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哗啦！”解石机刀片撞上硬物，迸出一串火星。云书菀握着喷水枪的手猛地一僵，心脏像被只无形的手攥紧——她穿越到1985年第三天，拿着合作社仅有的三百块，押上全部家当赌石，眼下这石头，要真是废石，她和周延洲就得卷铺盖滚出云城。
周延洲脸都白了，喉结滚动着，却硬挤出笑：“书菀，别慌，沈老先生说过，赌石看‘雾’，这石头皮壳有层黄雾，里面指定有戏！”
云书菀深吸口气，指尖触到裤袋里那枚灵泉玉佩——这是她穿越的依仗，也是她敢赌的底气。她盯着解石机，眼睁睁看刀片撕开石皮，露出的却不是预想的翠绿，而是片灰扑扑的“狗屎地”。
合作社张主任在旁叹气：“书菀，听叔句劝，这石头扔了吧，别把合作社老本赔进去……”
话音未落，解石机突然发出刺耳尖叫，刀片“嗡”地弹开，石芯里竟爆出抹浓得化不开的绿，像把淬了毒的翡翠匕首，在灯光下泛着幽光。
“是帝王绿！”周延洲失声尖叫，声音都在抖，“老教授讲课说过，玻璃种帝王绿，八十年代能换十栋砖瓦房！”
云书菀脑子“嗡”的一声，前世她在玉石行摸爬滚打十年，见过无数好料，可这么浓、这么正的帝王绿，还是头一回见。她心跳得像擂鼓，前世被老板克扣工资、被同行使绊子的委屈瞬间涌上心头，此刻握着这抹绿，一股“终于能挺直腰杆”的爽快感直冲头顶。
就在这时，合作社仓库门“哐当”被撞开，沈氏集团的特助林文彬带着几个保镖冲进来，脸上没什么表情，眼神却像钩子一样盯着那片绿：“云小姐，沈董让我来问问，这块料子，你开个价。”
云书菀心里咯噔一下，沈氏是云城龙头企业，沈老爷子沈砚之更是传奇人物，可她总觉得沈家人看她的眼神怪怪的。她强装镇定，把翡翠往周延洲怀里一塞：“不卖！这是合作社的希望！”
林文彬冷笑一声，打了个响指，保镖们瞬间围上来。周延洲把云书菀护在身后，攥着翡翠的手青筋暴起：“你们想抢？！”
“抢？”林文彬慢条斯理掏出张支票，“沈董说了，一百万，买这块石头。云小姐，别给脸不要脸，沈氏想要的东西，还从没有得不到的。”
一百万！在1985年，这简直是天文数字！周围社员们眼睛都看直了，有几个甚至悄悄往林文彬那边挪。云书菀看着那些或贪婪或怯懦的眼神，心里像被针扎了一下——前世她在大城市打拼，见惯了人情冷暖，可没想到回到八零年代的小村子，还是逃不过。
她咬着牙，摸出裤袋里的灵泉玉佩，指尖刚碰到玉佩，突然感到一阵灼烫，仓库角落那堆没人要的废石里，有块石头竟隐隐发光。
“我不只要卖这块帝王绿。”云书菀突然开口，声音带着她自己都没察觉的坚定，“这些废石，我要和你换。”
林文彬皱眉：“你说什么？一堆破石头换帝王绿？”
“对。”云书菀走到废石堆前，捡起块沾着红泥的石头，“沈氏不是财大气粗吗？敢不敢赌一把？这里面，保不齐还有好料。”她故意把“好料”两个字咬得很重，心里却在打鼓——灵泉玉佩的灼烫感是真的，可她也没十足把握。
林文彬盯着她，眼神阴晴不定，最终还是点了头：“好，我换。但你记住，云书菀，沈氏的东西，最好别碰。”
等林文彬带着帝王绿离开，云书菀才松了口气，腿一软差点坐下，被周延洲扶住。“书菀，你真敢赌……”周延洲声音还有些发颤。
云书菀苦笑一下，把换来的废石往灵泉玉佩里塞——这玉佩是个空间，她穿越时发现的。石头刚进空间，就被里面的泉水一冲，表面红泥簌簌掉落，露出底下细密的绿松花。
“真有料！”周延洲眼睛瞪得溜圆。
云书菀却没那么兴奋，她摸着空间里那汪泉水，总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沈氏为什么急着买帝王绿？林文彬看她的眼神，不像是看个普通村姑，倒像是在看……某个他们一直在找的人。还有那些废石上的红泥，她总觉得在哪里见过。
这时，她口袋里的传呼机突然响了，是村长打来的，声音透着慌张：“书菀！你快回村！你家那老槐树……突然开始往外冒黑水了！”
云书菀心里一沉，那老槐树是云家祖坟旁的树，据说有上百年了。她和周延洲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不安。
