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6章 出主意
“二位是……”徐风面露疑惑的看着二人。
“我二人是月荷好友，数日前曾上府中拜访过。”纪颜霜解释道。
“哦！”徐风恍然，能让自家夫人透露自己的真实身份，想来关系应该比较亲密。想到这里，徐风语气柔和了一些，接着道：“那，不知二位小姐此番前来所为何事？”
看她们的样子，不像是来抓药的。正常情况哪有千金小姐自己亲自来药铺抓药的，如果是紧急情况，那也不可能在这儿跟他不紧不慢的交谈。
徐风此言，倒是让两人表情微微有些尴尬。
她们总不能说上次之行，虽在傅月荷素英姑娘的书房中大开眼界获益匪浅，但对傅月荷的话有所怀疑，对他本人有些不信，想要亲眼看看他是不是真有那般文采吧？
尤其是那一句：浮世万千，吾爱有三，日、月、与卿，日为朝，月为暮，卿为朝朝暮暮！
不说在书房看到的其他绝妙词藻，单是这一句，她们就完全能够理解傅月荷那般的女子，为何沦陷与情根深种了。
“其实也没什么事情，就是最近遇到了一点烦心事，今日恰好路过仁善堂，想着月荷姐姐当日对你赞誉有加，看看您是否能给我们提一点建议。”纪颜霜忙找了个理由。傅月荷不是说她写的话本是由此人提供的灵感么，那就先在这方面试探一下。
说白了，作为下弦镇立足百年以上的大户，其实她们对区区一家药铺掌柜，是有些不放在眼里的。在徐风接手仁善堂以前，这里原来的莫掌柜她们也打过几次交道，每次对方都是恭敬有加，态度谦和。
“哦？”徐风挑了挑眉。他能明显感觉到对方话语有些半真半假，也觉得对方提出这个要求有些突兀，不过毕竟是自家夫人的好友，他倒是不好直接回绝。
“既如此，那就请到后堂一叙吧。”前堂毕竟是做生意的地方，再说一直站着说话也有些失礼。
二女点了点头，领着各自的丫鬟进入后堂。
“地方简陋，二位将就一下。”徐风微笑道。
二女对此也没在意，待落座之后，纪颜霜便将事情经过娓娓道来。
事情与她的堂弟有关。纪颜霜的祖母一生育有三子，但孙儿一辈的男丁却有些单薄，只有两人。长孙需要挑起家族未来大梁，所以被寄予厚望，一直以来接受家族严格培养，很小便接触家族各类产业与生意，随着父亲与叔伯奔波在外，聚少离多。
剩下的小孙子便成了她的心尖宝，自小就被她放在身边养着，连他的母亲都没有其祖母照顾的时间长。本来这也没什么，有小孙子陪着，老人家享受天伦之乐，就当是替父母尽孝了。
可老人家将小孙子宠溺过头了，随着年岁渐长，他除了祖母，谁也不放在眼里。即便是亲生父母，但凡因为他言行不端或是犯错，对他严厉训斥或责罚，只要他跑到祖母那里诉诉苦，祖母便会唤来二人，替他出气。
哪怕明知是小孙子的错，只要对方撒撒娇，露出几分可怜的表情，再说几句认错忏悔的话，便被轻轻揭过了。
作为自己的母亲和婆母，夫妻二人尽管觉得如此纵容孩子于他的将来不利，可一个孝字压下来，不敢忤逆的二人，每次也只能雷声大雨点小，最后不了了之。
久而久之，纪颜霜那位堂弟便愈发肆无忌惮，无法无天起来。随着年岁渐长，不知是偶然还是有人故意设局，总之对方渐渐染上了赌钱的恶习，整日不务正业，流连于各个大小赌场。
从一开始赢多输少，得意洋洋，到后来赢少输多，输掉自己的月钱，输掉自己随身佩戴的金器玉器等贵重之物，到了现在，已经开始手脚不干净，偷拿家中贵重之物，去当铺当掉换取银两继续赌。
就在不久前，他的偷盗之举被其母偶然撞破，一番拷问下，这才得知全部真相。这一次，差点气晕的纪颜霜的叔母铁了心要纠正儿子的恶习，本打算执行家法，可仍旧被得知消息赶来的婆母拦住。
老人家年事已高，脑子也不太灵活，没几年活头了，也就只有这她亲自带大的小孙子能让她露出几分笑容。
儿子误入歧途，不服管教，父母则因为家中长辈溺爱无法惩治，纪颜霜的叔母气愤郁结，好几次在纪颜霜母亲面前哭诉，伤心不已，不知如何是好。
“所以，就是染上了好赌的恶习？”徐风平淡问道。
