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等黑衣诡修反应过来,他的嘴角就已不自然地翘起,抑制不住的笑意充斥心中。
不行!笑了就会死!
黑衣诡修到底资历深厚,立刻意识到了其中不对,再不顾其他,格外果断地将骨爪倒刺入自己胸口。
剧痛袭来!黑衣诡修心中那股没来由的笑意才终于消散!
眼前扭曲的幻境也总算被彻底摆脱!
尽管反应已经够快,但他却也已经彻底落入了叶响的手中!
叶响右臂紧扣,连声儿都不让对方有机会发出,就一把将他抵在了地上。
远处,正在与赤阳子等人并肩作战的“叶响”手指悄然藏于身后,勾勒出几道玄奥的印诀。
莲儿的蜃楼墟与鬼脸配合,几乎在瞬间就帮助叶响瞬杀了其余几个诡修。
唯独留下黑衣诡修,叶响也是为了对方口中可能套出的情报!
将对方扣在地上的瞬间,叶响左手黑光一闪,早已蓄势待发的渊斩刀快速切断对方的四肢筋络!
“唔啊!!……”
黑衣诡修眼睛瞪大,剧痛让他几乎昏厥过去,可却被叶响死死掐住咽喉,发不出半点声响。
紧接着,渊斩刀快速收回,叶响的手已然抓向那枚从黑衣诡修掌心滑落的暗黄色丹丸,以及他腰间储物的布袋中。
“休……想!”
“你知道些什么,快说!否则大家都得死在这!”
叶响恶狠狠地问道。
“哈哈哈,就算我说了,我们今日也恐怕没一个能活着出去!”
黑衣诡修眼眶布满血丝地说道。
随后闷哼一声,目露凶光,胸前毫无征兆地崩出骨针,似乎打算将他身前的叶响戳个对穿。
可叶响的反应却比他快上数倍!
只见他一口吞下那颗丹丸,渊龙臂化作的龙爪一把扣住黑衣修士的头颅,将对方眼皮彻底撕开,鲜血直流,血泪四溅。
无法闭眼的黑衣修士只能眼睁睁看着叶响眼中的莲影爆闪。
莲花,莲花,莲花——
无穷无尽的莲花在他眼中盛开——
一瞬之间,他仿佛能从那闪动的莲花印记中看到整个世界!
叶响沉沉吸了一口气,被他粗壮的渊龙臂扣在手中的诡修身体已经彻底瘫软了下去。
识海中的地涌罔莲彻底盛放,蜃楼墟全开之下,他将对方完全置入了幻境之中。
既然强逼之下对方也不愿开口,那就用幻境直接击溃对方的精神!
莲儿的能力经过他这一年的开发已经逐渐趋于稳定,此刻只要他全神贯注之下,完全能够维持至少一炷香时间的单体幻境!
不过对付眼前的黑衣诡修,他倒也不用苦心维系幻觉。
毕竟他的目的只是要探寻对方脑海中的情报而已!
他只需要将蜃楼墟的力量集中攻入对方识海,强行撺取对方的记忆便是!
只是对方经过这么一番搅和,恐怕就算活着也会变成一个呆子了。
“啊——!”识海被其他精神侵入,原本已经彻底软倒的诡修身体绷直,如遭雷击,痛苦地呻吟起来。
根本不理会对方惨叫,叶响所有的感官在瞬间集中。
他的精神力已然顺着蜃楼墟的力量投入了对方的识海之中。
呼——
无穷无尽的记忆丝线飘荡在白茫茫的识海当中。
叶响没有去管那些繁杂的碎片,他的手段更加简单粗暴,径直朝着识海中央一道被莲花虚影困住的影子冲去。
那道影子正是黑衣诡修的精神本源,也是他可能在日后修出的仙相雏形——一只浑身长满钢针的黑色凶兽,形同豪猪。
被莲花虚影彻底封死,对方此刻完全没有办法抵抗,只能任由叶响的精神力朝他伸手,一根根手指刺入他的体内,两人的意识瞬间相连!
黑衣诡修的精神体原本还保留着一丝反抗的想法,可当他的意识与叶响交融的瞬间。
他整个人瞬间抽搐起来,因为透过对方记忆,他看到了许多他这辈子都无法见识到的恐怖存在——
那里,存在着一座由上百具骸骨组成的,倒悬着的尸身高塔!
那里,存在着一株从地底涌动而出,由血肉组成的地涌莲花!
那里,存在着一个肢体扭曲,身后长着血羽,近乎癫狂的仙母!
那里,存在着一幢凭空浮现,紫气萦绕,要将他彻底吸入的楼宇!
那里,存在着一幅洁白无瑕,空空荡荡,却难以用言语形容的画作!
这个家伙,究竟经历了什么东西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等到黑衣修士再度回过神来,他忽然发现自己的身体变作了一只翻倒在地的蟑螂。
他四仰八叉地躺在地上,看着自己这辈子都无法理解的一些事物——
文字、历史,物理、化学、地球、天体、群星、宇宙——
无穷无尽的知识涌入脑海,不可名状的恐怖降临——
所有的一切,都充满了新奇,却也要了他的命——
他不该知道这些的。
他就该是那只在垃圾堆中爬动的,蟑螂。
那些超出维度的存在正在将他的意志扭曲。
光是一眼,便要将他的认知彻底颠覆!
那只形同豪猪的阴影随着与他精神力接触正在飞速消逝。
这是叶响都未曾想到的,不过他也终于从对方的意识中理解了一切。
他知道了对方的名字,生平,以及所有的一切。
无数信息如同潮水般涌入他的脑海,霎那间,迷雾散开,真相浮出水面!
接下来,便是这位来自玄阳教派,教徒陈平的自述。
……
我叫陈平,父亲是玄阳教徒,母亲也是。
于是我顺理成章地也成为了玄阳教徒。
这是我第一次来圣坛,也可能是人生最后一次机会。
圣坛中央,摆着一幅由虫群尸体交织而成的画作,那便是我们信奉的“太阳”。
今天本是我终于可以在父亲面前露脸表现的日子。
因为今日起,我这名弟子就该正式通过“传道”入教。
玄阳教的入教仪式一年只此一度,面对九位围坐在圣坛边的长老,我根本止不住激动的心。
父亲!我终于见到了自己的父亲!
父亲当着我的面,解下他终年披挂在身上的玄黑衣袍,露出右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