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清看顾昭像是愣住的样子，她才反应过来一般，捂嘴道：“我忘了，姐姐应该不太懂这些的。”
这话的声音不大不小，引的旁边两位同样在看画的女士投过了眼神。
两人第一时间就认出了颜清和池渐舟几人，自然也猜测出了旁边她口中那不太懂这些的顾昭可能是苏家刚认回不久的女儿。
见顾昭迟迟不语，这俩人的眼神也慢慢变了，也是，这样的人对画能有什么见解呢。
顾昭察觉到了这两人的目光变化，她倒是没什么感觉，旁人怎么看她向来是不在乎的。
颜清见顾昭这个反应也有些兴致缺缺了，后面不再继续有意无意的拉踩顾昭。
她将注意力重新放到了画展上的画上面，不出意外又在其中看见了两幅顾昭的作品。
有一说一，女主的作品是真的挺不错的，不论是哪一幅，都能从中看出那逼人的灵气来。
画展上除了卡伦维尔的画作外，欣赏人数最多的还是顾昭这几分被卡伦维尔挂在这里的作品。
池渐舟见颜清一直看着面前的画温声询问：“清清是喜欢这幅画吗？”
在这个问题问出口之前，池渐舟就已经在心里盘算着等会怎么将这幅画买下来了。
颜清听到池渐舟的话后一顿，她弯眸：“喜欢，这幅画很有感觉，就是之前怎么没有听说过这位画师的名字？”
说着，颜清的眸光便落在了画作一角上那个龙飞凤舞的GZ上。
池渐舟的视线也紧跟着落了过去。
GZ。
确实是个比较陌生的署名。
他因着颜清喜欢画画，对那些新崛起的新锐画家亦或者是同卡伦维尔一般的知名画家都有所了解。
池渐舟脑海中却是没有半分对这个署名的印象。
“或许是哪位大师的马甲呢。”
颜清笑着附和道：“也是，能在卡伦维尔大师的画展上亮相，肯定不是什么简单人物。”
闻言，顾昭一脸微妙，最后还是选择了隐身。
几人一路往前，走到半道时，颜清忽地停住了脚步，她抬眸看向了上方架着的某个摄像头。
就在刚刚，颜清感受到了一股强烈的窥视感，而这个方向，只有这个摄像头了。
难道有人在隔着这个摄像头看着她们。
颜清微皱起了眉，但那股窥视感在下一秒又消失的无影无踪了，好似刚才她感受到的一切都是错觉一样。
注意到颜清突然停下的步伐后，今天不知为何一直都很沉默的苏宴绥偏头问道：“清清是哪里不舒服吗？”
颜清有些勉强道：“……没有，哥哥不用太担心。”
苏宴绥之前对她有点子冷漠，后面不冷漠了，却能无时无刻将她的任何一个反应和身体不舒服联系起来。
苏宴绥怎么可能不担心，今天早上出门前他又收到了一个不太好的消息。
心脏源的匹配结果依旧一无所获。
而医生那边已经不止一次提醒他清清需要尽快做心脏移植手术，现在症状表现的再好也只是表面而已，清清随时都有可能面临着危险。
只是如今他也不好在清清面前表现的太明显，让清清也为此忧愁。
是以，听到颜清的回答以后，苏宴绥轻轻嗯了一声，他观察了下颜清的脸色，不怎么红润但也没之前发病的时候苍白。
苏宴绥这才放下点心，颜清也不再将注意力放在摄像头上了，刚才或许是刚好有工作人员在查看监控吧。
虽然理由有些牵强，但如今这个场合，实在是让她想不到第二个理由。
然而事实证明颜清一开始的感觉不错，确实有人在通过画展上的摄像头观察她。
监控室里，正坐着一个男人。
男人黑发有些凌乱，鼻梁高挺，眉眼深邃。
此刻他看着监控的眼神中满是不可置信，身上那原本有些半死不活的气息都被冲淡了。
是……阿清……吗？
监控外的少女明明和他记忆中的人长了一张完全不一样的脸，但程寄阳看到她的第一眼就觉得她就是她。
没有任何原因，程寄阳就是这么的笃定。
他怎么可能会认错那束被他追逐了许久的光呢。
哪怕那束光并不属于他一个人，他也依然不可能认错。
只是在下一秒，监控外的少女就若有所觉的抬眸看过来一眼，程寄阳慌忙侧身，下意识的避开了这个隔着一个监控摄像头的对视。
他忘了，阿清一直都那么的敏锐，刚才他在阿清身上停留的视线已经过久了，阿清察觉不到才是见鬼了。
有了这层缘由在，程寄阳便不再敢那么明目张胆的盯着监控中的少女看了。
他死死压制住了内心的激动之情，尽量平复好心情以后才把视线落在了旁边同样坐着看监控的卡伦维尔身上。
就看到卡伦维尔正用一双碧的绿色眼眸紧紧盯着他，不放过他脸上的任何表情。
程寄阳微顿，下一秒就危险的眯起了眸。
“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程寄阳和卡伦维尔早年间因为一件事情的发生导致两人间的关系不太愉快，对双方的态度自然也算不上好。
如今之所以会出现在这里，还是因为前几天卡伦维尔给他打的一个电话。
不过在电话里卡伦维尔并没有明说是为了什么事情，只是让他过来一趟。
那语气实在是不太寻常，程寄阳本来是不想来的，但想到了之前一人对他们的叮嘱，希望他们以后能够相互扶持，
程寄阳思虑再三，还是决定过来看看卡里维尔是不是要凉了，如果真凉了，他就顺道过来帮忙收个尸。
结果不太如人意，卡伦维尔看起来还能活挺长一段时间。
就在程寄阳准备回去的时候，却被卡伦维尔按到了这个监控室里，毫无准备的程寄阳才会在看到颜清时露出如此意外的表情。
这边，从程寄阳脸上得到自己想要的反应以后，卡伦维尔的眸色更加深了，他的心情也在一瞬间放松了不少。
程寄阳这个反应，足以证明她就是阿清。
他那天的感受没错。
阿清真的回来了。
想到这，卡伦维尔的心情好了许多，对于程寄阳的问话也舍得开口回应几个字了。
“最近。”
他确实是最近才知道阿清回来了的，而且，如果不是今天借程寄阳这个家伙来验证，他想确认恐怕还需要一段时间。
至于为什么是让程寄阳确认，卡伦维尔唇角压平。
阿清曾经让他跟着直觉走，但有一人，阿清曾说直觉上无人能超越他，那人是真正的直觉系。
这个人便是程寄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