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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秋的吉奇加米湖——那是广袤如海的苏必利尔湖在奥吉布瓦人口中的称呼,吉奇加米湖的西北岸的纳加吉瓦纳昂部落,正被一层轻雾笼罩,仿佛大地之灵在低语。部落坐落于湖滨一处高地,四周环绕着枫林、白桦与针叶林,红、黄、金交织,如火焰在寒风中燃烧。厚厚的落叶铺满地面,踩上去沙沙作响,宛如林地在呢喃。湖水轻轻拍打着砾石滩,节奏如心跳,却带着一丝刺骨的寒意,预示着冬日的逼近。李漓在一望无际的湖边伸手接起几滴水,尝了一尝,是淡水!李漓终于找到了坐标,这里应该是北美的五大湖区,不过,他不打算对同伴说出这些,当然一种神秘的禁术使李漓也说不出这些。

几十座威格瓦姆帐篷点缀于林间空地,用柔韧的桦树皮搭成拱形屋顶,烟囱孔中升起缕缕炊烟,携着烤鱼、玉米饼与野米粥的香气,在冷空气中凝成缥缈白雾。孩子们裹着鹿皮袍,光着脚在沙滩上奔跑,笑声如鸟鸣。他们用小棍模仿大人划桨,假装捕鱼,又在湖畔捡拾铜片和落叶,幻想那是祖灵的赠礼。妇女围坐火堆,手中忙碌:有人编织兽筋网,有人用石刀刮鹿皮,也有人捣碎野米与晒干的蓝莓,口中低唱古老的歌谣,赞颂湖灵的慷慨,并祈求冬天的温和。男人们则在湖边修补独木舟,那些舟身镶嵌着闪光的铜片,取自不远的矿脉,被视作祖灵的金属,象征着庇佑、力量与好运。空气中弥漫着潮湿的湖风与松脂的清香,夹杂着淡淡铜锈味与落叶腐香,仿佛整片大地都在缓缓呼吸——古老而生机盎然,又隐隐透露出季节交替的肃穆。

远处,湖面如巨大的铜镜,反射着低垂夕阳的金辉。渔网在浅湾轻轻起伏,偶有银鱼跃出水面,激起晶莹水花。而风中已有彻骨寒意,族人正忙着囤积食物,预备迎接漫长的冰雪。部落在宁静中蓄势,如一头蛰伏的森林生灵,听从吉奇加米的节奏起居呼吸。这里的人们依氏族而居,或为鹤,或为熊,或为鱼,每个氏族拥有自己在社会中的职责与位置,共同维系和谐、分享与对自然的敬畏。深秋的生活围绕着季节性劳动旋转:采集野米、狩猎鹿群、熏制鱼肉……一切都在与湖水的温度共鸣,随雾气的浓淡而变化。

李漓一行人随着返回的奥吉布瓦人抵达此地,最初,他们被视作从天而降的英雄——那些身披铁甲、挥舞铁器的外来者,曾在危难之际击退强敌易洛魁人。部落长老们以庄重仪式迎接他们:一只古老的烟斗,在火堆旁绕圈传递,每人吸一口,吐出烟雾祈求和平与祖灵庇佑。随后是丰盛的盛宴——烤鹿肉、野米粥、蓝莓酱与鲜鱼堆满木盘。鼓声、手鼓与骨笛合奏出祖先的旋律,人们围火起舞,脚步如浪,歌声则赞美“来自远方的铁”与“湖水赋予的铜”。

在李漓一行人到达纳加吉瓦纳昂部落的前五天,整个纳加吉瓦纳昂部落的目光与心神,始终停留在那位老首领的离世这件大事上。从战场带回遗体的那一刻起,族人们便在湖边筑起了不灭的火堆。那火焰昼夜燃烧,整整五日不熄,象征着灵魂在世间的旅程尚未终止,也象征着族人之爱仍未断绝。在深秋冰冷而漫长的黑夜中,那团火光仿佛一颗心脏,在大地上跳动,为整个部落带来最后的温暖与庄严。

第五日清晨,雾气尚未散尽,苍灰色的天空低垂,仿佛天地也为之低首。部落终于举行了葬礼。男子们先将老首领的遗体抬至湖畔的祭台,用吉奇加米的湖水与甜草细致擦拭全身,洗净血迹与尘土。甜草燃烧时散发出清新的香气,传说可引导灵魂不迷失于幽冥之路。长发被梳理得整整齐齐,以铜针缠结成战士的编发;他身披最华美的鹿皮袍,缀满貂毛与贝壳,腰带上则饰有一枚世代相传的铜片。族中最年长的女巫在他额上绘下螺旋图案——那是生命循环与祖先之路的象征。

