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猜的”
“又他娘是猜的！？”左丘屠顿时不淡定，饶是他为将多年的心境也在此时开始动摇。
除了两个妖孽外，他再也找不到形容词来形容眼巴前的这两个年轻身影。
“又？”墨道愣了愣，不由看向了墨书“你方才也猜出了我离阳的部署位置？”
“正所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嘛”墨书讪笑接话。
一旁，左丘屠似是有些不死心，再问道“道小子，既然你猜出了离阳的部署，不如再猜猜看，我原先是把你离阳放在了何处”
“黑峰口”墨道不假思索，言罢，他觉得还有些不妥，于是又补充道
“当然，我离阳在黑峰口的前提，是将不详放在格尔里荒漠，同时，调拨漠难全军于安林走廊战场”
此话一出，左丘屠彻底僵住，乃至比先前听到墨书的答案还要震撼。
无他，墨书是基于提前得知不详的部署不在格尔里荒漠，且耳闻昨日那份探报后，这才凭此猜出了全盘。
而墨道却是实实在在的没有任何依据，便能推出全盘部署。如此脑智，别说人不能及，纵是鬼神怕也尚不能及。
“能告诉我，你是如何推出此番部署的么？”他嗓音有些沙哑。
“就是……”墨道沉眉思索了片刻，随之抬头“感觉就应该这样”
得到答案，左丘屠深深吐了口气，万千复杂皆压于心。
他知道，这是种天赋，是打娘胎里便有的东西。常人若想达到这般境界，无异于登天之难。
“也罢”他缓缓站起身，看着眼前两人，神色间肃正了些许“这黑峰口，格尔里荒漠，便靠你兄弟二人了”
“末将，幸不辱命！”
墨道，墨书抱拳齐喝。
……
天武十六年，一月初
集结于小夷山一带的二纵大军接连开拔，投入对滩国一役的杀伐场间。
寒风凛，马蹄疾
三万不详骑自小夷山临时驻地驶出，奔袭雪地五百余里，于三日后的清晨时分，抵达格尔里荒漠外围。
二十万，且还是不下二十万敌军，面对这个数字，任谁都感到压抑。
三万对二十万，无异于飞蛾扑火，天方夜谭。但这个消息并没有隐藏，甚至在行军途中，三万不详骑便尽数得知。
没人觉得压抑，也没人觉得意外，仿佛就该如此。这，才是事情本该有的样子。
格尔里荒漠边缘，不详大帐内
随着一个又一个身影迈入，南川，富大海，沈知安，何大山，方羽等一众不详诸将皆聚于此。
主案前，墨书放下茶盏，淡笑面对众人“这又他娘的，该干活儿了”
“王爷说打哪儿，咱就打哪儿！”方羽放声正喝。
何大山附和道“雁过拔毛，兽走留皮，咱不详到了这儿，鬼来了也他娘得脱件衣裳！“
“老何，你那嘴里的鬼，怕得是个风姿卓越的女鬼吧？”南川挑了挑眉头。
“还他娘得是个大长腿！”富大海接上话茬。
“哈哈，这英雄爱美人自古有之，咱稀罕稀罕美人，有何不妥？”何大山爽朗道。
沈知安嘴角带笑“别说，老何就稀罕这半人半鬼的甜蜜饯儿”
“咋的，你还真想稀罕那正儿八经的鬼怪？”何大山撇嘴。
富大海笑意盎然“正儿八经的鬼怪难寻，半人半鬼的甜蜜饯儿可哪儿都是！”
“哈哈哈！通透！”何大山粗犷大笑。
“得了，少他娘扯闲篇儿！”墨书起身打断，继而招手示意众人走向舆图前“讲一下！”
一声断喝，众将皆正。
“这份舆图，乃是百十年前出自西陆游商之手。准确与否，现在谁也不得而知。只能说分出个东南西北，一旦进漠，全军都要做好黑眼瞎子的准备”
“王爷，那此番进漠，战略部署该当如何？”沈知安问道。
墨书摇了摇头，淡淡道“并无部署，只此两字，杀人”
“杀人？”富大海一愣，不解其意。
墨书从舆图上收回目光，继而看向众将“三军各自为战，见敌就杀，见营便冲，这，便是部署之全部”
“得令！”
“得令！”
诸将抱拳，放声齐喝。无人质疑，亦无人异议。
若眼下正值酷暑，那或许有人还会顾虑些许，毕竟入了沙漠后若无水源补充，那无异于送死。
可眼下，在这片格尔里荒漠最不缺的就是水源。那漫天的风霜，那遍地的积雪，无一不是最甘甜的水源。
“书哥，那你这次是随哪一军？”富大海问道。
“中军”墨书应声接话，并没有考虑，又或者说，早已经考虑好。
对于这个答案，除南川外，众将皆不免感到失落，但转念一想，又觉得这般才是最适合不过。
不说旁的，自当初富大海卸掉中军副将的担子后，可以说整个不详中军的担子便全权落在了南川的肩旁上。
虽说副将位置也已物色出人选，但总归不似富大海在时自如。
“报！”
突然，自一道沉喝落下，帐内目光纷纷投向来人。
墨书扫了眼来报亲骑，淡声道“何事？”
“回天公子！我军斥候来报，现已探得驻守于格尔里荒漠的统军将领为西云国战将，阿姆勒！
据初步打探，此间驻军约二十五万之众，其中滩国军队只占其三成余！
此外，那支象兵部队正是由阿姆勒亲自率领，麾下战象达千余头！”
闻声，富大海微吐一口郁气“娘个蛋的，这西云到底是有钱啊，随便拉出一支象兵部队都不下千头战象……”
说到这里，他忽然觉得其统将名字有些耳熟“哎，书哥，这什么勒的，怎么听着这么耳熟呢”
“帝刹族的阿姆勒，老朋友了”墨书挂上抹微笑。
“娘个蛋的，合着真是那二锤子货！？”
富大海顿时炸了毛，想当初从西云大都趁夜出逃之际，若无此人突然出现，那高低也能先悄无声息的跑出去个百八十里。
“此人，很硬？”南川问道。
“硬个蛋，这回要让小爷碰见那狗娘养的，非打的他连他娘都认不出！”富大海愤愤不已，一想到当初就莫名火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