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度笑着踩灭了烟头。
“好啊，老默，那我问你个问题！”
“你身上…背着几条人命啊？！”
陈金默闻言，脸色瞬间大变！
“程厅长，您…这话是什么意思啊？”
“我老默虽然曾经犯过错误，但那都是当年年少无知，现如今也早就改过自新了啊。”
“改过自新？哈哈哈哈！”
程度闻言笑道:“怎么？”
“京海市公安局的安欣当初让你出来以后——好好做人！”
“你是真听话啊！”
“说做就做啊！”
“连着做了七八个人！”
陈金默听到这话，心里已经确定，这程度是确实知道自己的底细了。
他的身体微微前倾，浑身肌肉紧绷，双拳也已经悄然握紧，彷佛时刻准备着突然暴起，将眼前的程度——一击致命！
程度目光扫视着他的动作神态，微笑道：“老默啊！”
“我劝你最好别紧张，放松点儿。”
“袭警可是重罪，更何况是袭击一个省的公安厅厅长！”
“想想你自己，想想你的女儿黄瑶！”
“我既然主动和你聊起来，自然是对你没有恶意，为什么不能耐心听我把话说完呢？”
陈金默听到程度这话，紧绷的神经稍微松弛了一些。
“程厅长，您专门让我来送您一趟，到底是为了什么，到底要干什么？”
“既然您知道我的底细，那您应该清楚，我平日里就是个臭卖鱼的，关键时刻给强哥做点脏活。”
“我确实杀过人，要杀要剐，您随意吧！”
“哈哈哈，老默啊，我说了，别紧张。”
程度闻言笑道：“我对杀你剐你没兴趣，不过我倒是对收服你这个人——很感兴趣！”
“收服我？”
陈金默一脸疑惑地看着程度。
“没错，整个京海市，能入我眼的人，只有两个！”
“一个是京海市公安局的李响，另一个就是你老默！——陈金默！”
老默闻言一愣，反问道：“李响那个人，我知道。”
“他和安欣一样，是个好警察！”
“可是我一个下九流的卖鱼的，阴沟角落里干脏活的杀手，你为什么会看上我？”
“而且…既然你知道我是杀人犯了，你作为临江省公安厅厅长，不是应该抓我吗？”
“抓你？！”
“可以是可以，不过我更想让你赎罪和重生！”
“你杀的那几个本来也都是作恶多端，恶贯满盈之人！”
“我可以给你提供庇护，让你和你女儿不用再整天提心吊胆地过日子。”
“只要你愿意为我效忠效力，我可以保证你的安全。”程度淡定地说着。
陈金默沉默了片刻，心中暗自思考着。
他知道自己现在的处境很危险，如果不答应程度的提议，可能会面临更大的麻烦。
“我需要时间考虑一下。”陈金默终于开口说道。
“当然，我可以给你时间。”
“但我希望你能尽快做出决定，因为机会稍纵即逝。”
“毕竟…我并不是对谁都很有耐心！”
“好好想想吧，老默。”
“对了，我可以给你讲一讲什么叫做真正的现实！”
程度说着，话锋一转道：“你被高启强——欺骗了！”
陈金默闻言浑身一震，有些不可置信。
“程厅，强哥待我很好，我不希望您诋毁他！”
程度笑道：“你是个有情有义的人，我没看错你。”
“同样，高启强也没看错你！”
“他就是利用了你重感情这一点，一步步设套掌控陷害了你！”
“如果你有疑惑，那就听我耐心说完！”
“首先，当年你万念俱灰，真正让你得知女儿在世，让你有信心和希望活下去的，是安欣。”
“是他告知了你黄翠翠被害，是他告诉了你黄瑶是你的女儿，也是他自掏腰包用你的头发给你做了亲子鉴定。”
“后来，你为了女儿，重燃生活的希望，好好改造，得已数次减刑。”
“本来听说你提前出狱的消息，安欣是要亲自去接你的！”
“但是当年，安欣因为有重大要案要查，所以才拜托他认为可以信任的，‘老实巴交’的高启强帮衬你一把，希望你好好做人，好好改过。”
“可是…”
“高启强利用安欣对你的恩情，也利用你重感情这一点，一步一步把你变成了他的杀手！”
“变成了为你干脏事的人！”
“老默啊老默，你好好想想！”
“多少恶事，是他让你去做的？”
“他的亲弟弟高启盛为什么不去做？”
“文不成武不就的唐家兄弟俩为什么不去做？”
“为什么，所有的恶事都是让你陈金默去做？”
陈金默不可置信道：“不是的，我…强哥他…他…我…是因为…”
“老默！”
“冷静！”
“听我把话说完！”
“你想说高启强对你不错，你想说他给了你和女儿新生，你想说他把你的女儿认作干女儿，和他的儿子一起养在身边，视如己出，关心爱护是吗？”
“我告诉你！”
“这些都是假的！”
“全部都是——假的！”
程度拍了拍陈金默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高启强只是在利用你罢了。”
“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让你对他死心塌地，成为他的工具。”
