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询室内，安宁自觉自动在安然对面坐下了，那动作娴熟的像在经受提审。
饶是从小跟她打到大，安然看到她这副模样，心中不免有些不忍。
“你，还好吧？”气氛突然平静，让安然不知所措，无端出口的一句话过后，便满是懊恼。
那些照片历历在目，安宁怎么会好？
不想安宁带着手铐的手，撩了一下捶在脸侧的发丝，那动作妩媚带着妖娆，那不该是她这个年纪应该有的姿态。
许是早已习惯了这个动作，安宁并未发觉有什么不对的开口：“挺好的，最起码现在心态很平和。”
眼眶泛起一丝热气，安然也不知道自己是同情她多一些，还是心疼她多一些。
“对不起，我不是那个意思，我……”
“你不用跟我说对不起，现在想想，当初跟你打架时，才是我最幸福的日子，那时候我太小，被我妈惯的没了是非观念，如今想想你那时让着我，否则真要打起来，我不是你的对手。”
说出这番话时，安宁的表情很平淡，平淡到就像是在说别人的事，可听在安然耳力却是五味杂陈。
“为，为什么不告诉我。”想起那些照片，安然的泪止不住往下掉。
她不是圣母，不会原谅对自己不好的人，但安宁毕竟跟外人不同，那也曾是她的妹妹。
若她不是王丽的孩子就好了。
安然曾幻想过，若安宁是老妈的孩子，那她对她一定比任何人都要好。
只是造化弄人，一切都已经注定了。
见安然落泪，安宁的手微微抬起，却在看到腕上明晃晃的手铐时，收起了为对方擦泪的心思。
如今，她与她天壤之别，所谓报应该是如此吧。
“我不是没想过告诉你，只是想起当初对你的种种，我觉得是个人都不会原谅我这样的人。”安宁开口，回答安然的同时，语气中没有一丝怨怪之意。
这让安然很是意外：“年前，你给我打电话，不是为了这件事吗？”
“不是，也许经历了李建华以后，我看开了许多事，我真心希望你能跟爸爸和好，希望我们这个家不要散，希望……”安宁的眸光黯淡了下去，剩下的话仿佛卡在了喉咙里，终是没能说出来。
可安然知晓，即便是安宁说了，那时的她会听吗？
答案很显然，她不会听，也许还会发怒。
如今看到安宁的样子，安然的眼睛里浮现出了一丝懊恼。
“姐，不是你的错，这一切都是我应得的。”这一声姐，喊的安然心神一颤，却是她认识安宁以来，头一次泛起一丝甜意。
是了，她终究是自己的妹妹，这是任何人都改变不了的事实，并且她有什么错？
凭什么大人之间的争端，要由她一个孩子来承担，那时的她还很小，并且也不懂事。
见安然看着自己发愣，安宁扣在一起的双手，横跨桌面握住了安然的一只手笑道：“你放心，我不会求你帮我的，我只是想这么叫你一声罢了。”
安然呆滞的看着安宁满是伤疤的手与胳膊，曾经她们打的那么凶，也未曾留下过一道疤，而如今却是伤痕累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