏的可能，但他现在完全没必要这么做。”
“阿尔纳其实早就等不及了，上一次的冲突就是个例子。但……为什么在这个时间，阿尔纳会把他抛弃掉呢？”
顾陌认可的点头。
“抛弃就算了，还能这样把他给放出来，这不是更没道理吗？”
“对了，我问你个问题。”顾陌突然说。
“什么？”江璃的嗓音很淡，眉宇微蹙，甚至透着一丝轻微的不耐烦。
“江霓星杀了一个地位很高的人，那个人正是她的爱人。她当年因为杀人被指控，但最后因为证据不足不了了之了。”
“现在阿尔纳想把旧账翻出来，把她重新送进监狱，对吗？”
江璃安静的看了他一会，顾陌注意到她的嘴抿的很紧。
不是紧张，也不是担忧。
最后，也只是无可奈何叹息了一声。
“就是这样……阿尔纳做不到的。”
“你在骗我。”顾陌说。
话音刚落，江璃的手指微微颤抖了一下，她的神色出现了一抹微不可查的慌张。
这被她掩饰的很好，银发遮挡了她大半娇俏的容颜，但这躲不过顾陌的眼睛。
他的眸中有着质疑与严肃，却也不乏关切，他现在更关心事实。
“没有。”
“江霓星之所以对我那么亲切，实际上是在弥补她心底的执念吧？”
“她对我的感情很怪很怪，怪的不像是真实的。我总觉得，是她愧对了某个人，所以想要在我身上补偿回来吧？”
顾陌面无表情的陈述着，心底的不安与他说出的话同时加重。
实际上，他很希望江璃能出言反驳他。
可她面色略冷，没有话语。
……
“你明白？你在装糊涂？”江璃问。
“那是我的猜测。现在看来，好像是真的了。”顾陌五官有些愤然。
“知道了又能怎么样呢？”江璃眸光闪烁，语气有些激动，“江霓星本来就是个无可救药的烂人。”
顾陌身子向后一仰，靠在了椅背上。
她暗自攥紧了手指，指尖泛白，由于施加的力道太大，凹陷的掌心被指甲刺出了缕缕血丝。
“我喜欢你，这就够了。”
江璃的面色不见缓和，可她的语气却是热烈而认真的。
“我没怪你。”顾陌笑。
江璃动了动手指，顾陌还以为她要摸自己的头发，结果却被她狠狠弹了个脑瓜崩。
“喂！”顾陌咧嘴。
“混蛋，摆个臭脸，你是要向我兴师问罪吗？”江璃说着，语调竟是有点委屈，“我做了那么多，你根本什么都没有看到。”
她莫名冷笑了一下。
“到头来我还是罪人，你有那么讨厌我吗？到现在还对我有那么大意见……”
她的眼角微微泛红，纤长乌黑的睫毛上，似乎挂上了一丝并不存在的泪花。
她的肤色很白，像是雪中的一株清莲，孤傲而冷漠，浑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息。
那双血红幽深凝视着顾陌的眼瞳，稍一对比，便能发现明显暗淡了下去。
顾陌没有说话，直接选择抱住了她，将她搂进了怀里。
抱着她柔若无骨的娇躯，顾陌的心跳变快了一点。
江璃瞪大了眼睛，她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感受到他胸腔跃动的温暖后，她后知后觉的揽住了他的腰间。
江璃张着小嘴，侧着脸凑在他左胸，听起了他的心跳。
扑通……扑通……
跳的不算快，但很有力。
“咳咳，我是那种得理不饶人的人吗？”
顾陌轻声。
“我可没抱怨过大小姐。”
“你真没有？”江璃瓮声瓮气的。
“至少不会让你听到……”
江璃勾唇笑，拍了一下他的后背。
“你够了……”
顾陌眼见她恢复正常，便说起了正事。
“莫维金刚才告诉我，江霓星很可能要被带走了。”
“什么？”
“我不知道是真的假的，所以就来问你了。”顾陌说，“莫维金看起来不像是说谎，如果他真的知道些什么，我肯定得去套套话。”
顾陌心里早就隐隐有猜测了，自从两天前江霓星一个人离开庄园后，后面顾陌就再也没见过她。
江韵和目前在隔壁的大礼堂和一群老头子谈生意，除了江霓星，剩下的人顾陌都见过了。
“你告诉我，那个能定下江霓星罪证的东西在哪呢？”
少女挑了挑眉，有些倦怠的阖上了眼睛，揉着太阳穴淡淡说。
“地牢里。但那地方没人能进去，一些时候连我都不能，所以你不用担心。”
“江霓星在哪我不知道，但她不会有事的。我觉得给她点教训又不是坏事，不然她有点太嚣张了。”
这话要不是顾陌知道江霓星是江璃的母亲，顾陌还以为她俩是仇人呢。
“她真被带走了？”
“她自己主动走的。我不知道她在想什么，但她会给自己留个后路的。”
“为什么不把那个罪证给毁掉？”
江璃将手撑在桌子上，玉指交错，用手背托着下巴，眼神冷淡。
“呵呵，一份很珍贵的回忆什么的，那女人可舍不得。”
江璃侧头，一脸懒样的盯着他，“小陌，比起这个，你难道不担心你自己吗？”
“谢谢，我会保护好自己的。”
江璃眼神变得挑弄，微微一笑。
她语调黏糊糊的，调戏的神情不言而喻，像喝多了假酒一样。
“阿尔纳现在是困兽犹斗，主动权在我们手里……”
“……？”
“所以，你吃饱了没有？”
顾陌感到莫名其妙。
“你没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