“他真的把你当兄弟？他真的把你闺女当亲女儿看？”
“高启盛贩毒，十恶不赦，但他为了他弟弟可以舍弃一切。”
“唐家兄弟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哪点能比得上你陈金默？”
“可是你看看他们现在！”
“住着豪宅、开着豪车，每天花天酒地、灯红酒绿！”
“既然高启强把你当兄弟，为什么让同样大字不识几个，还是小混混出身的唐小龙和唐小虎，去深造学历、去学习管理、学习经商？”
“为什么他们哥俩现在已经是强盛集团的大项目经理和部门老总，年薪上百万。”
“而你陈金默为他做了那么多事，那么多杀头掉脑袋的事，却还是开着一个破鱼档，每天赚着微薄的薪水，干着最苦最累最危险，随时都有可能丧命的活？”
“人家没干什么，没出什么力，照样住大平层、别墅，前呼后拥，手下小弟无数。”
“你陈金默呢？”
“一个破鱼档，一辆小破车！”
“衣不蔽体、食不果腹，还让你的闺女寄人篱下住在别人的家里，仰人鼻息！”
“你以为小黄瑶是在他家享福吗？”
“那叫人质！”
“只要你女儿在他的手上，他就可以肆无忌惮的操纵你替他继续作恶！”
“现在…你已经知道了真相！”
“你还要继续被他蒙蔽吗？”
陈金默听完程度的话，整个人都呆住了。
他的内心充满了矛盾和痛苦，他不知道该相信谁，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程度看出了他的犹豫，继续说道：“老默，我知道这对你来说很难接受，但你必须面对现实。”
“要先为自己和女儿的未来着想。”
“你对高家可有可无，但是你对黄瑶来说，就是她唯一的依靠，唯一的亲人，更是唯一的爸爸！”
“我也有女儿！”
“我能理解你的心，更能理解孩子内心想要的是什么！
“当然，你可以选择继续被高启强利用，或者选择一条新的道路，为我而战，为你自己而活。”
“我不会让你继续去做恶，我会让你堂堂正正的靠自己的双手创造价值，过上好日子！”
“让你大大方方的活在阳光下！”
“我相信，以你的能力，这些都不是问题。”
“同样，我认为，你一定能够做出正确的选择。”
“老默啊，你也知道，我是高书记的弟子，我们是代表临江省委巡视督导组下来的。”
“今天高书记饭桌上说的话，你也都听到了！”
“对于高启强和高启盛，高书记不会偏袒。”
“你为他做的那些事，他大可都全部推在你的身上！”
“到时候…我也救不了你！”
“如果你进去了，甚至被判了死刑…”
“你让黄瑶以后…还怎么活下去？”
程度一席话说完，给陈金默思考的机会。
陈金默低头沉思着，他的眼神从复杂不可置信，再到最后变得越来越坚定。
最终，他抬起头，看着程度。
“我要为我自己和女儿讨回公道。”
“程厅，您…需要我做什么？”
程度闻言一笑，这事成了！
“我说了，我不会让你做任何脏事。”
“以前你杀得那些人，也都是作恶多端的人，这也正是我愿意挽救你的理由。”
“现在，你可以回去了，一切如常，暂时照旧。”
“高启强那边，一旦有什么动作，随时告诉我！”
“如果他在给你安排什么脏活，你也要第一时间告诉我。”
“半个月！只需要再坚持半个月！”
“半个月之后，我就让你带着你的女儿，远走高飞，从新开始。”
说罢，程度把常成虎的手机号留给了陈金默。
“这是我弟弟，你可以提前联系他，他会为你安排好一切。”
“好啦，不早了，回去吧！”
说罢，程度转身离开了。
陈金默默默记下了号码，自顾自走了一截路，然后打了过去。
常成虎：“喂，我是常成虎，您哪位？”
陈金默：“您好，我…我叫…陈金默…是您的哥哥程度厅长，让我找您。”
常成虎：“哦？我大哥！”
“好，你说说情况！”
陈金默简要叙述了程度和自己之间的事，毫无隐瞒。
常成虎闻言笑道：“好，老默兄弟，别担心。”
“您先听我大哥的，做好自己该做的。”
“临江省我不知道，但是这汉东，我一定能让你活出来个人样！”
“房子、车子，还有孩子转学的事，我都会给你准备好！”
“绝对是最好的重点高中！”
“至于高中，虎威集团安保公司还缺一个带队的副总经理，兄弟到时候过来先干着。”
“半年时间你先适应，学习完业务之后，再往上提。”
“一个月两万，五险一金全部缴纳，还有额外的其他附加保险。”
“半年之后，年薪三十万，到时候手下的兄弟们就交给你训练了。”
“能让我大哥看重的人，一定能和我虎子处成好兄弟！”
“老默兄弟，我等着你！”
……
(最近好多人举报这本书还有新书汤姆丁，我也是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