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为了王位啊!”
左贤王一声长叹,脸上的杀意仍旧掩饰不住内心里的冰凉,非要手足相残吗?
“杀!”
此时的右贤王,则是高高的举起手中的重斧,带有些许激动又有些疯狂的嘶吼之声响起,一众右贤王部的匈奴大军轰隆隆冲击,夹在其中的阴兽大军也是展开速度,霎时间,右贤王双腿用力,驭使着战马也是跟着一起飞奔。
左贤王双眼微微一凝,眼中的杀意流淌,终是抽出身侧的重斧,轻轻向前一推,那跟在其后的星兽大军凶猛扑击,同时间,那城墙之上,迅疾涌出大量兵士,一个个手握重弩,在一位将领的指挥之下,准备射击。
咻咻咻!
片刻之后,在那将领的指挥之下,一轮弩箭汹涌呼啸,扎入汹涌而来的右贤王大军,一瞬间,激起翻涌的烟尘,眼看着先头部队被整个掩埋。
然而,仅仅眨眼之间,先头部队便是成功冲出烟尘,看其样子并没有太大的折损,因为首当其冲的皆是些大武师之境的强者,一般的箭矢根本无法伤及。
呼!
不过,左贤王部似是早有预料,那一轮劲弩不过是试探性的射击,在那弩箭之后,则是从那城中飞出的“陨石”,一颗颗巨大的燃有火焰的黑色石头,密密麻麻的砸入右贤王部的大军之中,当即掀翻大片将士。
“额…难怪他们这般凶悍,却是屡屡吃瘪!”
漠视着一切的余步,眼看着左贤王部放着优势不将之扩大,却是仅仅一轮过后,便是纷纷骑上战马,然后争先恐后的冲出城去,明显是要与那右贤王部来个正面冲锋。
其实,也不怪他们放着优势不取,非要正面硬刚,实在是作为游牧民族,唯一擅长的战斗便是骑马冲锋,要么射箭要么劈斧,就刚才的一套动作,还是从汉人那里照猫画虎学来的。
况且,他们并没有相应的器械,短时间内能够造出这些已经十分不易!
只是让余步没想到的是,童小叶兄妹,以及五毒兽皆是纷纷跳下城墙,加入了左贤王冲锋的阵营,莫不是真的被左贤王蛊惑了?还是被利用了?
大战一触即发,根本没有什么战术,就是正面硬刚,就像是好兄弟之间的公平决斗,现场双方彼此,瞬间搅合到一起,那狂暴的程度,可以用惊天动地来形容。
看着看着,余步心头慢慢升起一丝惊色,尽管有些看不上他们的作战方式,但是单论凶悍程度以及一个个悍不畏死的精神,许多汉人军队较之远远不及。
得益于众位足智多谋的将领正确指挥,未让那些新兵蛋蛋与这匈奴大军这样惨烈的正面厮杀,否则,余步怀疑,见识过匈奴这般凶狠的新兵,说不得从此留下心理阴影,再也不敢与之战斗。
况且,如果没有长城的阻隔,没有阴山等天堑的横亘,再精明的将领,也无法阻挡他们的脚步。
先秦时期那般骁勇善战的秦军,横扫六国,却是在那匈奴的冲锋之下,每每折戟沉沙,每每苦不堪言。
最后,还是秦皇下定决定,劳费百万将士和民众的血汗,才造出那旷古烁今的万里长城,继而将那善骑的匈奴大军,羁绊在大漠之北。
对于匈奴大军来说,他们并不需要做任何调整,只要没有长城的阻隔,没有天堑的横亘,他那勇猛彪悍的数十万大军,可以踏平任何国度。
“王弟,退下吧,你没可能战胜王兄的!”左右贤王正面交锋,你来我往,大体上势均力敌,但是左贤王的力量更加绵长,一直缠斗下去,定是要击败他的王弟。
直到此时,作为兄长,左贤王还是不忍结果了右贤王的性命。
右贤王却是面露残忍,轻声讽刺道,“王兄,你这般心性如何统领整个部落?还是趁早交到王弟的手中吧!”
左贤王却是狠狠的摇了摇头,轻声说道,“王弟啊!你这样下去,会害了部落所有人,所以…”
“所以个鸟毛,我就不明白,我部族之中,怎会生出你这么一个软蛋,偏偏还他么的顺位继承,我不服!”左贤王的话像是刺激到了右贤王,越是得不到的越是渴求,特别是因为兄长的阻隔,他那勃勃野心无法得到发挥。
唉!