长老们围坐一圈,口中吟唱哀歌。那歌声低沉而缓慢,讲述他如何在吉奇加米的狂风中追逐大鱼,如何一矛刺穿入侵者的胸膛,如何带领氏族度过饥荒与寒冬。每一句都像在岩石上刻痕,把他的名字铭入部落的记忆。随后,他的遗体被包裹于桦树皮中,外侧以兽筋缠紧。随身物品被郑重放入:那支陪伴他半生的烟斗、一袋枫叶烟草、一串红铜药囊,还有几枚孩童送上的小铜片——这是灵魂的船票,能在另界换得祖先的引导。浅墓早已掘好,位于高地之上,面朝北方。石板覆盖其上,象征大地最终的怀抱。北方是奥吉布瓦人心中祖先归处之地,寒冷、静谧、遥远,却充满敬畏与希望。

葬礼期间,妇女们披散长发,跪地哭泣,口中发出断续的哀嚎,有人撕扯头发,有人将蓝莓汁涂抹脸颊与手臂,象征泪与血的献祭。她们撒下干落叶、蓝莓、鹿脂与野米,那是大地的祭品,也是对逝者的最后馈赠。孩童们悄悄走上前,将手中的小铜片一一放入墓中。有的来自湖边拾得,有的是父亲磨制给他们的护身符。他们用稚嫩的声音对祖灵祈祷,愿老首领能顺利越过雾气与寒风,找到祖先的火堆。男人们围绕墓地敲击战鼓,每一次鼓声都像是召唤湖水回应,他们用最低沉的嗓音祈祷。

葬礼方毕,炊烟未散,鼓声犹在耳,长老们已将目光投向另一桩大事:为老首领之女择婿——而他们早已心中有数,那人正是老首领临终所托之人,李漓。这些年迈的长老们,脸上沟壑纵横,目光却如老鹰锐利。他们腰佩铜饰,指节粗大,低语时语调如风穿林,他们盯着李漓,就像盯着一件来自祖灵的赠礼。他不仅击退了易洛魁人,还赢得了老首领临终一握——在他们看来,这既是英勇,也是命运的继承。他们要促成一桩结合:让李漓娶老首领的女儿——比达班。为了让这位远方的铁器之人“顺利”理解并接受,比达班早早“收买”了唯一能与李漓等人沟通的桥梁——凯阿瑟。凯阿瑟起初还有些犹豫,但当那串铜手链在火光中摇曳,发出低沉悦耳的金属颤音,凯阿瑟的态度变得果断而顺从,帮人家找个上门女婿又不是伤天害理的事,她所要做的仅仅只是装个糊涂而已嘛。

于是,纳加吉瓦纳昂部落开始准备一场规模盛大的婚礼仪式——威迪根迪温,意为“合为一体”。这是一场融合铜文化与祖灵信仰的婚姻仪式,持续整整三日,每一日都象征着时间的不同维度:过去、现在与未来。

第一日:盛宴,记忆之日。湖畔升起五堆大火,香味四溢。鹿肉、烟熏鱼、玉米饼、野米粥、蓝莓果酱堆满木碗。族人围坐而食,歌声、鼓点与孩童的笑语交织成湖边的交响曲。诺斯人喝得满面通红,格雷蒂尔高声讲述他如何斩鲸尾、斗风暴,引得孩子们围成一圈。图勒人静静旁观,偶尔递出带有铜饰的小礼物,交换笑意。李漓只是隐约感觉气氛有些热切,但不以为意。他本想将这场盛宴看作对他们的谢意,谁料这只是开端。

第二日:烟与赠礼,誓言之日。长老们点燃甜草、雪松与松枝,浓烟在湖边飘绕如雾。李漓被请至湖畔的石坛前,那里摆着一个由红铜铸成的花坛,象征丰饶与生育。没有任何解释,他被“温和地”推进仪式。一名长老庄重地将一根缀有鹰爪与贝壳的铜链挂在他脖子上,口中念念有词。李漓礼节性地回赠了一把短铁刀——那是他的随身之物,在他看来只是一点回礼。但族人却爆发出震惊与敬畏的低呼,仿佛见证了“铜与铁的融合”,他们纷纷称这为神灵的交汇,是祖灵的默许。凯阿瑟站在一旁微笑,眼神游移,不肯多说半字。

