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9章 星渊幻境
第三百八十九章 星渊幻境
天穹裂开万千金痕，燃烧的星子裹挟着上古悲鸣坠落。禹星立于祭坛中央，皮肤下浮动的血色符文正将月光绞成齑粉。他甩动幽蓝锁链的瞬间，整片空域发出琉璃碎裂的脆响——星能被抽离形成的真空地带里，苍翼斩出的千米剑气正寸寸结晶，最终化作漫天冰尘。
"；用星辉对抗深渊？"；禹星咧开的嘴角溢出硫磺味黑烟，脊椎刺破血肉生长出森白骨翼，"；这座城本就是星骸铸就的墓碑！"；
地面应声崩裂。暗红岩浆裹挟着青铜碎块喷涌而出，那些攀附在断壁上的藤蔓突然睁开密密麻麻的复眼。紫夜嗅到腐败的星核气息，雷光缠绕的指尖骤然收紧："；地脉在倒流！他在唤醒青铜柱里的噬星种！"；
十二根通天柱同时嗡鸣，锁链末端束缚的星体虚影正被藤蔓吞噬。张逸的虹膜突然映出奇异光纹——那些缠绕青铜柱的哪里是锁链，分明是十二道被截断的星河！破碎的记忆如陨石雨砸入意识：燃烧的星舟舰队、以脊椎化作碑文的巨人、在时空褶皱里永恒挣扎的星灵...
"；原来你们把真相刻在青铜里。"；张逸的指甲深深嵌入掌心。鲜血滴落处，祭坛表面沉睡的星图骤然点亮。他踏出第一步时，缠绕足踝的毒藤突然开出冰晶花，第二步踏碎的空间裂痕里溢出太古星光。
禹皇钟的悲鸣掀起音爆，钟体表面历代禹星的浮雕正在融化。那个异化成六目八臂的怪物嘶吼着挥动骨镰，斩击却在触及张逸周身三尺时凝滞——少年右臂的星渊战纹正与青铜柱共鸣，将整座祭坛化作透明的星髓容器。
"；星轨归位！"；仙女星咬破舌尖，九柄本命剑器化作流光没入地脉。苍翼的太苍星界轰然展开，洪荒巨兽的虚影啃住从天而降的血色雷霆。
当张逸的手掌贴上青铜柱，时间突然变得粘稠。他看见自己的血管里奔涌着星沙，听见十二个沧桑的声音在髓腔深处呢喃："；被选中的牧星人..."；幽蓝锁链应声崩解，碎落的金属化作蓝鹊群飞向血月，每片羽毛都闪烁着初代星主的魂火。
禹星膨胀的躯体开始坍缩，那些吞噬星辉的藤蔓正被反向净化。"；不可能..."；他破碎的声带挤出混沌回响，"；星渊明明承诺过..."；话音未落，整具肉身突然爆成血雾，却在即将污染星阵的瞬间被青铜柱吸收——柱体表面浮现出新的浮雕，正是禹星扭曲的哭脸。
十二道光柱贯穿天地，星骸古城开始升维。坍塌的城墙重组为星门，龟裂的地面析出星髓河流。张逸悬浮在能量涡流中心，皮肤下流淌的银河与祭坛共鸣。当最后一道暗红纹路被净化，他的意识突然坠入白洞——
无数文明在眼前生灭。他看到初代星主将心脏嵌入青铜柱，目睹噬星种如何伪装成救世主，最终在时空尽头的图书馆里，找到那本用星尘书写的手札：「真正的深渊，是我们亲手埋葬的光明」
白光消散时，张逸发现自己站在现实中的星辰祭坛。掌心的青铜锈迹正化作星沙流逝，穹顶之上，十二星座以他从未见过的阵型缓缓旋转。
"；欢迎回来，守门人。"；虚空里传来苍老的轻笑。祭坛边缘，红莲的指尖还燃着中断的结印，紫夜的雷光停滞成发光的蛛网——在他经历了千年轮回的感知里，现世不过弹指一瞬。
西南天际突然亮起妖异的蓝月。张逸右臂战纹灼痛，那些尚未破译的星图在提醒：被唤醒的不止是星渊传承，还有在时空褶皱里窥伺的...
