献祭半个识海？
夜凌宇和墨寒圣师同时投来目光，“此话怎讲？”
夜汐无所谓道：“六百年前我年少时恰逢巨变，噬魂怪入侵灵华界。我在木神殿附近偶遇一个被噬魂怪追杀，重伤垂死的少年。”
“那少年伤势太重，药石无用，凡人手段已无力回天，同情心泛滥的我便献祭了半个识海，召唤来木神相救。”
“木神觊觎我识海纯净，却又忌惮我识海有他看不透的因果，所以不敢拿走它，只把它放在灵华界的木神殿中。”
“我和你师尊一样，大道感悟完满，随时都可进阶。可我识海不全，带着缺陷进阶成功率只有一成，因此才会一直卡在半神之境。”
“这次回到灵华界，我就准备打进木神殿，抢回自己的识海。”
夜凌宇听着心中隐隐有种熟悉感，忍不住让夜汐把她救下少年的具体过程和时间地点，再详细描述了一遍。
“娘亲，你知不知道自己救下的是谁？”
夜汐摇头，“当时情况紧急，为了给他争取活命机会，我引走了后续追杀而来的噬魂怪，不过……”
夜汐露出追忆之色，“临走前我似乎隐约看见有一队骑兵经过，也不知道他能否获救。反正我已经做了我能做的所有事，就算他死了也只能说命该如此。”
夜凌宇讪笑一声，“或许我知道你救的是谁，你有没有想过他不但没死，还……”
“这些都不重要。”墨寒圣师打断夜凌宇，“夜汐，既然你想打进木神殿抢回半个识海，不如我陪你一起。”
“你？”夜汐吃惊地瞪大美目，“紫冥学府不是向来中立，不干预任何势力及私人恩怨吗？我又不是紫冥学府的人。”
“我也没说我是以掌院身份帮你，这纯粹是我个人行为。”
“可你只要站在那，就是紫冥学府的门面，你家府主能同意？”
“他管不到我头上。”
夜汐见墨寒圣师态度坚决，只能无奈道：“好吧，不过这个情我记下了，将来双倍奉还。”
夜凌宇还欲说些什么，脑海中响起墨寒圣师的传音，“宇儿，关于夜汐救的可能是慕逸寒这件事，你可以不跟她说吗？”
“为什么？”见墨寒圣师暗中传音，他也只好传音询问。
“别问了，就当为师欠你一个人情，至于什么时候告诉她，不如由为师来决定，如何？”
夜凌宇不假思索爽快答应，在他看来这都是小事，谈不上人情不人情的。
正在这时，碎渊传音惊呼道：“坏了！”
“怎么了？”夜凌宇也跟着紧张起来。
“我不是说过小千一把先灵皇残魂与天帝弟子调换了吗，天帝弟子的魂魄被小千一封在了夜汐识海深处，刚刚听她说完我用神念探查了一下……”
碎渊顿了顿，“没了！不出意外的话，魂魄八成在献祭出去的半个识海里。”
夜凌宇脸色阴沉似水，“你们居然把那种东西封在我娘亲的识海里！”
“这不没办法嘛！如果把魂魄抽出来很有可能让天帝知晓，得快点把半个识海抢回来……”
“都丢了几百年了，现在着急有什么用？”
“也不能这么说，只要魂魄还在识海里就不算晚，就怕……”
碎渊没有再说下去，夜凌宇说的对，几百年了，要出事早出事了，现在着急也没用，当务之急还是先炼器。
天帝的目的也许是想让祂的弟子与夜凌宇产生因果，那么小千一已经破坏了祂的计划，唯一需要担心的是夜汐母子的身份会不会暴露。
夜凌宇把这件事压在心底，心思重新回到炼器上。
当他把骨船二层的炼钢炉拿出来的时候，饶是见多识广的墨寒圣师和碎渊都呆了一呆。
“这炼器炉真是……骨骼清奇！”
轰鸣震响，法阵开始运转，到这时夜凌宇才感觉到这法阵就如同吞金兽，要不断投入灵材才能维持接近禁忌的神力。
虽然心疼，可一想到区区灵材就能换来这神尊都不敢想的神力，倒也值得。
就是不知道自己和墨寒圣师的家底，能不能坚持到熔炼完先天道书。
夜汐盯着涌动的神力双眼放光，“可惜它只能用来炼器和提供动力，如果能被修士拿来对敌，岂不是可以逆伐上神？”
“想什么呢？”碎渊无情打破她的幻想，“就算真能把神力给你，就你这半神小身板还不得被撑爆了。”
法阵的神力是强行转换灵材而来，狂暴无比。可不是修士运用功法吸收天地灵气，修来的神力那么温和。
夜汐脸一红，她也就幻想一下，修炼当然要按部就班来才是正道，否则太容易得到的必有隐患，就像冰月薇、慕天泽甚至即墨渊。
当狂暴神力传导至炼钢炉里时，墨寒圣师等人再不敢小看这奇形怪状，丝毫没有大道美感的铁旮瘩。
不管神力如何强大，炼钢炉就如无底黑洞，有多少吸多少，炉身宛若没有极限。
“这炉子……除了没有铭刻道纹，不讲究炼制之法，没有道韵承载……”
“单就材质而言，已远超兽神的太虚万兽鼎。”
夜凌宇白了碎渊一眼，“你就直说它只有材质可入眼，其他一无是处得了呗，废话那么多。”
“我可没有贬低它的意思，我只粗略一扫，就发现其内融有不少世所罕见之物，其中很多都已绝迹，甚至有些连我都不知道是什么的神物，就凭这点太虚万兽鼎就望尘莫及。”
“不过呢……它也就只有这点优点，除了坚固耐用，啥能力没有，放出来后连变化大小都做不到。”
“你要是不在意形象的话，倒是可以扛着它砸人，一砸一个准。”
夜凌宇不想听祂废话，到现在为止都还顺利，他在周围布有隐蔽法阵，墨寒圣师为法阵铭刻道纹，使得法阵威力更强，直到现在都没人来此打扰到他们。
可随着接近禁忌的神力爆发，他的法阵再也隐藏不住外溢的气息，相信这里的动静很快就会引来有心人窥探。
等到将先天道书熔炼完毕开始炼器时，凭它先天道的逼格，夜凌宇相信，引来天地异象在所难免，就是不知道这天地异象波及多广，动静多大，那时才是最危险的时候。
他拿出传音玉简，是时候让慕逸寒前来护法，打发掉即将前来探查的闲杂人等了。
当慕逸寒来到法阵附近，感受着那磅礴的神力，脸色要多难看有多难看，炼什么器搞出这么大阵仗？涌动的神力连他都感觉心惊肉跳。
他突然觉得自己当初答应的是不是太草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