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凭我们同为女性！”
吼出这句话后，姬存希失望地看着自己最小的徒儿，“明珠，你也是苦出身，为什么能漠视你那些女人的痛苦呢？”
苏明珠淡淡道，“老师，你说错了，不是我选择漠视她们的苦难，是她们选择漠视自己的苦难。”
姬存希愤怒道，“她们思想的愚昧不该成为你冷漠的理由。”
“老师，我只是把有限的资源给了那些更痛苦并且迫切想要改变自己现状的女人，怎么就成了冷漠？”
“你还在狡辩！资源固然有限，但你明明可以救每一个深陷泥潭的女人，但你却为了追求政绩，只救部分女人，你对得起你的良心吗？”
“我对得起。老师，她们的苦难不是我造成的，我有什么对不起她们的？你觉得我是为了政绩，可我不过是遵循教义做事。有些女人根本不想着往上爬，有些女人拼了命想要往上爬，我只想帮有野心的女人得偿所愿。”
姬存希指责她，“可那些没野心的女人就该死吗？”
“我没说过她们该死。再说，如果真到了快死的地步，她们肯定会往上爬，到时候我再帮助也不迟。”
顿了顿，苏明珠又道，“如果快死了，也不想往上爬，不想改变，还是寄希望男人会突然变好，那样的女人不值得我浪费资源去拯救。她们都不在乎自己的性命，为什么要我来在乎？”
“苏明珠，是谁？是谁把你变成了如今这副自私自利的模样？”
“是女人啊！”
姬存希愣了一瞬，旋即气愤道，“事到如今，你居然还要来怪那些无辜可怜的女人？”
苏明珠冷笑道，“可怜是真的，但无辜就不一定吧！出生在男尊国家是她们可怜，但拥护男尊国的统治，把从男人那里得到的伤害和痛苦转化成对其余女性的攻击和羞辱，还算得上无辜吗？”
“老师，请不要再说这都是教育和环境的问题。她们是人，不是男人的提线木偶！她们明明可以改变和反抗，但从来都没有做过，一次也没有。”
“当我率曌教的人去营救你口中无辜可怜的女人中，少部分女人愿意加入我们，但很多女人不愿意加入我们，有些甚至背刺我们，利用我们的善意偷偷给男尊国传递消息。”
“她们的可怜不是曌教造成的，但她们爱男恨女的行为却给曌教带来了损失。”
“作为曌教的管理者，我认为我没有义务也没有情分去包容她们。任何背叛女性群体利益的人必须得到应有的惩罚！”
……
姬存希深呼吸了一口气，“明珠，你太偏激了。那些女人本就不容易，你应该教化她们，而不是把她们拒之门外。”
苏明珠淡淡道，“有心不用教，无心教再多遍也是白费。”
“男尊国的男人剥削和压迫女人，如果我们女尊国的女人也放弃她们，那就是要彻底置她们于死地！明珠，你的心太狠了！”
“多谢老师夸奖，我心当然狠，不狠早就活不到今天了。我真是不懂，那些女人活得这么惨，受了那么多非人的虐待，为什么还是不能狠下心去报复伤害她们的男人？莫非是女人天生就无法心狠，可我看她们收拾别的女人的时候心挺狠的。”
姬存希听得头痛，喝道“苏明珠，你是不是永远都改不了你自私自利的想法？”
苏明珠道，“我素来谨遵曌教教义做事，如果这在老师看来，就是自私自利，那我无话可说。”
“好！好个谨遵曌教教义！那我就改了这曌教教义！”
苏明珠一怔，“老师，你无权修改教义的。”
姬存希道，“如果我能让上层通过我的提议，如何改不得？”
西洲，冥渊。
孟静粗略翻了几眼文书，提起朱笔欲要写一封驳斥书。
曌教建立以来，耗费无数资源。近些年好不容易开源节流，政绩和功德也多了。
姬存希居然要求改教义，出新政，这哪里是要改教令，分明就是要拖垮冥界的财政啊！
这一条条的新政令，没一个挣钱的，全都是要钱要资源的。
冥界就算有钱，也不能这样浪费。
虽然曌教反馈的功德和气运可观，但也不值得她们把投资增加到那个程度。
孟静洋洋洒洒写完驳斥书，正要寄回，却被孟津阻拦。
“小静。今时不同往日，看在牧莎的面子上，这件事你不要管。”
孟静道，“先祖，师尊如今率军对抗天外异族，所需军资众多。我们若是看在牧前辈的份上答应了姬存希的要求，就得投入无数资源，届时前线战事吃紧，又该如何是好？”
“小静，正是为了前线战事，我们才要退一步，冥界此时绝不能腹背受敌。至于你所担忧的物资一事，我只是让你不管这件事，又没说让你答应她。”
“恕我愚钝，还请先祖言明。”
“那曌教是妖界和冥界一起办的，你就回复姬存希，说这件事妖界如何做，冥界就如何做。”
孟静明白了，先祖这是要借力打力，但她不免担忧，“倘若妖界同意了，难不成我们还真要跟着投资？”
孟津笃定道，“妖界不会同意的，冥界之后便是妖界率领六界联军，为了三百年后的战事，妖界再财大气粗，也不会同意的。”
“况且，妖界情况比我们冥界更复杂，如果答应了姬存希，那妖界的税法就势必要变动。但妖界的税法，素来是减少容易，增加难。”
于是，凤族也收到了一份来自姬存希的倡议书。
“不可能！我坚决不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