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陌无法回避她们的视线，但内心还是一如既往的想要逃避。
这根本就是无解题。
如果他说喜欢会长，晚上一定会被大小姐绑起来狠狠教训的。
可他要是说喜欢江璃，那无非是给夜雨辞本就难过的心再添一道伤疤。
要是说都喜欢，那他肯定会遭到二女的联合暴打。
那画面想想都违背道德。
二人在这件事上达成了出奇的一致，她们都没有出声去催促顾陌，而是在精神上逐渐给他施压。
夜雨辞攥紧了受伤的左手，指甲深深镶嵌在手心的嫩肉上，痛楚可以刺激她的神经，让她保持恨意。
对江璃这死女人的恨意。
还有对可恶的小陌的恨。
他从我倒下的那一秒到我重新站起，竟然一点要关心的意思都没有，甚至连过来察看一下都不愿意。
哼。
白眼狼学弟。
就应该被好好惩罚。
最好是…让他跪在自己面前，用脚尖去挑弄他的下巴，再狠狠地踩在他的脸上。
听他的求饶声，然后把他欺负到痛哭流涕。
纸醉金迷的夜都市，红色的典雅沙发，晚夜黑色束腰礼裙，手中浅浅摇晃着杯中未尽的红酒。
“呜呜呜呜…学弟错了…学弟是世界上最该死的人…色胆包天半夜撬开房门，去偷学姐的内裤…”
“我为我犯下的大错向您诚恳道歉，所以能请您高抬贵脚，给我留一点点呼吸的空间，好吗…”
杂鱼学弟~
这场景妙不可言。
夜雨辞如此想着，心中的万般不痛快可算是顺畅了一点，连眼神都清和了不少。
她相信，这个画面她一定会在未来的某一天实现的。
江璃有意无意的对顾陌抿了抿唇，她神色微妙，什么都没说，但好像什么都说了。
空气安静的有些诡异。
而且这段时间内，没有一个学生打开过学生会室的大门，恐怕那几个男生早就把江璃大驾光临的消息告诉了其他人。
说不定，他们现在正趴在门外偷听呢。
真是一场伦理大剧啊。
顾陌被夹在两个女人的中间，不知如何是好。
时间就这样一分一秒的流逝，而他的绝望也在这寂静中被无限放大。
二女的视线盯的他汗毛倒竖，他知道自己该做出选择了。
“不要怕呀，你们二人我都同样喜欢的呀。”
此话一出，二女的神情皆是一怔，任谁都想不到顾陌竟会说出这一番大胆的言论来。
“开玩笑的，其实我天生嗅觉失灵。”
顾陌尴尬的摸了摸鼻子，眼见二女的脸色越来越黑，他连忙找补道。
“我喜欢大小姐，不为别的，只因她是从小到大无微不至照顾我的青梅。”
夜学姐你也很好，善恶参半，狡猾无比，为人像只大狐狸。
嗯，不过你在这几个月来真的教会了我很多，让我学习了许多关于大人的知识。
我其实也应该感谢你的，不然我到头来还要被江璃蒙在鼓里。
他这么说不是他脑子抽筋，而是他目前唯一能想到的解决办法了。
先是转移注意力，继而开玩笑缓解气氛，经过铺垫，最后再引出他喜欢江璃。
也不会太得罪夜学姐。
结果却和他预想的截然相反，二女对他这套油嘴滑舌的说辞十分不满。
“伶牙俐齿的小奴隶，你是怀念主人对你的疼爱了吗？”
夜雨辞没有讲话，她捏着茶杯的手指都泛白了，可见她对顾陌是有多么生气。
“那…就今晚吧，呵呵。”江璃不怀好意的笑着，随意的瞥了一眼夜雨辞。
“再会，夜雨辞。”
“再会。”夜雨辞回应，目送着二人走到门口。
江璃走到一半突然回头，冷然看向夜雨辞，调笑道。
“你也别太寂寞。如果你想的话，我可以把今晚教育他的画面录下来哟，发给你这个空巢老女人啊，呵呵呵~”
“你一定会很高兴的吧，说不定还会对这个视频做出一些不可告人的小动作呢~”
夜雨辞面无表情，脸上最后一点笑意也消失无踪。
江璃，老天爷如果肯给我杀死你的机会，那我会把你千刀万剐的。
跟随着大小姐来到教学楼外，天色还早，因为下午还有课，二人短暂分别，各自回到了教室中上课。
就这样安详的过了几天，今天周三，离周六约定好赴约的日子愈发接近，顾陌悬着的心都快到了嗓子眼。
冬日的夜晚降临的总是格外的早，顾陌心不在焉的结束了今天最后的一堂选修课，抱着课本走出了教学楼。
课程内容，他今天一个字都没听进去。
又浪费了一个下午，真棒。
他迎着冷风往前走，发现大小姐已经在马路旁等他了。
江璃本身耀眼的气质，不管在哪里都很难不让人注意到她。
“你今天就没有什么想对我说的吗？”
江璃牵着他的手，望着夜空慢慢的迈出一步。
嘴角呼出的淡淡白雾，随着霓虹与夜风无声消融。
少女似有心事的脸上风华尽显，无论是谁，无论多忙，只要窥见了江璃藏匿在银发下的真容，都会不约而同的失神片刻。
天使与恶魔并存一身，就是他熟知的青梅大小姐。
“圣诞节快乐，大小姐。”
顾陌早有准备，直接从兜里拿出了一份他事先准备好的礼物。
是一份装有钻戒的小盒子。
“别嫌弃啊，有点小了，来，把手伸出来吧，我帮你戴上。”
顾陌温柔的对着她微笑，晚风吹起少年额前的碎发，在那深沉而忧郁的紫眸中，是那不加掩饰的温和儒雅。
他捧起了她的纤手，取出那小小的钻戒，一点一点轻轻的，戴在了她右手的无名指上。
“我，我只能买到这个了，有点小，但也是我的一片心意。”
“我把我的钱包清空了才买到的，钱全都花完了，以后就要靠你养着我啦。”
他其实很想说一句：感谢大小姐的不杀之恩。
既然气氛都到这里了。
顾陌抬手将她搂入自己怀中，这一刻，他久违的感受到了，一个真正的男朋友究竟是什么样子的。
这才是正常的恋爱吧。
“不，是你送的，就已经超过一切了。”
江璃极为罕见的没有反抗，她配合的双手环抱住了顾陌，贴在他脖颈贪婪的呼吸着他身上的气息。
二人的身高差不超过三厘米，顾陌自然是没办法把她搂在胸口。
出入一些皇家高端场所时，江璃会穿上高跟鞋，而那时，江璃的个子将会超越顾陌。
小女友什么的，在他这里都不存在。
他这体质，好像就只会招惹坏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