她揣着那些透着绿光的废石，和周延洲往村里跑。夜风吹过，带着股奇怪的腥气，远处沈氏集团的方向，亮起了刺目的灯光，像只蛰伏的巨兽，在黑暗里盯着云城的一举一动。云书菀隐隐觉得，这帝王绿，这老槐树，还有沈氏，似乎被一根看不见的线串在了一起，而线头，就系在她穿越的秘密，和这灵泉空间的泉水上。
云书菀和周延洲赶到老槐树下时，只见那百年老槐树树干上，正汩汩地往外冒着粘稠的黑水，散发出一股类似铁锈又带着腥气的古怪味道。周围已经围了不少村民，大家指指点点，脸上满是惊恐。
“这树咋回事啊？好好的怎么流黑水了？”
“看着怪瘆人的，不会是什么不祥之兆吧？”
云书菀挤到前面，仔细观察着那些黑水。她蹲下身，小心翼翼地用手指沾了一点，放在鼻尖轻嗅，又捻了捻。那触感滑腻，带着一股冷意。她心里猛地一沉，这黑水的气息，和她在灵泉空间里那些废石上的红泥，似乎有着某种隐秘的联系。
周延洲也蹲了下来，眉头紧锁：“书菀，这水……感觉不太对劲。”
就在这时，村长慌慌张张地跑过来，手里还拿着个东西，冲到云书菀面前， breathlessly 说：“书菀，你看……你看这是啥！”
云书菀定睛一看，村长手里拿着的，是一块巴掌大的、布满纹路的黑色石头，石头上还沾着不少刚才的黑水。这石头的纹路，她越看越觉得熟悉，好像在哪里见过。
“这是……”云书菀努力在记忆里搜寻，突然，她想到了灵泉空间里那些废石，还有沈氏集团急着要买的那块帝王绿！这黑色石头的纹路，和帝王绿内部的一些纹理，竟然有几分相似！
“村长，这石头是从哪儿找到的？”云书菀急切地问。
“就在……就在老槐树树根旁边的土堆里！我刚才想挖点土看看树是不是烂根了，就挖到了这个。”村长指着老槐树根部的一个小土坑说道。
云书菀的心彻底提了起来。老槐树、黑水、神秘黑石、灵泉空间的废石、沈氏集团的帝王绿……这一切线索，仿佛都指向一个她不敢深思的方向。
她再次摸向裤袋里的灵泉玉佩，玉佩上传来的灼烫感比之前更强烈了。她能清晰地感觉到，玉佩内部的空间里，那些被泉水浸泡的废石，似乎也受到了某种影响，在微微震颤。
周延洲也注意到了她的异样，低声问：“书菀，你是不是又感觉到什么了？”
云书菀点点头，眼神凝重地望向沈氏集团的方向。那里灯火通明，在夜色中像一头沉默的巨兽，散发着无形的压力。“周延洲，我觉得沈氏集团，还有这老槐树，包括我穿越的秘密，可能都和这灵泉空间有关。沈家人一直找的东西，说不定就是这个空间，或者空间里的泉水。”
周延洲倒吸一口凉气：“那……那我们岂不是很危险？沈氏那么大的势力……”
云书菀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不安，握住周延洲的手，坚定地说：“别怕，只要我们守好灵泉空间的秘密，就还有机会。而且，我总觉得，这老槐树和沈氏之间，肯定还有更深的渊源。沈砚之老先生当年留下的那些话，恐怕不只是关于赌石的。”
她把村长找到的黑石也收进了灵泉空间，想看看泉水会对它产生什么反应。做完这一切，她抬头望向夜空，今晚的月亮被厚厚的云层遮住，夜色格外深沉。
“周延洲，我们得尽快弄清楚这一切。沈氏不会善罢甘休，老槐树的异状也很蹊跷。还有我穿越的原因，灵泉空间的来历，这背后肯定藏着一个巨大的秘密。”云书菀的声音在夜风中显得有些缥缈，“我有种预感，这仅仅是个开始，更大的风暴，还在后面等着我们。”
远处，沈氏集团的高楼顶层，一个身影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俯瞰着云城的夜景。他的手指轻轻敲击着窗框，目光落在老槐树的方向，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云书菀……灵泉……看来，当年的事，终于要有个了断了。”
而在云书菀的灵泉空间里，那汪泉水中央，被她收进去的黑石，正缓缓地旋转起来，表面的纹路开始发出微弱的光芒，与周围的废石、那枚帝王绿的碎片，似乎形成了某种呼应，一股神秘的力量在空间里悄然涌动，预示着未来更多的未知与波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