第三日:歌与火,契约之夜。夜幕降临,火堆熊熊燃起。长老们围成圆圈,吹奏骨笛,低声吟唱着古老的婚礼祈祷文,旋律悠远,像湖水缓缓拍岸,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李漓站在火光边,看着那一圈圈跳跃的铜饰、羽毛、兽皮,还有比达班不远处那静静伫立的身影,不禁低声问道:“他们这没完没了的,到底还要搞多久?这都第几个仪式了?”李漓的话是对着不远处的凯阿瑟说的,语气里已带上几分不耐烦与疲惫。

凯阿瑟闻言,神情微微一动,语气却变得模糊起来:“呃……他们说的是本地奥吉布瓦语,我完全听不全懂;而那个女人讲的德纳语也偏得厉害,我只能听个大概……不过嘛,我劝你今晚——最好老实点,别乱动。”

李漓心头一跳,神情随之一紧:“你到底知道多少?”

凯阿瑟叹了口气,眼神略微闪躲,像是在权衡要不要多说,片刻后,低声回答:“她叫比达班,意思是‘黎明来临之前’。名字挺好听的,人也挺好看,至少在这片湖边部落里,是众人眼里的美人儿。比达班之所以能说几句德纳人的语言,是因为她的外婆是德纳人。”凯阿瑟顿了顿,声音轻了下去:“至于其他的嘛……”说着,凯阿瑟将那串铜手链从袖口滑入自己的衣袋,轻轻拍了拍袋口,像是封住了一段秘密。然后她转身离去,步伐轻快,背影却透出一丝幸灾乐祸的从容。只留下最后一句意味深长的低语:“等天亮,你就什么都明白了。”

火光跳跃着,像一条在夜色中游走的铜蛇。就在这氛围浓至极致的时刻,比达班缓缓走来。她披着一袭缀满铜珠与羽毛的兽皮长袍,随着步伐,铜饰微微作响,似低语亦似召唤。她的脸上绘着红黑交织的图纹,额头上的螺旋纹路一直延展至双颊,象征轮回与联结。她的眼神如湖水般平静而深邃,没有犹疑,没有羞涩,只有一种难以拒绝的庄严。比达班走近李漓,抬手,轻轻握住他的手——既像是引导,又像是一种无法抗拒的确认。接着,她领着他绕着火堆缓缓走了三圈。族人们顿时爆发出热烈的欢呼。第一圈,象征过去;第二圈,象征现在;第三圈,则是未来。铜铃与鼓声交织而起,火光映照在两人交握的手上,宛若某种不可回头的命运,已然开始。孩子们笑闹着撒下蓝莓、彩叶与花瓣,说这是湖灵的祝福;妇女们唱起婚歌,节奏悠扬低缓,歌颂铜与铁的结合,就如同湖水与岩石,虽异质,却永不分离。落叶在风中纷飞,仿佛自然本身也在庆祝这桩“天赐”的婚配。

李漓站在比达班身旁,一时语塞。他既不愿当众失礼,又无法当场否定一场在族人祈愿中完成的仪式。他能感到那只手掌温热、坚定,仿佛握着的不是一个女人,而是一整个部落对他命运的托付。

李漓低头喝了一口野米粥,尴尬地咕哝道:“这粥里放了不少蜂蜜……倒也不错,就是这仪式——耗时真的太长了!”李漓此刻仍然还未意识到这根本不是单纯的款待或结盟仪式,而是彻头彻尾的婚礼。

但长老们根本不在乎李漓在说什么。他们围着他哈哈大笑,轮番拍着他的肩膀,笑声震天,就像在祝福一头被选中配种的神牛,满怀“繁育希望”的热情。

李漓有些发懵,只得回头看向一旁的阿涅赛。她正蹲在火堆边,神情专注,画笔在纸上飞舞,勾勒着这场热烈又混乱的仪式。

“阿涅赛,”李漓压低声音,半是求助,半是自嘲地说,“你得把这场仪式画得庄严一点,我正在和这个部落缔结同盟……回头说不定还能卖个好价钱。”

阿涅赛唇角微扬,画笔未停,语气却淡淡一挑:“艾赛德,你就这么确定……这是在结盟?”她的语调平静得像湖面,只有那一抹略带嘲弄的笑意,像风中微起的涟漪,在李漓心里泛起了一丝不安的波纹。

远处,李漓的随行队伍早已被热情的奥吉布瓦人拖入狂欢之中。鹿肉、野果酒、枫糖酒如洪水般流淌,火光四起,鼓声如雷。格雷蒂尔喝得满脸通红,舞步蹒跚,仍高呼:“这酒比我们冰岛的麦酒还烈!干了,新世界!”