纪颜霜点点头，看着他。不知对方是否有什么好主意解决此事。
徐风思虑片刻，道：“我只能说，我是站在一个旁观者的角度给你拿个主意。你随便听听就行。”
“嗯，请说。”纪颜霜面露期待，殷梓月也露出好奇的目光。
“你那位堂弟，染上这恶习多久了？”
“快三年了，他之前一直隐藏得很好。我那位堂弟有几分聪慧，不然也不会每次犯错都能哄得我祖母大事化小 小事化无，只是他的小聪明并没有用于正途。”
“这样啊！”
“在我看来，最简单直接，一劳永逸的办法……”
“是什么？”纪颜霜忙追问。
“暗中找人打断他的双腿，让他彻底变成残废！这样他便再也出不了门，自然也不能出去赌了。”
此言一出，纪颜霜和殷梓月瞬间呆愣住了，表情也懵了。她们实在没想到徐风的方法如此，如此……残暴！！
好半晌，纪颜霜才讷讷出声：“这…这也…”
“人虽残废了，但不会影响传宗接代！”徐风淡然道。
“堂弟虽有过错，可，可也不至于如此吧。若是让他变成残废，那，那他的一生岂不是全毁了？”纪颜霜不敢置信一个药铺掌柜，行事作风居然如此狠辣。一时之间，她内心竟莫名替傅月荷担心起来。殷梓月看向他的目光也变得晦暗不明。
徐风丝毫不意外，停顿片刻后，他才悠悠问道：“你觉得，你堂弟是偶然，还是被人算计染上好赌的恶习？”
“应是被人算计了。他现在才十六岁而已，三年前不过十三，没有人设局，他一个半大小子怎会进赌场。”纪颜霜想了想道。
“既是被人有心算计，好不容易逮住了这么一只肥羊，不彻底榨干他，那些人岂会甘心？值得庆幸的是，你那堂弟有几分小聪明，背后算计他的人不敢太明目张胆，只得耐心的徐徐图之。
可整整三年时间，你那堂弟想来已经入网，荼毒已深，除非家破人亡，否则不大可能幡然悔悟。若我所料不错的话，接下来若不加以阻止，设局之人，很快便会开始给他放利子钱，借钱给他赌，只要一个合适的机会，对他不断加以刺激挑拨，让他输红了眼输急了眼，把你们纪家小半家底输掉都有可能。”徐风道。
虽然设局，让他输掉整个纪家家底也不是不可能，但背后之人大概率不会那么做。因为这样逼急了纪家，很可能导致纪家索性彻底放弃他。毕竟他虽是家族男丁，但也不是唯一，更不是长孙，再心疼也不可能因他一人连累整个家族。
赌场的目标是让纪家大出血，尽可能的赚取钱财，捞足好处。
“而且，赌徒输急了眼，什么都做得出来。你们纪家，可不单单只有钱财可图。”说罢，他特意扫了纪颜霜一眼。
“这是，什么意思？”纪颜霜忽地心中一突。
“刚刚你说了，你们这一辈，男丁只有两人，那女子呢？”
“加，加上我，共有姐妹五人。”纪颜霜回答。
“若你那堂弟输得太多，背后之人对你们纪家姐妹有所图谋，逼迫他帮忙窃取你们的贴身之物呢？比如手帕，香囊，乃至贴身衣物之类的。纪姑娘相貌端庄秀丽，想必你的其他四位姐妹，姿色也不会太差吧？
到时候你们女儿家的贴身之物落入外男手中，对方再编造一些暧昧韵事，坏了你们的名节，到时候你们如何自处？
毕竟就算最后查清是你那堂弟做的，可，到了那时一切已经不重要了吧！不管对方相貌年纪品行如何，你们，恐怕也只剩下乖乖……”
徐风话没有说完，纪颜霜脸色唰得一下变得苍白！
本以为只是二叔家的烦心事，她怎么也没想到有可能毁掉她的一生！虽然只是徐风的猜测，但不是完全没有可能。可哪怕只有一丝可能，她也绝不敢有半分大意。
殷梓月也被徐风一番话震惊，没想到此人竟想得这般深远。
待二人消化一阵后，徐风再次开口：“我刚刚说的，只是最简单直接，一劳永逸之法。若你无法接受，其实我这里还有一个法子，只是这个方法比较繁琐，需要一些信得过的人手，耗费的时间也很长。”
“您请说！”纪颜霜一怔，但很快语气带着一丝恭敬道。
“肥水不流外人田！与其让他被外面的赌场算计闯下大祸，不如由你们暗中悄悄开一家赌场，让他把钱财全输给你们。”徐风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