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岛经济的飞速发展的同时,政府也开展了红红火火的识字扫盲运动。
虽然已经进入了二十一世纪,马岛推行的九年义务教育也有好几年了,可全国百姓识字率依旧没有超过百分之六十。
本地土语,法语,汉语,英语混杂的语言环境,也加大了文字普及的难度。
在政府的强烈推广下,马岛将汉语提升到了第一语言,然后是英语,其次是本地土语和法语。
去法语化引起了法国政府的不满,他们极度担忧非洲其他国家有样学样,长此以往,法国将彻底失去对非洲的有效控制,危及到他们的巨大利益。
法国……没有非洲,他们只配去街头要饭,哪里还能过上现在这种高福利的生活。
马岛在拿回铸币权的时候,已经注定了与法国政府之间的裂痕被无限放大,几年前的武装对峙更是提升了彼此之间的敌意。
虽然索马里外海的石油勘探缓和了矛盾,可随着马岛矿业集团在刚果金、莫桑比克等国的深入,加上马岛的去法化,彼此的矛盾已经上升到了不可调和的地步。
马岛政府却知道,现在的精英经济的不可持续性,会大大阻碍马岛的未来,所以尽管法国不断提出抗议,马岛政府依旧还是依照计划,展开了轰轰烈烈的扫盲运动,推广汉语以及英语的普及。
李家豪宅的书房里,李安然拿着一份简报正在凝眉思索,安娜推门走了进来。
“法国人的抗议越来越频繁,措辞也一次比一次激烈。”安娜将一份外交简报放在办公桌上,“他们在非盟和欧盟层面都在施加压力,指责我们破坏非洲法语文化传统,甚至暗示我们的扫盲运动带有新殖民主义色彩。”
李安然冷哼一声,随手将简报丢在桌子上,“新殖民主义?真正在吸血的是谁,他们自己心里清楚。断了他们的文化垄断和金融霸权,比断了他们的粮道还让他们难受。不必理会这种聒噪,扫盲计划照常进行,力度还要加大。我们要的是马岛人民真正的自立自强,不是永远活在法兰西的阴影下。”
他转过身,眼中闪烁着光芒伸缩不定,“不过,他们不会只停留在口头抗议,一定会暗中搞鬼。欧洲站的人员都动起来,我要知道巴黎那边接下来会有什么实质性的动作。特别是他们在西非的军事基地,有无异常调动迹象。”
说到这里,他忽然想起来什么,补充道:“英国方向的动静也要注意,这个搅屎棍无事还要搞三分,何况我们在非洲的动作也侵害到了他们的利益,背地里不知道会给我们下什么套呢。”
“还有,最近我发现马岛多了不少法国人,让叔叔李宁波的内政部注意着点,这帮家伙煽动民众可都是一把好手。”
“发现了又如何?他们可都有外交豁免权的,顶多也就是个驱逐了事。”安娜有些无奈耸肩。
“驱逐了事?”李安然笑了,露出雪白的大门牙,“马岛交通混乱,经常会出车祸……跟法国佬和英国佬学的,不是吗?对了,戴王妃的伤势好了没有?”
“差不多了,现在在瑞士一家疗养院休养,应该过几个月就能康复了。”安娜说话时候,眼里闪过一丝赞许,“也许那个几个幕后黑手……是时候应该生病死了。”
“他们敢动王妃,就应该有付出代价的觉悟。正好敲打一下英国佬和法国佬,让他们今后安分一些。往马岛掺沙子,真把我当善男信女了?”
然后周杰和韩小满就看到李安然与安娜相视一笑,笑容阴恻恻的,加上窗外大雨带来的低温,两个人对视一眼,忍不住都打了一个寒颤。
“另外,渔讯三号传回初步数据。那艘英国勘探船的活动轨迹极具针对性,其测绘区域覆盖了几条关键的海底潜航通道。而且,我们捕捉到多次异常的水声信号,疑似有不明水下航行器(UUV)在配合其行动。”
“果然不只是表面文章。”李安然走到海图前,“把数据打包,通过安全渠道分享给我们在c国的朋友。他们现在能力有限,我们能帮的多帮些。将来c国会购买我们更多的石油矿产,俗话说夺人钱财如同杀人父母,谁敢打破这条交通要道的宁静阻碍老子做生意赚钱,老子就要他们好看。”
他顿了顿,补充道:“派人去菲律宾活动一下,我们要学学英国佬的做派,时不时的搞点彩色娱乐活动,要让阿罗约晓得,她号称自己是c国儿媳妇,有华人血统,却一边抱老美大腿阻碍老子发财,就是她的不对了。”
京师五月的午后,阳光透过初绽新绿的槐树叶,在国防大学古朴的红砖墙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李睿夹着厚重的《现代通信原理》课本,有些费力地推开厚重的教学楼木门。
一股夹杂着沙尘和柳絮的风立刻扑面而来,他下意识地眯起眼,打了个喷嚏。
“这见鬼的天气。”他低声用马岛方言咕哝了一句,揉了揉发痒的鼻子。
来自印度洋湿润海岛的他,仍在适应北方干燥多风且柳絮漫天飞的春天。
身上穿着胡明月特意为他买的轻薄夹克,但他还是觉得喉咙干涩,想念塔那那利佛雨季结束时空气中弥漫的栀子花香。
穿过偌大的操场,远处传来学员们操练的口号声,整齐划一,带着一种他仍在熟悉的纪律感和力量感。
来到c国四个月,封闭式的预科学习生活紧张而充实。
黄秋平爷爷介绍的老师极其严厉,每天除了语言和文化课,还有大量的军事基础理论需要消化。李睿常常学习到深夜,台灯下,那张家人的合影是他唯一的慰藉。
走到校门口,他远远就看到了那辆略显招摇的银色捷达轿车,以及靠在车边、穿着夹克、头发抹得锃亮、正笑嘻嘻朝他招手的胡广平。
表兄身边还站着一位穿着米色风衣、长发披肩的年轻女子,气质文静,与胡广平那跳脱的样子形成鲜明对比。
“睿子,这儿呢……”胡广平嗓门洪亮,引得门口站岗的士兵都瞥了他一眼。
李睿快步走过去,先是礼貌地对那位女子点了点头,然后才看向胡广平:“广平哥,等很久了?”
