浓雾依旧笼罩着洛阳城,影三和林七带着受伤的影一,在宇文风的接应下,一路有惊无险地逃出了皇宫。回到城西宅院时,影一已经昏迷过去,脖子上留下了深深的爪痕,上面覆盖着一层淡淡的黑气——那是龙鳞术的妖力侵蚀。
林墨立刻拿出林家的解毒丹,喂影一服下,又用银针封住他身上的穴位,阻止黑气扩散。“幸好来得及时,再晚一步,妖力就侵入心脉了。”林墨擦了擦额头的汗,“陛下的龙鳞术比想象中厉害,鳞片已经能硬抗匕首,还能释放妖力侵蚀,这才‘鳞生五片’就如此难缠,若是……”
“先看情报。”柳林打断他,接过影三递来的宣纸。上面的草图清晰地画出了祭坛的布局、皇帝身上的鳞片分布,还有《龙鳞秘录》的位置。最关键的是,影一在被抓前,记下了古籍封面上的龙形图案——那图案的七寸位置,有一个微小的缺口,像是被什么东西打碎过。
“这个缺口,可能就是龙鳞术的弱点。”柳林指着图案的缺口位置,“所有邪术都有破绽,龙鳞术以龙灵为引,龙的七寸是要害,这图案的缺口很可能对应着陛下的罩门。”
宇文风补充道:“根据墨玉的回报,陛下每晚子时都会在偏殿修炼,期间必须吸收活人血气,否则鳞片就会反噬自身,让他痛苦不堪。而且他很忌惮阳光,白天几乎不出养心殿,看来龙鳞术需要在阴时修炼,见光会削弱妖力。”
陆渊看着影一脖子上的爪痕,眼神凝重:“影一身上的妖力有土属性,能侵蚀皮肉,用普通药物很难清除,必须用克制土属性的‘离火草’炼制解药。这说明龙鳞术不仅能增强体魄,还能附带妖属性攻击,咱们以后对付他,得准备专门的克制之物。”
林墨则从怀里掏出一枚铜钱,正是打在皇帝手腕上的那枚:“这是林家的‘镇魂钱’,用高僧的舍利子熔炼而成,对妖力有克制作用。陛下被打中的地方鳞片出现裂痕,说明佛门法器或至阳之物,可能是龙鳞术的克星。”
谢安拿起宣纸,指着祭坛上的血水:“祭坛用的是处女血和黑狗血混合,还刻着‘聚阴阵’的符文——这阵法需要源源不断的阴气维持,皇宫里最阴的地方是冷宫。只要咱们破坏冷宫的阴气源头,就能干扰陛下的修炼。”
柳林将所有情报汇总,在桌上画出一个简单的分析图:“弱点:罩门在七寸对应位置、忌惮阳光和至阳之物、依赖活人血气、受阴气源头影响;优势:鳞片坚硬、妖力侵蚀、力量大增。现在来看,陛下还没到无法阻止的地步,只要咱们……”
他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决绝:“第一,派人造谣,说‘龙鳞术是妖族邪术,修炼者会堕入魔道,祸国殃民’,动摇朝廷官员对陛下的信任;第二,派人破坏冷宫的阴气源头,断他的修炼根基;第三,收集至阳之物和佛门法器,准备应对他的妖力攻击;第四,所有世家立刻调兵,在各州边境集结,一旦洛阳有变,就以‘清君侧’的名义进军!”
“清君侧?”王承愣了一下,“这可是逼宫的罪名……”
“事到如今,还怕什么罪名?”柳林站起身,目光锐利如刀,“他修炼邪术,残害百姓,早已不配做皇帝!咱们不是逼宫,是救天下!只要能阻止他炼成龙鳞术,就算背上谋逆的罪名,也在所不惜!”
密室里的众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决心。皇帝的龙鳞术像一把悬在头顶的利剑,随时可能落下,他们已经没有退路。
陆渊率先表态:“陆家支持将军!影杀卫随时待命,只要将军一声令下,就算是闯皇宫,也在所不辞!”
“林家也支持!”林墨合上折扇,“我这就回岭南,调族里的‘降妖师’过来,他们手里有专门对付妖物的法器。”
“宇文家亦然!”宇文烈握紧拳头,“关中的铁骑已经整装待发,就等将军的号令!”
烛火在密室里跳动,将众人的身影映在墙上,像一群即将冲锋的战士。浓雾中的洛阳城,暗流涌动,一场围绕着龙鳞术的较量,才刚刚拉开序幕。
柳林知道,接下来的每一步都必须谨慎,稍有不慎,就是万劫不复!
洛阳城西的宅院刚从深夜的紧张中缓过神,晨雾还未散尽,院门外就传来了急促的马蹄声。柳林正对着情报图分析龙鳞术的破绽,听到动静的叶龙武猛地起身,骨鞭在掌心绷紧:“将军,是皇宫的人!打着‘大内总管’的旗号!”
众人瞬间安静下来,目光齐刷刷投向柳林。密室里的烛火还未熄灭,映着每个人脸上的惊疑——皇帝刚在偏殿遇刺,此刻派总管来请柳林入宫,是试探?是鸿门宴?还是有别的阴谋?
“让他进来。”柳林放下手中的炭笔,指尖在情报图上的“养心殿”位置轻轻一点,“该来的总会来,躲是躲不过的。”
片刻后,一个穿着锦缎总管服的太监被领进了密室。他约莫五十岁年纪,脸上堆着刻意的笑容,眼角的皱纹里却藏着精明,正是皇帝身边最得宠的总管太监李德全。他刚进门就对着柳林作揖,姿态放得极低,声音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柳将军,咱家奉陛下旨意,请您即刻入宫赴宴——陛下说,北方大捷,要亲自为将军庆功。”
李德全的目光快速扫过密室里的众人,在陆渊腰间的匕首、林墨手中的折扇上停顿片刻,嘴角的笑容更深了:“陛下还说,将军在洛阳这些日子辛苦了,特意备了西域的美酒、江南的佳肴,还有几位新选的美人,就等将军赏光呢。”
“赏功?”柳林靠在椅背上,手指在扶手上轻轻敲击,节奏沉稳得让人心慌,“陛下有心了。只是昨夜皇宫似乎不太平,听说有刺客潜入养心殿,陛下龙体无恙?”
李德全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随即又恢复如常:“将军消息真灵通。不过是些小毛贼,已经被禁军拿下了,不劳将军挂心。陛下说了,正是因为有将军在洛阳镇着,那些宵小之辈才不敢放肆,这庆功宴,您是非去不可的。”
他从怀里掏出一卷明黄的圣旨,展开道:“陛下口谕:柳林即刻入宫,不得延误。若敢抗旨,以谋逆论处。”
密室里的气氛瞬间凝固。“谋逆论处”四个字像一块巨石,压得所有人喘不过气。陆渊的手已经按在了刀柄上,林墨的折扇也悄悄打开,宇文烈的狼瞳令牌在袖中发烫——他们都在等柳林一句话,只要他说“不去”,今日这宅院就会变成战场。
柳林却笑了,笑声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冷意:“陛下有旨,臣自然不敢违抗。只是我这几位朋友……”他指了指谢安等人,“都是来给我贺喜的,不知能否一同入宫,沾沾陛下的喜气?”
李德全的笑容彻底消失了,眼神变得锐利:“将军说笑了。宫宴只请将军一人,其他人……还是在府中静候佳音吧。咱家已经备好了马车,就在门外等着,将军,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