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章，老孙杀了猫儿，他就杀老孙
那样的念头是他从来没有过的。
哪怕是他在患有癌症，全世界都遗弃他的时候，他也只是暗自伤神，也从未想要过伤害任何人，没想过要报复社会。
可是现在……
他居然想要杀人！
而且，那一瞬间他是从心底衍生出一种……快感！
这野兽一般的感觉，那种越来越充满力量感的危险，让他整个人恍惚如梦魇。
他的手在颤抖，他的眼前忽明忽暗，胃部里似乎又有一种灼烧的感觉……
“药！”他突然想起了那个雨夜被喂进嘴巴里面的药。
是那药让他变成这个样子的么？
让他变得……变得像一个……恶魔！
这个发现，惊出了他一身的冷汗。
直到猫儿跳进他的怀中，用头磨蹭着他的下颌。
“明天、明天一下班我就回来接你，我们就搬家过去。”他的声音有些发抖，心生逃避。
他要带走猫儿，到时候他就会彻底离开这个地方，离开这里的人，他会控制好自己，绝对不会让自己再一次陷入那种发疯失控的局面。
他的人生才终于走上了正途，一切都刚刚开始，他会好的，猫儿也会好的，再过不久，在那个采光好，拥有一个能晒太阳的小阳台的房间里，他会跟猫儿幸福的生活，还会有猫儿的孩子。
活泼的小猫。
今晚的一切终将过去，那杀人的冲动，可能只是他的一点幻觉，是的，他这段时间加班太累了，他现在太辛苦了。
他知道的，一切都会过去，一切都会好起来。
次日，他去上班了，工作不难但是比较繁琐，他带领的团队里面，来了一个领导的关系户，什么都不会做只会拖后腿，他还得哄着捧着，给领导的亲戚善后。
都忙完时，已经临近晚上7点了。
他拖着疲惫的身体回了出租房，他跟遇见的邻居打招呼，对方笑得很尴尬，眼神也有些躲闪。
他很奇怪，径直走向自己的那间房，路过隔壁的醉酒大哥的房间时，已经人去房空，看来是因为交不出房租走人了。
这样也好，他再也不用碰到那个人了。
手刚碰到自己房间的那扇门，门便吱地一声打开了。
黑暗的房间，没有开灯的时候就真的跟棺材一样，今天不知怎么得，还有一股子怪味儿。
他身手去摸墙上的灯控开关，却摸到一手湿漉漉的。
心里一惊，他猛地打开了房间的灯，映入眼帘的是刺眼的红。
他的猫儿，不会如往常一样喵喵叫着迎接他，而是仰趟在他的床上，猫儿的腹部被抛开，三只刚刚成型的小猫被扔在了一边。
猫儿的耳朵也被剪掉了，它的一只眼睛被戳空了，只剩下一个血洞。
它的身体是僵硬的，空气中的血腥味在开灯之后更重了。
他不敢置信地看着眼前的一切，身后传来了一个叹息声，正是他之前遇见的邻居。
“是老孙干的，房东今天让他滚蛋，他喝了点酒跟房东吵起来了，房东走了之后，我听见很大的一声，以为他只是在自己的房间发泄。”
“后来又听见他脚步匆匆跌跌撞撞离开，我才出门过来看看，没成想……就看见了……”
邻居的目光看向床上猫儿的尸体，眼神躲闪：“你也别太伤心，一只猫而已，外面流浪猫很多，你……你不行就再养一只，只是……别在这里养了。”
他沉默了许久才开口问出了第一句话：“知道他去了哪里么？”
“不知道，不过他已经没什么钱了，就算有钱估计也买酒了，我听他今天跟房东吵架，说去睡桥洞子也不睡这棺材房了，所以……他……”邻居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他打断。
“我知道了。”他的声音出奇的平静，进房之后就将门关上了。
他的手指触碰到了猫儿的尸体，冰冷僵硬，一点都不像他的猫儿。
被刨出扔在床上的三个小尸体还是那么的小，肉条条的不像是猫。
他所畅想的那些未来，都在这一瞬间彻底破碎了。
他的猫儿，那些他幻象中有猫儿的生活，都不见了。
跟着不见的，还有他房间里的一些藏起来的现金，不多，千八百块钱。
他的目光环视房间似乎看见了猫儿丧命的瞬间，喝多了的老孙撬开了他的房门，想要翻翻看有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
正在小憩的猫儿看见这一幕出来制止他，发出警告的嘶哈声，却无济于事。
老孙在这个房间翻找着，猫儿冲过来阻止他却被他……
血色弥漫在他的眼前，那些画面一一闪过却最终都溶于血色。
当晚，他带着猫儿和它孩子的尸体离开了这里。
亲手将它们埋进了土壤里。
三天后，他在某个桥洞下找到了醉酒晃悠的老孙，就如同他想的一样，老孙的脸上多了几道发红的伤疤，是猫儿抓的。
老孙看见他似乎也吓了一跳，想要逃，却一脚踩在了自己的空酒瓶上，摔了个狗吃屎，再抬头时是满嘴的血泥。
老孙哀求着，求他再给自己一次机会。
机会？
那是什么？
机会是留给活人的，死人不需要机会。
他动作流利下手极快，心情平静神情冷漠到连他自己都觉得诧异。
老孙死了，是被他用酒瓶子一下子一下子敲死的。
老孙的头被他敲烂了，酒瓶子也碎了，他将碎掉的酒瓶子插在老孙的眼睛上低声问道：“疼么？害怕么？猫儿也是这样想的。”
他替猫儿报了仇，却也成了通缉犯。
死了一个流浪汉其实不算什么，只是那个死相过于凄惨，吓到出来晨练的几个老人家，家属闹腾的厉害，上面也给予了高度的重视。
在查老孙的曾经时，查到了他跟老孙的过节，他的照片被张贴满城。
他只能戴着兜帽四处躲着，过着老鼠一样的生活。
但是他不后悔。
老孙杀了猫儿，他就杀老孙。
照比猫儿的惨状，老孙如今又算得了什么？
直到有一次他去买水的时候，一个小孩盯着他的脸看了好一会儿，他心里清楚，这个小孩会坏事。
但是他没有追上去，而是回了他的藏身之处，躲了这么久，也差不多了。
大不了就是一个死，这个世界已经没什么值得他留恋的了。
他不怕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