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40章 拉进魔咒造景
“不想说话也没关系。”塞壬拉着他：“我知道人在难受到极点时是说不出话的，你只要跟着我就行。”
长孙离想反驳，说他没有难受，可似乎有力量让他无法开口，就是不能说话。
“主君说，她会一直陪着你。”塞壬回过头来，对长孙离点头微笑：“濒临死亡的感觉如何？主君可是死过好几次的人了。”
死过好几次？长孙离诧异，谁能死过好几次啊。
“主君让我带你去看看他的回忆，她说你和她很像。”塞壬自顾自说着，周围水流突然形成旋涡，吞噬了两人。
江菱用了魔咒功能造景，她决定和长孙离来一次知根知底的交谈。
长孙离最先看到的，是红色的天空，红色的河流，红色的土壤。大地上黑影遍布，有快有慢，向着不同方向前进；
水里枯树枝上挂着书法卷轴，字体一明一灭，船晃晃悠悠，向着天边的裂口前进。
“摆啊摇，摇过忘川河，就是心境之礁。
走啊跑，路过孟婆桥，再睹故人笑貌。
苦啊累，脱离尘世间，情仇皆可忘抛。
走吧走吧，切勿自寻烦恼，因果自等来世再绕。”
有人在低低的唱歌。（375章）
长孙离总算有了点反应，这歌声诡异中却透着神性，听上去像是在召唤，他总算打起精神，看着越来越接近的断崖式瀑布。
“这里是忘川境，是死者的世界，主君就在前方的孟婆桥。”塞壬知道长孙离不想说话，于是主动解释。
船跟着瀑布飞速落下，长孙离窒息的感觉再次涌来，抓紧了船边。
一轮弯弯的月亮，悬挂在桥后，周围很黑，只有月亮白得晃眼。
有人站在桥的边缘，居高临下看着他，只一眼，长孙离就被深深震慑住，即便知道很危险，可就是移不开眼睛。
因为那个人是江鹫，也是江菱。
可是祂太陌生了，全然没了印象中散漫的样子，而是冷冷盯着长孙离，似乎并不认识他。
紧接着，祂一跃而起，在空中将刀一横，一刀而下——
长孙离被罡风攻击，瞬间大脑一片空白，可接着不属于他的记忆就进入了脑海。
他看到了对方是个普通人，如何进入末世，又怎么得到异能，后来对抗天道，一人抵抗魔族大军，再后来，她变成了其他人，又找回了自己，这期间一次又一次死亡，一次又一次痛苦挣扎，循环往复……
记忆如同深不见底的沼泽，吞噬了长孙离。他在记忆的潮水中挣扎，却被拉进更深层的回忆里。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的神智才再次回到了忘川境，看着自己的双手，心有余悸地急促喘息。
记忆不仅仅是记忆，就连死亡的感觉都是真实而深刻的，他抬眼看向四周，眸光颤动。
“醒了？”一个冷冷的声音响起，江鹫仍然矗立在桥上，在黑红的环境中，只有身后弯弯的月亮白得耀眼。
“拿起你的武器，打败我，你就能出去了。”江鹫语气漠然，眸中寒芒闪亮：“你最好全力以赴，因为在这里，我的攻击会带来死亡的味道。”
巨大的压迫感，长孙离浑身遍布鸡皮疙瘩，他很清楚那个人虽然和江鹫长得一样，却不是他。
江鹫没有这么大的压迫感，至少他表现出来的没有，这让长孙离猛地就拿起了槊。
……
三秒后。
长孙离从水中猛地探出头，爬上了船，呼吸急促，瞳孔震动。
他刚拿起武器，对方的攻击却快到看不清，他甚至没来得及反击就被割喉死亡了。
“你以为你很强吗？”桥上的人依旧居高临下盯着他，周身气流粉碎了空气：“强者的回忆才叫做铭记，弱者在回忆里出不来只会是顾影自怜。”
桥上的人更换了姿势，一手平举持刀，一手置于胸前，竖起的刀刃能清楚地倒映出他一半的脸：
“你难道没有想过，你明明杀了那么多人，为什么别人还敢在你背后嚼舌根？”
刀在空中划过无法预测的轨迹，两道黑黑的刀光形成了十字，时空突然扭曲爆裂；
一瞬间月亮被撕开了一个十字切口，墨浪从切口流下，停滞一瞬又立马消失；
长孙离瞳孔一缩，突然看见时空被分割成了无数十字，亮了一下又消失，正要作出反应却发现避无可避，身上瞬间被撕裂开无数十字伤口，血狂喷而出。
终结技·十字横行。
如同狂风骤雨打在人身上，没有太大的痛觉，却在反应过来时已经被打得千疮百孔。
江菱在自己的魔咒中按理来说当然是无敌的，因为她可以调整自己的强度。
十字横行她从前一次都没有用过，因为第二刀效果还没解锁，其次就是消耗能量太大，目前也没出什么需要她祭出底牌的情况。
这个炫酷程度不亚于［鬼道］终结技，毕竟是从那儿衍化来的。
得先拉开距离……
长孙离这回一复活就迅速后撤，水面上瞬间结起点点冰层，然而江鹫却非但没有攻击，反而后撤，转了一圈，对着空气挥刀而下。
怎么回事……呃？
“噗——！”又是血，长孙离感觉到脖子上凉凉的，攻击是从身后来的。
他看见但凡是有黑影的地方都出现了铺天盖地的影子，掠过他，一刀就斩断了他的喉咙，随后数千刀一下子分解了他的身体。
半片镜子折千面，万点棱角化黑烟，这就是干扰技能——［同归］。
第……二百三十六次。
长孙离再一次从水里爬上来，抬头看着桥上的人。他的体力快耗尽了，却还是没能避免任何一次死亡。
桥上的人坐下了，这次他嘴里叼了根狗尾巴草，没有再动手，而是垂下眼眸，语气平淡了下来：“死亡的滋味，怎么样？”
“……”长孙离拧着眉毛，不说话。
“就你这样的，还一直被你杀掉的家伙困住走不出来？”江鹫冷笑一声：“明明自己都是个菜鸡，怪不得别人能肆无忌惮在背后嚼舌根。”
“这两者有什么关联？”长孙离反驳：“我不强和他们嚼舌根有什么关系？”
“我告诉你有什么关系。”江鹫眸子冷得可怕：“如果你足够强，他们足够害怕，就只会附和你，而并非说你坏话了。
到了那时候，你根本不会觉得自己有错，也不会有这么大的心理压力，况且你本来就没有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