左贤王内心里叹息一声,有心想要为他分析分析,为何需要选择与那有着如此仇恨的汉王朝合作,而不是采取这般你死我活的方式。
说到底,与之合作,还能残存部族的一些根基,而如果与之正面交锋,不说是能不能取胜,就算取胜,以那汉王朝的手段,绝对会想办法借来东胡的力量,进而让匈奴部族腹背受敌、分崩瓦解,直至彻底灭亡。
尽管东胡被匈奴击败,更是世属匈奴奴役,但是他们的复仇之心不死,绝不会放过任何机会,将我们匈奴部族彻底踩在脚下,甚至是“挫骨扬灰”!
最重要的是,匈奴部族的领地,越来越贫瘠,势必制约匈奴部族的发展,总有一天,会被那拥有富庶丰饶领地的东胡部族超越,那时候,也是他们反扑之时。
真到那时候,还是会腹背受敌,汉王朝也不会放过绞杀一个伴身之侧的“猛虎”的机会。
左贤王不是没有想过,带领族人占领东胡的领地,可是作为游牧民族的他们,很难适应那样的环境,就算是适应了,也等于是收起了他们的利爪,在将来还是会被强大的汉王朝吞并淹没。
也想过驭使东胡一族打头阵,以增强侵略汉王朝的成功率,但是细细想来,那些东胡人比之汉人还要阴险狡诈,根本不可信,也根本不可能,驭使他们打头阵,定然会找到各种推托之词。
甚至想过,发动武力战争彻底征服东胡,却又发现,那是一块相当难啃的骨头,即使将之拿下,匈奴部族也势必伤筋动骨,那样还是要遭受汉王朝的雷霆冲击,结果还是一样。
种种办法,结局对于他们匈奴部族来说,都不是好结果,唯一能够尽可能降低损失的,就只有与那汉王朝合作的一条道路。
如果停下内乱,甚至整个部族就不会有太大的损失。
可惜,左贤王深知自己这个王弟,是万牛也无法拉回的执拗玩意儿,根本不可能听进去他的解说,更是知道,他那足以吞下整个世界的野心,就算是父王也无法拉回。
想到父王,左贤王亦是深深叹息一声,似是鼓励两者之间的争斗,只是为了选拔一个更加有能力的继承人,打小就看不上他这个谨慎之中还有些“懦弱”的顺位继承人。
真要完全不喜欢,也还是有各种办法剥夺他的继承人身份,偏偏又抱着各种期待,当然,也还有着一个原因,就是他也认定王弟一旦上位,还真有可能带领匈奴部族,踏入那万劫不复的境地。
说到底,父王看来,王弟继承王位,部族的未来会有两种可能,便是两种极致,要么鼎盛要么灭亡。
而认定他继承王位,依然也是两种可能,只不过相比较于王弟来说,要缓和的多,要么稍稍发展,要么稍稍没落。
选择王弟,便有鼎盛的希望,选择王兄,便是稳扎稳打,但是,面对这样的选择题,很多人都会左右摇摆,也包括他们的父王。
谁不想成为鼎盛王朝的关键人物?可是谁又不害怕,成为千古罪人?一念之差,要么流芳百世,要么遗臭万年!
左贤王没有怪罪父王的意思,如果换做是他,或许也会如此吧?毕竟,一旦登上王位,很多人的心性都会发生变化,他没有信心还能保持本心。
甚至,他也没有觉得王弟的选择完全是错,大丈夫生于乱世,就该轰轰烈烈闯荡一番事业,就算人头落地也不过是碗大的疤,或许…就只是自己太过小心谨慎了吧?
也所以,左贤王始终没有生出残杀自家兄弟的决心,反倒是自家兄弟不结果了他誓不罢休,还真是生在帝王家的悲哀啊!
“大哥!这时候心不在焉可是很致命的啊!”想着想着,左贤王竟是有些走神,霎时间,突然听到王弟的讽刺之声,就连称谓也是变的陌生,那隐藏背后的则是彻骨的冷意。
果然,王弟杀他之心还是这般决绝,一个欺身冲到他那略微有些豁开的中门之前,而那手中重斧,当头斩下,要是劈实了,定要人头落地。
千钧一发之际,左贤王身影猛然后仰,并且伸出脚掌狠狠的踩在右贤王的小腹之处,利用反震之力飞退的同时,也将那右贤王的重斧,狠狠迟滞了一瞬。
刺啦!
尽管如此,那重斧包裹的强猛能量,还是带起一道深深的豁口,将那胸膛之处的战甲整个撕裂,连带着一长条血肉,鲜血当即横流。
“死吧!大哥!”
然而,这一刻,右贤王脸上的残忍还未落下,相反的反而更加浓郁,似乎认定王兄一定会死。
砰!
就在这时,左贤王暴退的身后黄土之下,徒然暴起一道暗影,直取左贤王身形不稳的后心。
噗呲!
利器扎入血肉的声音,明明很轻,却是震得满场皆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