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仕山说到最后,语气有些迫切,“典老大,只有现在,趁着对方还未完全警觉,还未下定决心全力围堵之前,利用一切可能的机会,积累足够深厚的技术底蕴和战略储备。”
“到时候,我们手里才能有更多的牌,才能更加从容地应对那场必将到来的风暴!”
典藏听完了李仕山这番“危言耸听”的假设,眼神彻底变了。
他没想到,李仕山能思考的这么远,还思考的如此成熟。
这个假设已经跳出了他自己的范围,到达了国运层次的博弈。
这份格局,这份深谋远虑,远超他接触过的大部分官员,甚至触及到了更核心的战略层面。
办公室里陷入了一阵长时间的沉默。
典藏抿了一口茶,手指在笔记本的封面上轻轻摩挲,陷入了深深的思索。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抬起头,目光沉静地看着李仕山,心中有了决断。
“这样,仕山,你把你的这些想法,刚才关于国际局势的判断,技术窗口期的论述,还有具体的项目建议,系统地整理出来,形成一份详实的报告。”
“等到先生从国外考察回来,我亲自拿给他看。”
“先生”这个称谓,是李仕山和典藏之间对古长信的代称。
毕竟古长信身份特殊且敏感,直呼其名要是被人听见,哪怕就是姓,也容易让人产生联想,恐生不必要的枝节。
李仕山闻言一愣,有些意外:“先生出国了?什么时候回来?”
“大概还有半个月的时间。”典藏答道。
李仕山在心里计算了一下日期和汉南今后可能的局势发展,自语道:“应该还来得及。”
典藏也听到了这句话,眉头微蹙,关切地问道:“你的事很着急?是不是……汉南那边出现什么变故了?”
李仕山闻言,也顺势将汉南的情况,原原本本地向典藏叙述了一遍。
典藏听完,神色变得严肃起来,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击着,“没想到,汉南的局势已经复杂到了这个程度。”
他沉吟道,“听你这么一说,这潭水很深啊,明面上是白朗,暗地里还有一股力量在搅动风云。仕山,那你这次回去,可要万分小心了,步步都可能遇到陷阱。”
李仕山点了点头,“我会小心的。”
典藏继续说道:“你放心,先生一回来,我立刻就去汇报你的事情和这份报告。”
李仕山嘿嘿一笑,“老大办事,我绝对放心。”
典藏嘴角抽了抽,怎么听都感觉太“社会”了。
李仕山走出典藏所在的写字楼,已经快十点了。
京城的夜风带着一丝凉意,看着远处的万家灯火,他没有停留,坐上典藏安排的车直奔家的方向。
今年过年都没有回家,再加上各种事情,回燕京的次数屈指可数。
此刻,他迫不及待地想看到父母慈祥的笑容,想拥抱妻子温软的身躯,想亲亲孩子那粉嫩嫩的小脸。
车子行驶在灯火通明的街上,窗外的繁华飞速倒退。
李仕山靠在椅背上,闭上眼睛,脑海里还回味刚才与典藏长谈的内容。
典藏交代的报告必须要好好写,这不仅仅是自己能为国家出力,那更是光宗耀祖的事情。
纵观历史,青史留名能有几人。
自己说不定也能上历史书呢。
这可比家谱单开一页,更让人向往。
典藏的写字楼本就在市中心,车子没开多久李仕山就看见熟悉的胡同,熟悉的四合院。
推开厚重的朱漆木门,穿过影壁,步入庭院。
正房的雕花木窗透出温暖的灯光。
李仕山放轻脚步走近,透过未完全拉拢的窗帘,看到了让他心头一软的画面。
宽敞明亮、布置典雅的客厅里,他的父亲正坐在一把明式官帽椅上,戴着老花镜,悠闲地翻阅着报纸,手边的紫砂壶茶香袅袅。
母亲则坐在柔软的沙发上,正笑吟吟地看着地毯上的孙女。
自己漂亮可爱的闺女穿着可爱的粉色家居服,正趴在地毯上,面前铺着宣纸,小手握着一支毛笔,正在专心致志的练字。
妻子陆简兮正半蹲在女儿身边,温柔地握着女儿的小手,耐心纠正着她的握笔姿势。
灯光洒在母女二人身上,仿佛镀上了一层温暖的光晕。
李仕山的突然出现,打破了室内的宁静。
最先发现他的是小璐芸。
小姑娘抬起头,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眨了眨,随即绽放出巨大的惊喜。
她扔掉毛笔,像一只快乐的蝴蝶,飞奔过来,清脆地喊道:“爸爸!爸爸回来啦!”
这一声呼唤,让所有人都抬起了头。
“哎!璐璐!”李仕山的心瞬间被女儿的欢呼填满。
他弯下腰,一把将软糯的女儿抱了个满怀,高高举起,引得小姑娘发出银铃般的笑声。
他用力亲了亲女儿的脸蛋,感受着那份纯粹的依赖与喜悦。
“仕山?”母亲连忙起身,脸上是又惊又喜的神色,“怎么突然回来了?也不提前说一声,吃饭了吗?”她习惯性地上前,眼里满是关切。
父亲也放下了报纸,取下老花镜,虽然没有说话,但眼角漾开的笑纹暴露了他的开心。
陆简兮也站起身,她长发蓬松的挽了起来,显得温婉而优雅。
她看着风尘仆仆却满眼笑意的丈夫,嘴角不自觉地上扬,眼中流转着柔情,走上前打趣道:“李大市长日理万机,这是忙完国家大事,终于想起回家看看了?”
李仕山一只手抱着女儿,空着的手自然地揽住她的肩,将她轻轻拥入怀中,在她耳边低语起来。
“理万机?不,我要陆简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