乌卢卢兴奋地学跳族人的舞蹈,双手挥舞,脚步乱颤,像只旋转的小棕熊;凯阿瑟与几名猎手比箭,轻松命中草靶,引来一片喝彩;蓓赫纳兹则挑挑拣拣,试戴部落妇女们赠送的铜饰,笑靥如花。

直到格雷蒂尔抹了把嘴上的油光,才心满意足地带着那位一贯沉默寡言、却忠心耿耿的图勒女猎手回了帐篷。他是这群男人里最“本分”的一个——虽然平日嘴皮子毒得像晒干的鲱鱼,但在这类事上,从不越界。不多时,那几位图勒男子也默默起身,陆续返回本族的营地。他们与伴侣之间有着一种不张扬却坚定的忠诚,性子内敛,却冷不丁透着几分严肃的骄傲——他们从不会做出让妻子低头的事。至于那一群诺斯水手嘛……早就在人群散乱时,随着几个笑意热烈的部落女子钻入了林间,开启“交流狩猎技巧”的夜课。语言不通从不是障碍,女人们的慕强本能与水手们漫不经心的浪漫博爱,早已足够促成一场场“探寻自然奥秘”的即兴合作。篝火照不到的地方,叶影婆娑,时不时传来些“文化融合”的动静。

另一边,蓓赫纳兹已经悠然地坐在火堆旁,手中正啃着一块烤得焦香的野牛肋排,姿态懒散却从容,仿佛这天底下没有什么能让她动怒或动容。她身旁是乌卢卢和伊努克,三人一边烤火一边闲聊,对李漓又一次被卷入某种“莫名其妙的部落风俗”,毫无兴趣,也毫不惊讶。托戈拉则独自守着警戒,坐得略远些。她不言不动,眼神时不时扫向李漓那边,目光沉静如夜水,冷而克制,宛如丛林中潜伏的母豹。

这时,赫利气冲冲地踱了过来,披风被寒风鼓动,猎猎作响,整个人就像一团被北风搅乱的怒火。

“那哪是什么结盟仪式啊?简直就是婚礼!”赫利的声音在夜风中带着火星。

“他说他是在结盟,你就当他是在结盟吧。”蓓赫纳兹头也不抬,咬下一大口肋排,语气轻松自然,“又不是第一次了,习惯就好。”

赫利却不依不饶:“莱奥那个混账,我是真搞不懂他,怎么就专挑那些不洗澡的土着女人下手?”

“你说谁不洗澡呢?”伊努克眉毛一挑,立刻顶了上去,“我上周才在雪地里搓了好一通,冻得我差点就膝盖都没知觉了。”

“倒是你吧,赫利。”伊努克顿了顿,语气平静得像是在陈述天气,却锋利如刀,“我记得你已经一个多月没洗了吧?”

“这个鬼地方人多眼杂,又没像样的木屋,我洗澡怕被人看光。”赫利皱着鼻子,语气理直气壮,“而且水冷得跟刀子一样,洗澡等于自杀。”

“洗澡真的有那么重要吗?”乌卢卢忽然开口,语气天真,仿佛在问“星星为什么会亮?”乌卢卢若有所思地补充:“我前天还用一块鹿皮搓过身子呢。”

众人一时语塞,没想到她会认真地参与这场“战术级”洗澡讨论。正当气氛陷入诡异的沉默时,凯阿瑟笑嘻嘻地挑了挑眉,顺势补刀:“我怎么觉得,赫利说的那个‘不洗澡的土着女人’,其实说的就是你吧,乌卢卢?我们可从没见你下过水。”

“我洗过的!”乌卢卢立刻大声抗议,嘴里还嚼着鹿肉玉米饼,声音含糊得像在宣誓,“我出生的时候就洗过一次!是我妈告诉我的,那是第一次。”乌卢卢咽下食物,认真地掰着手指数:“第二次嘛,要等我结婚——就是嫁给漓的时候;最后一次,是我死了去见我爸妈的时候。”乌卢卢说得认真无比,像是在念某种祖训,语气里甚至带着点骄傲。

