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清明对于旅者的情报工作十分的不满，这个自大的种族不知道和鲜红耶提在这个星域共同存在了多久，竟然连鲜红耶提内部的组织结构，甚至连鲜红耶提微观化的信息都没有。于是，夜清明只能是坐到了审讯室之中，而在审讯桌的对面是德拉瓦。
“为什么你们要给予我圣子的身份？”夜清明开门见山的问。
“夜大人觉得很奇怪么？”德拉瓦被关在审讯室之中十个小时，滴水未进，浑身上下依旧是穿着之前那风尘仆仆的服装，他的嘴唇已经干裂到几乎没有一块好皮的程度，即便如此他依然没有丝毫的抱怨，有问必答。
“我想听你的答案，你个人的，而不是鲜红耶提教给你的答案。”夜清明在星宫水晶宇宙之中便已经知晓德拉瓦的与众不同，但他万万没有想到他与众不同到这个程度。
“纯粹的利益。”德拉瓦说：“鲜红耶提并不觉得人类有多么高贵，夜大人你也看到他们是怎么对待我们人类的了，所以鲜红耶提要给你圣子的身份绝对不是怜悯，而是有所求。而这有所求的前提自然是要给予你足够的力量，而当你成为圣子之后，整个美杜莎都要听命于你，这便是力量，而且是人类最擅长使用的力量---领导和集体。”
“那么纯粹的利益又是什么？”夜清明听得出来这不是德拉瓦的想法。
“人类和鲜红耶提必须合作。”德拉瓦说：“只有这样我们才能够在宇宙共同周期的末尾存活下来。”
“然后继续被你们所奴役？”夜清明说。
“奴役只是暂时的，最终人类都会因为奴役而获得自由。”德拉瓦说。
“放屁！”夜若梦的声音从审讯室外传了进来。
德拉瓦看了关着的审讯室大门，他低着脑袋说：“这确实是放屁一般的言论，但不可否认的是人类目前正在遭遇着这些，而也因为这些遭遇我们才能够苟且的活在保育区之中。夜大人你想过没有，如果鲜红耶提不奴役人类来制造水晶，且不论鲜红耶提会遭遇什么，外包水晶业务的古神眷族就不得不亲自下场为古神生产水晶，那么便不会有人类保育区，也不会有避难所，地球上除了纯粹的工厂什么都不会有。对于那些古神眷族而言，他们有能力将产能扩张到一个可怕的界限上，比如将太阳进行戴森球改造，然后用太阳那近乎无限的能量将整个太阳系建设成为一个巨大的水晶工厂。到了那个尺度上，水晶的生产量会是现在的亿万万倍，质量在这个时候反而是一种可有可无的噱头。请问，夜大人到了那个时候你觉得人类还有什么翻身的希望？你该不会古神的眷族会似大重铸之前的人类那样为我们建一个动物园或者活体纪念馆吧？”
夜清明抚弄着额头，他知道这或许才是德拉瓦内心的真话。一切都是无奈的选择。
“夜大人，如果有选择我肯定不会加入美杜莎，也不会为了鲜红耶提卖命。”德拉瓦严肃的说：“但现实的问题是根本就没有选择，和鲜红耶提合作是为了人类伟大的事业，这个事业就是让人类能够存续下去，并且让人类的未来能够享有自由，而不是农场化的恐怖未来，那种存在不要也罢。不仅我是这么想的，美杜莎绝大部分的成员都是这么想的。”
“莉莉丝和孙穷奇都是如你这般想的？”夜清明问。
“莉莉丝是如此，孙穷奇却是未必。”德拉瓦则是给出了一个意外的答案。
“为什么？”夜清明愕然问。
“因为大部分的鲜红耶提并未和我们一条心。”德拉瓦跟着给出一个更加爆炸的答案。
“你这话什么意思？”夜清明双拳紧握。
“夜大人，你如果知道远星的路标以及序列都在地球上你觉得有几种办法可以得到这些东西？”德拉瓦的声音开始变得虚弱。
“直话直说。”夜清明声音一沉，然后吩咐外头的夜若梦说：“给他取一点水和吃的来，要大重铸之前的食品，罐头就挺合适的。”
很快审讯桌上摆上一瓶气泡水和鹰嘴豆泥罐头、牛肉罐头和一袋压缩面包。
德拉瓦几乎是将这些东西吞下肚去，就他那吃法换成普通人恐怕瞬间便是会被撑死。
“多谢。”德拉瓦的精气神变得更加的充足，他的眼神也渐渐变得犀利起来，即便没有了圣装水晶，但他的气势依旧在线。
“不用，我们到目前为止都是互相利用的关系。”夜清明说。
“是的，在矿区镇我们确实是互相帮助了一把。”德拉瓦微笑的说：“我很希望合作能够持续下去，不，应该说以上司和下属的关系继续下去。”
“我不是夜豪。”夜清明强调说：“夜豪已经死了。”
“是的，夜豪已经死了。”德拉瓦会意说：“无论如何，夜先生都是一个值得尊重的敌人和朋友。”
“继续你的表演吧。”夜清明虽然有点不耐烦，但他知道德拉瓦接下来必然会给他足够震惊的信息，即便今天以来他已经足够震惊了。
“回到办法上来。”德拉瓦说：“主神的眷顾的存在一直都是宇宙传说，听说即便是古神都无法真正的确定这种现象存在的规律性和确实性，这跟像一个都市传说，毕竟即便存在也无法通过数据进行测量。这是分歧的核心之一。另一个分歧则是远星的序列和路标从来都不会分布得过于广泛，也就是一旦发现某一个路标，事实上其余所有的部分都不会隔得太远。这个发现是在四千多年前发现的，在自称奥林匹斯众神的所谓高等人类的残留之中出现了第一个路标，而这个路标的出现直接引出了黑石板，鲜红耶提从这个时候就知道了地球的特殊性。”
“所以就有了后来的迷雾对不对？”夜清明问。
“是的，不过怎么处理黑石板在鲜红耶提内部出现了很多争论以及路线。”德拉瓦说：“到目前为止总共分出了两个路线，一个几乎被确定下来的主流路线，另一个则是少数派的路线。主流路线就是继续讨好上面的古神眷族，增加水晶的质量和产量，同时任由黑石板和人类相互之间产生化学反应。当人类自己寻到所有的路标后再和所有的序列对上之后便开始收网？”
“怎么收网？”夜清明双目之中闪动着愤怒的火光。
“因为黑石板和人类的亲和度，根据过去的经验值，远星的序列就一定隐藏在梅花王朝的人类之中。那么在这个时间点上，只要将这些尚且拥有自由的人类一个不漏的全部农场化后再详细分解，虽然会花费较多的时间，但隐藏在人类之中的序列数据自然而然就能够到手，且不用考虑太多其他的因素。”德拉瓦双目中也闪动着愤怒的火光，他说：“是的，这就是该死的鲜红耶提的多数派想要做的事情，而且以他们的实力也绝对可以很轻松做到。”
“朗多尼斯的圣光。”夜清明深吸了一口凉气，脑海中闪过一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