“没多久,刚够我跟小雅聊会儿天。”胡广平大大咧咧地一拍李睿的肩膀,转向女子,“来,介绍一下,这是我弟李睿,从马岛来的高材生。这位是林雅,我朋友,北外的高材生,以后咱们奶茶店的品牌设计可就靠她了。”
林雅微微一笑伸出手,落落大方说道:“你好,李睿,常听广平提起你。”她的普通话很柔和,非常悦耳。
“你好,林小姐。”李睿与她轻轻一握,感觉对方手指纤细却有力,完全没有普通女子那样的柔弱。
他注意到胡广平提到奶茶店时,眼神里闪烁的兴奋光芒,心里那点关于投资的不安又浮现出来。
口袋里银行卡上的五万块钱,是他父亲给的应急用款,也是他的全部巨款。
“走走走,上车说,带你们去看看咱们的商业帝国起步的地方。”胡广平拉开车门,催促道。
车上,胡广平一边熟练地穿梭在京师日渐拥挤的车流中,一边滔滔不绝地讲述他的宏伟计划:“海淀这边高校多,学生客流不愁。咱们不做那种粉冲的,搞真奶真茶,健康概念,包装要时髦,名字我都想好了几个,‘悦饮坊’、‘茶言观色’……小雅,你觉得哪个好?”
林雅坐在副驾,笑着摇头:“广平,你慢点说,让李睿也消化一下……我觉得关键还是产品力和定位。”
李睿坐在后座,看着窗外飞速掠过的街景。
拔地而起的高楼、密密麻麻的自行车流、路边热气腾腾的小吃摊、以及巨幅的“2008奥运会”宣传画。
这座古老都城蓬勃的活力与马岛截然不同,同样到处都是工地,这里却充满一种充满渴望的节奏。
他深吸一口气,压下那点因不务正业而产生的负罪感,问道:“广平哥,详细的预算和计划书有了吗?风险评估呢?”
胡广平从后视镜里看了他一眼,乐了:“哎呦,我的弟弟还真有老板派头。放心,哥虽然读书没你行,做生意可不含糊。计划书在店里呢,保准你看得明明白白。风险嘛,干啥没风险?就看敢不敢干。你看这满大街的年轻人,以后这就是潮流。”
车子最终停在一个高校区附近的小街口。
门面不大,正在装修,里面传出叮叮当当的声响。位置确实不错,毗邻几所大学和商业街。
胡广平意气风发地介绍着装修构想和未来规划,林雅不时从专业角度提出一些色彩和空间利用的建议。
李睿静静听着,翻看着胡广平那份虽然略显粗糙但充满热情的计划书,心里慢慢有了底。或许,这确实是个不错的机会……父亲不也常说,要有发现和抓住机会的眼光吗?
塔那那利佛的马岛投资开发公司总部大楼,李安然刚刚送走一批来自德国的工业代表。
马岛的活力吸引了很多西方资本的注意,虽然不像c国那样瞩目,毕竟面对非洲九亿人的市场,几乎无限的矿产资源,低廉的人工成本,马岛日趋完善的基础建设和充裕的电力配套,还是有很多人表达了极大的投资热情。
“法国方面除了抗议,其在西非的驻军近期以反恐和维和名义,进行了数次小规模的联合演习,地点靠近几内亚湾和莫桑比克海峡,针对性很强。英国方面,其军情六处的一名高级分析官以文化交流名义进入了内罗毕,我们的人发现他与当地一些亲西方媒体接触频繁。”回到办公室,安娜就将一份文件拿了过来。
李安然眼神微冷:“跳梁小丑,不敢正面较量,只会搞这些小动作。找人给他们找点麻烦,比如,曝光一下法国外籍军团在非洲某些矿场的安全服务合同细节,或者给那位英国分析官的行程里增加点浪漫邂逅。”
“明白。”安娜点头,“另外,渔讯三号再次捕捉到异常信号,位置更靠近九段线了。”
“把相关数据整理好发给c国,让他们去解读和呼吁效果更好。”
窗外,雨又淅淅沥沥地下了起来,敲打着树叶,滋润着这片欣欣向荣的土地。
李安然点燃雪茄,看着脚下充满生机的城市,心里泛起一股淡淡的的骄傲。
前世马岛是个什么国家?世界最不发达国家之一,常年需要国际社会的救助勉强度日。
就这个地处世界边缘的小国,因为他的到来,去年的Gdp增长率高达7.9%,本币计算增长率高达29.3,是世界经济发展最快的国家之一。
“通知王叔和韩立芳来一下,美国现在处于双赤字困境下,极有可能会加息,我们收割的好机会又来了。”
“好的,我马上通知他们。”安娜回应。
数千里之外的c国京师,李睿和胡广平、林雅走出了那间尚未完工的奶茶店。
胡广平大手一挥:“走,哥请客吃涮羊肉去,庆祝咱们‘悦饮坊’正式启动。”
李睿笑了笑,跟着去品尝他的第一顿地道京式涮羊肉,去感受这份与马岛截然不同的人生滋味。
只是,他们谁未曾察觉,在斜对面街角的一辆黑色轿车里,一个长焦镜头正无声地对准了他们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