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三天的流水席结束后,李百雄热情地邀请离石和王岳一同去参观石油化工厂。
萨彦岭城不仅有石油化工厂,还有炼煤洗煤厂、石料厂和食品加工厂等等。然而,石油厂的保密级别最高,他原本是看在郡守王岳的面子上才来观礼,以为秦越人当了王郡守的上门女婿,还要改祖归宗成为郡守一脉的分支,谁知到了秦家庄才发现想岔了,还冒出一个年轻人,排场摆的挺大,还与王郡守称兄道弟,这让李百雄对离石的真实身份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当李百雄得知离石的真正身份后,他不禁感叹自己早早与王岳建立良好关系的决定是多么明智。同时,他也为自己能够照顾秦家而感到庆幸,认为这是李家祖宗保佑的结果。
可惜的是,李家一直处于贫困之中,没有能力记录祖谱。否则,他们李家或许也能扯上秦朝将军李信的名头,与秦皇也攀上关系。不过,李百雄并没有因此而气馁,他觉得从自己这一代开始努力也为时不晚。
自从亲眼目睹了秦越人生儿子的惊人能力之后,李百雄的内心深处便悄然涌起了一个念头——要繁衍出一个全新的世家。这个念头如同燎原之火,在他的心中迅速蔓延开来。
然而,李百雄的身份却并不简单。他不仅是帝国的官员,身负重任;还是工匠联合会的会员,掌握着众多技艺和资源;更是墨家的骨干成员,对墨家的理念和传统有着深厚的理解和认同。
墨家,这个古老而神秘的学派,一直以来都以其独特的思想和精湛的技艺闻名于世。墨家注重的是学派的传承和发展,而非世家的延续和扩张。这一点与李百雄想要繁衍世家的计划产生了冲突,使得他的计划面临着不小的困难。
更让李百雄感到棘手的是,墨家对于成员的行为有着严格的规范和要求。如果他贪恋美色,违背了墨家的道德准则,丧失钻研工匠技艺的进取心,那么墨家将会对他的违规行为进行严厉的惩罚。
以前,墨家的惩罚威力大多局限于道德层面,最严重的也不过是将违规者开除出墨家。然而,如今的墨家已经与过去大不相同。虽然其惩罚手段仍然局限于道德层面,但墨家的背后却站着强大的大秦帝国。在帝国当官,如果失去了墨家门徒的身份护佑,就如同失去了一道重要的护身符。
在关键时刻,这道护身符或许能够挽救他的生命。墨家对工匠的要求相当严格,其中一条便是禁止工匠一夫多妻,而是遵循古老的礼制,实行一夫一妻制。在墨家的观念中,夫为阳,妻为阴,只有阴阳相互调和,才能真正领悟世间万物的道理。
因此,为了墨家传承的推陈出新,墨家门徒绝对不能贪恋女色,沉溺于肉欲的享乐之中,而丧失应有积极探索推陈出新的志向。
本来,这些大道理李百雄也是非常认可的。然而,自从他担任城主以来,了解到了王岳的女婿秦越人的事迹后,他的内心就开始有些蠢蠢欲动了。他常常暗自琢磨,日月交替、阴阳交融,似乎并不妨碍夜晚还有星星的存在啊。
可是,尽管他心里这么想,却始终不敢乱来。一方面,组织有着明确的规定,他作为墨家的一员,自然不能违背;另一方面,他的老妻也绝对不会愿意看到身边多一些“小星星”。
天可怜见,李百雄得知秦皇要来秦家庄祭祖的消息,就想在秦皇面前露个脸,提高自己在墨家内的地位。墨家一直以来都以秦皇为马首是瞻,对他无比尊崇。李百雄心想,只要能够与秦皇攀上关系,不求升官发财,只求能够效仿秦越人,多娶几房妾室,也好让李家开枝散叶。而且,他已经相中了好几个归化秦人家的漂亮闺女呢。