众人先是一愣,然后爆发出一阵哄堂大笑,连托戈拉都被逗得轻轻摇了摇头,蓓赫纳兹差点把肋排掉进火堆里。

“乌卢卢,你这是什么……宗教仪式级别的洗澡逻辑?”赫利哭笑不得,眼角都笑出了泪花。

乌卢卢却依然神色庄重,语气像在祭坛上诵念古训:“我们族人相信,每洗一次澡,就会烧掉一层灵魂。灵魂要留得久,就不能乱洗澡。可结婚的时候必须洗一次,不然女孩就不会变成女人,生不出健康的孩子。”

这话一出口,众人纷纷噎住,连笑都笑不出来了。

片刻后,蓓赫纳兹第一个回过神来,咬着一口野牛肉,摇头道:“原来你们的灵魂,是靠身上的泥垢当棉被保暖的?”

“不是保暖,是屏障。”乌卢卢一本正经地更正,“洗太多,魂就溜走了。那些天天洗澡的外族人,魂早不知道跑哪去了,所以他们大多数都那么凶,像野兽一样。”

凯阿瑟靠在火堆旁,嘴角噙笑,轻轻吹了口气:“我终于明白了,为什么你那么能蹦能跳——你全身的魂都还在。”

众人又是一阵大笑,火光在她们脸上跳动,风吹起烟雾与笑声,夜色中这一群女人笑作一团,仿佛在远离仪式中心的角落,自成一方温暖天地。她们的笑语像潮水,时远时近,在林间回荡,为这场荒唐又神圣的婚礼,添上一笔悄然的轻盈。

而此时,李漓那边的仪式正渐入高潮。李漓仍是一头雾水,被比达班牵着绕着火堆跳舞,步伐端正,眼神迷茫,心中还以为这只是某种友谊盟约的古老形式。比达班的手掌柔软而沉稳,舞步缓慢而庄重,火光在她脸上的铜粉与羽饰间流转,使她看起来不只是一个女人,更像是神灵与湖水共同塑造出的图腾。

李漓刚想回头找凯阿瑟问个明白,却忽然被几位笑得合不拢嘴的长老推了个踉跄,随即在一阵祝福声中,被连拖带拽地送入比达班的帐篷。

帐篷外早已点起护火,铜粉洒地成圈,宛如一只燃烧的守护结界。几位老妇人盘腿坐地,开始低吟古老的祝词,声调起伏如风穿湖面,将帐篷外的一切人间喧嚣隔绝开来。

李漓站在帐内,刚想开口说话,帐篷布却在此刻掀开——比达班走了进来。她缓步而行,脸上彩绘在火光中闪耀,铜珠与羽毛随她步伐轻颤,那双眼眸清澈如夜色中的吉奇加米湖面,深不见底,波澜不惊。她目光中既无羞涩,也无强迫,只有某种古老、沉静而神圣的力量。

帐篷的帷幕在比达班身后悄然落下,世界仿佛随之静止。

外头的风呼呼作响,火堆在跳动,鼓声渐渐远去。可在这片被铜粉与誓言封印的临时圣所中,只有微光映照下的铜饰闪烁、兽皮散发着的温热气息……以及,一个全然陌生世界的温柔,正缓缓靠近。

李漓怔怔地站在原地,嗓音干涩地开口:“等等……在你们这儿,‘结盟’是这样的吗?”

比达班却并未作声。她原本就听不懂李漓说的语言,且此刻也根本不在意李漓说了什么。语言的屏障如风中落叶,在火光与凝视之间早已无关紧要。

此时此地,男人和女人,仅凭彼此的呼吸与目光,便已能读懂对方的意图。李漓看着比达班一步步走近,步伐不急,却带着一种无可动摇的从容与坚定。她的影子被火光拉长,铜饰在她的胸口与发间闪动,每一步都像是穿越风与火、湖与夜的仪式本身。直到这一刻,李漓终于意识到,自己恐怕正被卷入一场与最初设想完全不同的仪式。李漓眼中闪过一丝迟疑,甚至是……隐隐的慌乱。

“那个……比达班?你是叫比达班吧?”李漓声音有些发紧,像在试图用语言拦住命运的洪流,“是不是……是不是至少该先洗个澡?我不是说不行啊,就是……咱们身上这铜臭味……可真的有点冲鼻子啊。”

帐篷外,老妇人的吟唱仍在继续,旋律悠长低缓,如湖面上的涟漪,一圈圈扩散至黑夜深处。铜粉随火光升腾,旋转、飘散、融入空气,仿佛整个天地都在低声回应:——不需要洗澡。你早已被净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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