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意思?
想找茬吗?
这臭小子,莫不是看他们二人好声好气,便以为自己抓住了他们的错处,想要蹬鼻子上脸?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未免太天真了。
不说此处是太傅府,有阿景为他们二人撑腰。
即便在外头,没了阿景,他们身后也还有邵氏,王氏做靠山呢,岂是她一个年轻人能随便拿捏的?
就算她是丞相又如何?
除去当着她的面,说了她几句闲话之外,他们二人并无任何违法之举。
想要针对他们,她根本无从下手。
更何况,她在朝堂上还远远达不到一手遮天的程度。
他们虽然身在禹城,但对于朝中的局势也是有些许了解的。
这傅玉棠,在朝堂上根本没什么人缘可言。
如果她企图陷害他们,给他们扣个莫须有的罪名,她的政敌第一个就饶不了她!
因此,根本没什么好畏惧的!
思及此,二人相互交换了个眼色,面上隐隐流出轻视之态。
邵鸿济上前一步,出言道:“请恕邵某愚钝,邵某完全不知自己错在何处,还请傅大人指教。”
话音落下,邵景安便见傅玉棠唇边笑意微敛,眼眸一沉,似有不悦之色,眼皮突兀一跳,连忙站了出来。
“傅大人,”
他往前走了一步,目光从傅玉棠脸上掠过,出声打圆场道:“方才之事,是父亲和王叔不对,不该提及当年之事,更不该对你口出恶言。
我代他们向你赔罪,请傅大人大人大量,勿要与他们二位计较。”
他本意是想让傅玉棠消气,却不想适得其反。
话刚说完,便见芮成荫从鼻孔里发出一声冷哼,一把将傅玉棠扯到身后去,如同被点燃的炮仗一般,直视着他,冷笑道:“用得着你道歉吗?
你若是真想道歉,早干嘛去了?
你……”
本来想说,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龌龊心思,不知道当年殿试的真相。
可话到了嘴边,却猛然想起傅玉棠还在呢。
而且邵景安为了迁怒,能干出把傅玉棠赶出师门这种事,可见他是个自私自利的人。
他要是贸然捅破窗户纸,傅玉棠受刺激不说,搞不好邵景安这厮索性破罐子破摔,当众承认自己是断袖,自此缠着傅玉棠不放。
即便不纠缠傅玉棠,此事传到外面,傅玉棠作为当事人之一,也免不了被人恶意揣测一番。
毕竟,傅玉棠这家伙长得确实不错。
而且,从小到大,深得圣宠。
鬼知道,到时候外面会疯传成什么样。
思及此,芮成荫顿了一下,心不甘情不愿地咽下嘴边的话,转而道:“刚刚你的父亲,你的岳丈,说傅玉棠不好的时候,怎么不见你出来喝止,让他们不要胡言乱语?
如今,傅玉棠想要为自己讨回公道,你就迫不及待跳出来制止,安的是什么心?!
护短也要有个限度吧?”
邵景安:“……??”
他何时想要护短了?
他明明是想让傅玉棠消气。
再者,芮成荫为何无缘无故说王庆是他的岳丈?
是发生了什么他不知道的事情吗?
完全没料到芮成荫的反应如此之大,邵景安不由愕然,愣在了原地。
傅玉棠则是从芮成荫身后探出头,瞧了瞧一脸严肃的芮成荫,又瞅瞅着神情错愕的众人,压住上翘的嘴角,竖起大拇指,不吝赞叹道:“上当朝太傅府,骂当朝太傅,小芮,你果然有种!”
芮成荫:“……!!”
唉!
真是天道好轮回啊!
刚刚他还说傅玉棠胆大包天,为人疯癫,胆敢跑人家府里骂人。
眼下,他也变得跟傅玉棠一样疯疯癫癫,无所畏惧了。
心里默默感叹着,芮成荫侧过脸,瞥了傅玉棠一眼,轻哼道:“我有种这件事,满朝文武都知道,还需要你特意说明?”
一边说,一边抬手将傅玉棠的脑袋按回身后,一副“本御史办事,闲杂人等勿要打扰”的架势。
而后,环视一圈在场众人,冷声道:“怎么都不说话了?
知晓自己理亏了?
还是觉得本御史是信口开河,胡乱拉偏架?”
邵鸿济不知道芮成荫有“朝堂第一疯狗”之名,为了御史台业绩,可谓是不择手段。
在朝堂上,甭说是同僚了,就是他亲爹做错事,他也会站出来参上两句,为御史台的业绩添砖加瓦。
此时瞧见他和傅玉棠的小动作,加之这两次见面,二人都结伴同行,便以为二人关系极好。
此时,听闻芮成荫的话,当即脱口而出道:“难道不是吗?”
一听这话,邵景安便知要遭。
果不其然,下一秒便见芮成荫国字脸上浮现出一丝冷笑,双手叉腰,拿出在朝堂上参人的架势,以一种舌战群儒,气吞天下之势,行至邵鸿济面前,仰着下巴道:“那说明你对本御史不够了解。
本御史向来讲道理,用事实说话。
既然你们不服气,那本御史就好好与你们掰扯掰扯。
就从……”
视线在众人身上转了一圈,最终落在了邵景安身上,芮成荫踱步至邵景安面前,直视着他,一张脸拉得老长,沉声道:“邵景安,邵太傅你开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