只要他肯开口提亲,那无疑将会是一个皆大欢喜的局面。李百雄心里暗自思忖着,脸上不由得浮现出一丝欣喜之色。他一边走着,一边热情地向离石介绍起萨彦领城里的工业区来。
“官家啊,你可知道,北境对于工业化的大秦来说,那可是至关重要的!”李雄兴致勃勃地说道,“而我们萨彦领城里的工业区,更是其中的关键所在。”
作为一名专业人士,李百雄对工业区的情况可谓是了如指掌。他详细地讲述着工业区内的各种设施和工厂区划分,尤其是着重介绍了石油蒸馏冶炼厂的详细情况。
“官家你看,这座石油蒸馏冶炼厂可是我们工业区的核心之一啊!”李百雄指着远处的一片建筑群,眼中闪过一丝自豪,“目前,它虽然只能冶炼出汽油(容易在空气中挥发才改叫汽油)、煤油和残渣沥青这几种产品,但这已经是一个了不起的成就了。”
然而,李百雄也不无遗憾地表示,由于技术限制,还有许多其他的物质无法从石油中有效地分馏出来。而且,即使有些物质被蒸馏出来了,他们也不知道该如何利用。
“这实在是太可惜了!”李百雄叹息道,“不过,工业化的进程总是会遇到一些问题的,这也是在所难免的。”
离石静静地听着李百雄的介绍,他的见识虽然广泛,但对于石油提炼这样的专业领域,他确实了解不多。而且,他也知道石化厂是一个非常危险的地方,光是在沙漠里因工作而殉职的城主就有三四个之多。
所以说新任城主都很低调,从来不显摆自己的功绩。李百雄继续说道,“他们只想安安稳稳地干满五年,然后换个官职,继续去享受人生呢。”
离石所知晓的安全事故,其数量之多,远远超出了城主和郡守这些实际负责具体事务官员的认知范围。起初,离石并未直接回绝李百雄的邀请,原因无他,只是担心这样做会引发一些不良后果。因此,离石早已暗中嘱咐春花留在秦庄,提前做好随时离开的准备。
而他自己,则决定陪同李百雄前往萨彦岭城。不过,此行的目的并非深入参与,仅仅是在石料厂和冶铁炼钢厂稍作视察即可。至于那令人心生畏惧的石化厂,离石实在是敬而远之,毕竟李百雄的前任正是因为该厂有毒气体泄漏而不幸丧命。
至今,有关这究竟是何种有毒气体致人死亡的谜团,仍然尚未解开。
李百雄上任之后,并未向人们预期的那样去深入调查事故的原因,而是出人意料地请来了几位道士,举行了一场盛大的驱邪法事,试图通过驱鬼来消除石化厂的安全隐患。令人惊奇的是,自从李百雄采取了这一举措后,石化厂竟然真的一直保持着安全生产的状态,至今没有再发生过任何安全事故。
然而,离石对李百雄这种处理方式却有着截然不同的看法。尽管他无法否认李百雄的做法确实带来了实际效果,但他内心深处却始终难以接受这种看似神奇的骚操作。
毕竟,按照常理来说,要解决安全问题,应该依靠科学的方法和严谨的管理,而不是依靠封建迷信道士作法。
石化厂位于东、西萨彦岭的山口处,地理位置较为特殊,处于两山间的风口上。离石前往萨彦岭城内巡视时,在四海迎宾馆稍作停留,休息一下。他常会让王岳陪同在身边,而派遣刘浚代替他去视察石化厂的情况。
当春花和秦越人一家抵达火车站后,他们便可以一同启程返回朝歌城。这样的安排看似合理且高效,但实际上,李百雄和离石之间的沟通却存在着严重的障碍。
李百雄在极力解释自己担任城主以来,石化厂再也没有发生过安全事故,而离石却早已在心中另有盘算,两人的想法完全不在一个频道上,一个说东,一个想西,彼此之间的交流居然还能十分流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