破晓星域·现实篇
星辰祭坛的嗡鸣惊醒了沉睡的星砂。当张逸的脚尖触及现实地面的瞬间，凝固的时间重新流淌——红莲未完成的血焰结印突然暴涨，将三只潜伏在阴影里的噬星虫烧成焦炭；紫夜停滞的雷网轰然收拢，把禹星残党最后的惨叫封进闪电囚笼。
"；三清在上..."；苍翼的喉结上下滚动。在他凝固的感知里，张逸只是触碰祭坛后恍惚了半息，但少年眼中流转的星芒分明沉淀着千年沧桑。更诡异的是，那些青铜柱表面正在渗出淡金色髓液，沿着祭坛沟壑绘出陌生的星图。
张逸抬起右手，一缕星砂从指缝漏下。这些闪烁的微粒在触地前突然悬浮，拼凑出幻境中见过的青铜图书馆投影。"；第七观测塔的《破晓协议》..."；他无意识地呢喃，指尖划过虚空中旋转的星轨模型，"；原来清洗机制是逆运行的星门..."；
"；你说什么？"；仙女星的本命剑匣发出不安的颤音。她突然发现张逸的倒影里多出十二重光晕，每道光晕中都有星袍老者在结印。
未等众人反应，西南天际骤然塌陷。妖月蓝光中伸出无数透明触须，每根触须末端都吸附着惨叫的星辰。最令人毛骨悚然的是，那些被蚕食的星体表面，正浮现出与禹星皮肤相同的血色符文。
"；是星渊回响！"；红莲的彼岸花胎记突然渗血，"；当年师尊就是被这种波动逼得兵解..."；
张逸右臂的战纹突然灼烧起来，幻境图书馆的投影剧烈闪烁。在众人惊骇的注视下，他竟徒手插入胸腔，从跳动的星光心脏中扯出一柄青铜钥匙。钥匙齿痕与祭坛裂缝完美契合的刹那，整片星域的引力开始倒转。
"；抓紧星锚！"；紫夜化作雷光将众人钉在原地。只见无数文明虚影从钥匙孔喷涌而出：机械佛陀在超新星爆炸中诵经、水墨蛟龙缠绕着反物质炮台、戴森球内漂浮着古修士的元婴...这些时空碎片最终汇聚成洪流，将蓝色妖月冲撞得支离破碎。
当星海重归平静时，钥匙已化作张逸锁骨处的刺青。他踉跄着单膝跪地，耳中仍回荡着时空图书馆管理员的警告：「当你开始理解规则，就成为了规则本身」
星渊幻境·第二重。
穿过星门的刹那，张逸的嗅觉率先被剥夺。他闻不到自己鲜血的铁锈味，取而代之的是无数文明余烬的苦涩。紧接着消失的是痛觉——当他的手掌抚过虚空裂缝时，皮肤被割裂的伤口里绽放出星芒花簇。
这里的时间像被猫玩弄的线团。他看见自己的左脚还踏在星门的光幕中，右脚却已踩在亿万年前的始祖星祭坛上。十二尊残缺的星主雕像围成环形，每尊神像的伤口里都流淌着不同颜色的时光：翡翠色的寒武纪、猩红色的二叠纪、铅灰色的工业纪元...
"；选择你的纪年。"；雕像们异口同声，声波震落穹顶的时空冰凌。张逸伸手接住一片冰晶，在其中看到自己白发苍苍的倒影——那老者正在用星砂喂养一群长着人脸的蛀时虫。
他忽然笑了。指尖星芒闪烁间，冰晶被雕琢成沙漏形状："；我选所有纪元的交汇点。"；沙漏掷地的脆响中，雕像群剧烈震颤，它们的五官开始融化重组，最终变成张逸不同年龄阶段的面容。
虚空浮现出血色碑文：
「观测者悖论：当你见证所有可能，所有可能皆因见证而坍缩」
张逸的瞳孔突然分裂成复眼结构，无数可能性在虹膜上闪烁。他看到自己化身星暴摧毁深渊，却在余波中湮灭三个文明；看见拒绝力量的自己成为噬星种母巢；看见红莲在时间分支里化作彼岸花永世绽放...
"；这就是星主的代价？"；他的声音在多重时空回荡。右手突然插入胸腔，扯出三根跳动着不同频率的星脉，"；那我要创造观测之外的第六解。"；
星脉被捏合的瞬间，整个幻境开始数据化崩溃。张逸在消散的时空中最后看到的，是管理员手持空白书卷走来，书页上浮现出他此刻的抉择。
“现世涟漪”
现实中的星辰祭坛突然降下光雨。正与噬星种残党交战的众人惊觉，那些被血污浸染的青铜柱，此刻正渗出清泉般的星髓。苍翼的星界兽突然仰天长啸——在它瞳孔倒影里，张逸的身影同时出现在十二个时空节点，每个幻影都在改写文明进程。
"；快看祭坛核心！"；仙女星的本命剑突然脱鞘飞出，剑柄镶嵌的观星石投射出全息星图。原本破碎的第七星轨正在重组，而新生的轨迹赫然构成张逸的侧脸轮廓。
红莲突然按住剧痛的太阳穴，她的识海里涌入陌生记忆：身着星纹长袍的张逸在教导幼年自己结印，而那分明是三百年前就已陨落的师祖洞府！
"；他在同步所有时间线..."；紫夜周身的雷光变成诡异的紫金色，"；我们正在成为活体星锚！"；
仿佛印证她的话语，整片星域突然静止。噬星种的利爪、飞溅的星髓、尚未完成的结印...全部凝固成水晶雕塑。唯有祭坛中心的时空漩涡还在旋转，内里传出令星辰战栗的宣言：
「今日立约——」
「星辉所至——」
「深渊俯首——」
当誓言响彻寰宇，所有被静止的噬星种突然调转矛头，将残存的血色符文刻在自己额头。红莲看着曾经吞噬师尊的怪物跪倒在张逸虚影前，突然泪流满面——那些血色符文正在重组，化作她再熟悉不过的宗门密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