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着沉重的心情,颜卿扶着墙,用最小的声音试探道:
“丢了多少?”
“因为没有具体数量,所以不清楚丢了多少。”
“应该一共十一袋种子。”
“十一袋?种~种子。”
颜卿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于是他再次问了一遍:
“丢了几袋?算了,还剩几袋?”
“呃~还剩十一袋。”
“嘎?那不就是一袋没丢?”
李跃生怕颜卿再次升起希望最后化为失望, 连忙撒泡尿将其浇灭。
“可是里面的东西丢了,领导,责任在我,是我与御下不严。不过您放心,我一定把他们找回来。”
颜卿的心好痛,仿佛被人用刀扎了个对穿。这些可都是秦明礼研究的心血,竟然这么毁于一旦。他想去看,又不敢。
“现在在哪?一共丢了多少?”
“里面的东西全丢了。”
“全丢了?妈的就给我剩个袋子?不是说人赃并获吗?”
别说李跃,就连不远处的秘书吓得脸都白了,颜专员从来都没如此愤怒过,可见里面东西有多贵重。
“能~能找回来多少??这可是一辈子的心血。”
压力山大!!!李跃心想小颜专员贪了这么多年的全部赃款,那得是多少钱呀,最后他咬咬牙,心想只能用自己的小金库堵上了。
“您放心,我一定将赃款全都追回来,谁敢贪拿多占,看我不狠狠收拾他们。”
“赃款?什么赃款?莫名其妙,我说的是大豆!”
“大豆?什么大豆?啊?不是黄金美元吗?电影里的贪官不都把~~~呃~我不是这个意思。”
..........
连着数了十遍,确认这十一袋大豆外包装没有任何损坏,并且种子没有发生混在一起的情况,颜卿扶着桌子,慢慢坐在李跃的办公椅上。
从李跃手里接过湿巾,将额头上的冷汗擦掉,缓了有五分钟,颜卿这才恢复几分精神头。
“下次别这样,有啥你就直说,咱们之间不要弄那些乌烟瘴气。”
“嘿嘿,这个,我,嘿嘿~~”
“东西没丢就好,你给我把他们看住了,要是出了问题我拿你是问。”
李跃知道自己闹了个大乌龙,为了挽回自己在颜卿心中的形象,胸脯拍得咚咚作响。
“请您放心,这次如果出问题,您拿我的脑袋顶罪。”
见颜卿回过神,李跃拿出笔记本,开始向颜卿汇报工作:
“这次在京城学习,部里好像对咱们边沿的工作非常感兴趣,培训中心的刘主任,不止一次暗示,说有领导准备到边沿考察,您说咱们是不是要做一下准备。”
“当然要做准备,但你弄明白是谁来了?规格是啥?还有,这件事你要和水金言汇报,我又不是公安局长。”
“他?”李跃轻蔑的声音毫不自察,看起来对水金言意见不是一般的大。
“他懂个屁,下属遭受不公正待遇连个屁都不敢放,这种人哪里配做公安的领导,一点担当都没有,我看您一定比他合适。”
“你快拉倒,哪凉快哪待着去。安排一下我去会会这个小偷,倒要看看是何方神圣盯上了我的种子,”
回来的路上,颜卿越想越觉得不对,尽管十分不愿意相信自己的猜测,但是事实摆在这。
“没问题,我这就安排。领导,冒昧问句题外话,这些种子有什么特殊之处?值得您这么惦记?”
“我也不知道将来会发生什么,但一定能发生什么,希望会变好吧。”
德中分局办案区等待室的小单间,两个小偷正在监控死角被轮番针对。
现在的警察很少有这么大胆子,无非就是得到了一些小话,要他们对这两个贼“特殊关照”。
“行了,歇会儿吧,让他俩也喘口气。”
打了半天,警察也累的不行,后来把门一锁,都从房间溜出去吞云吐雾。
岁数大的小偷趴在栅栏缝,一个警察没看到,便呼唤一墙之隔的同伙:
“唉,杜特没事吧。”
“哎呦呦~疼死我了,大哥都赖你!”
“怎么能怪我,我又想不到这家人竟然雇保镖。”
俩人就这么扒在栅栏上开始互相埋怨,岁数小的指责说老家伙瞎指挥,岁数大的埋怨小的胆小被人看出端倪。
“还不怪你,非要冒充飞贼接大单!现在好了,大单没干成,人又搭进去了。我的姐夫,咱俩都三进宫了,这次必判实刑啊。”
“行了,我也没想到偷毛豆这么简单的活都能出岔子,看来咱俩就不适合吃这口饭。哎!!!等这次出来,老老实实打工吧。”
“打工?这辈子不可能打工的!咱俩除了上次划车出意外,其他的都不错,姐夫,不要气馁,谁也不能总走背字不是。”
岁数大的轻轻点头:
“也对,咱们都避开冰城,总不至于又碰上个省公安厅的警察吧?”
嘎吱~等待室的门被推开一条缝,一只眼睛从外面向里看,一分钟后,门口的人离开,随后走进来一个警察。
“你俩把嘴闭上,不许说话,一会儿进来一个人,也是个小偷,给你们做个伴。”
果然,三分钟后,一位年轻小伙被两个警察铐着走进等待室,警察一点没客气,把门打开一脚踹在年轻人屁股上,差点踹个狗吃屎。
“都特么老实的,一会儿再来收拾你们。”
说完这话,三个警察全都离开了这里,这间等候室再次恢复安静。
呜呜呜~不知咋回事,小年轻那边发出小声抽泣,给这俩小偷听的直挠头。
“兄弟,不至于吧,哭啥呀?”
没人回话。
“唉?刚才听警察说你偷东西了?偷的啥?说出来给我们兄弟长长眼?”
“放屁,我可不是偷,我那是拿回原本就是属于我的东西。”
“啊对对对,你说得对,到底拿的啥?”
“冰箱彩电洗衣机,沙发电脑油烟机,这家人欠我钱,我在网上学的开锁教程,然后正搬着呢,他们家回来人了。”
闻言另外两人笑得前仰后合,丝毫不记得刚才自己被殴打的凄惨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