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宵节过完了,大姑二姑以及大姐他们也要回老家。
大姐和大姐夫也一起,回去不知道能商量出个什么结果来,反正对于李剑垚来说都差不多,早早晚晚的事。
李剑垚相送,他们来的时候带了不少东西,回去的时候一样带了不少。
火车可以直抵红山县城,下了车叫个三轮车就行了,不费劲。
大姐带着小方顺,东西就稍微少了点,他们下了车还得找车回去,主要是天气有些冷,大姐夫就是头驴也扛不了多少东西。
八斤他们的好日子也到头了。
李剑垚给他们几个找了个幼儿园。
再不去幼儿园都没机会去了,童年必须要完整才好。
昭卿也和他们兄弟一起,四虚岁,虽然早了点,但这孩子有点闷,不是内向,而是把精力都放在了读书识字上,一点不用人操心,但看的李剑垚有点心疼。
李剑垚跟他说要和哥哥们多玩,多跑跑,要不然长不高。
他一本正经的说跑出汗来容易感冒,太奶和奶奶都说过。
李剑垚觉得这孩子将来无论做好事还是做坏事都能干的不错。
比有挂的自己还淡定,什么事都不慌。
幼儿园离家只有100多米,准确的说算是隔壁的隔壁,所以去的话不用开车,走快点衣服都不用穿太多。
李剑垚和凌灵一起去给几个小家伙送了过去,毕竟要是好几个女的一起去,怕是会被说三道四。
但他们几个第一天就给了李剑垚一个惊喜。
老师叫了家长。
然后自家的家长有点多,爷奶,大爷大娘,大嫂,李厚钦赵女士,凌灵她们三个,以及三叔三婶,初一和方博他们在后面,李剑垚让他们回去,但昭凝还是跟着过来了。
办公室里有点放不下。
八斤他们五个排成一溜,衣服上有点土,脸上没有伤。
另外一个身高跟八斤差不多的一个孩子鼻青脸肿不说,脸上好像还有个牙印,眼睛也只有一只有点缝,另一只完全封上了,头发也好像有秃掉的。
衣服破破烂烂。
鼻涕、眼泪、鼻血和肿胀的嘴角以及两腮的泪痕仿佛诠释着他经历了什么。
“你们这么多人干嘛,谁是家长留下来就是了!”
“我们都是!”
老师被一噎,但还是沉下脸来。
“那也用不了这么多人,你们留下一两个就行了!”
昭凝上去挨个给八斤他们检查,头发、脸、脖子,后脑勺,胳膊腿儿,就差撩开衣服看一遍了。
八斤小声在昭凝耳边说,
“大姐,我们都没事,没受伤。”
昭凝瞪了他一眼,
“能忍住疼不叫唤吗?”
八斤点了点头。
昭凝用身形挡住了老师的目光,又把八斤的脑袋埋到肚子上,在八斤的身上狠狠的掐了好几把,八斤咬着牙愣是一声都没吭。
爷爷奶奶都看到了,赶紧制造了些噪音,招呼他们都出去等,这里用不了这么多人。
反正意思是他们老两口是绝对不会出去的。
李剑垚也不出去,但是不动声色的挡住了老师的视线。
“对不起老师,我也没想到孩子头一天来上学就出这档子事,给您和幼儿园添麻烦了!
这孩子看起来伤的不轻,先不管别的,我的态度都是有伤治伤,该赔我们就赔,医药费、营养费什么都好说。”
老师看李剑垚态度很好,也放下心来,心想这家人口好像挺多的,一个个看着就不像缺钱的,衣服都是好料子,没有一个脸色差的,正常来说现在这个时候一家子要是有这么多人,吃饭都没几口干的,一脸的菜色才对。
主要是人家这态度真不错,上来先跟老师道歉的家长少,孩子们打架的事又不是没发生过,那些个家长一来就是责怪老师。
也可能跟这家的孩子们都没吃亏有关系?
“你们回去还是要好好教教孩子,不能因为人多就欺负人的,看把这孩子给揍的。
小朋友之间有什么深仇大恨,你这家长好好给人孩子看伤,再跟人家长多赔点不是,我们这边也有责任,老师一时没看住,看到的时候就见你们家这五个孩子把人围起来打了。
还挺有劲,拉都拉不开。”
正说着,门口风风火火来了一男一女,年龄和李剑垚相仿,不过没李剑垚看着显年轻。
看气质应该是在什么机关单位上班,大冷天的穿了个风衣,有点旧,里面是中山装,还别了一支钢笔。
女的也是穿的干净利落,脑门子上的汗应该是跑过来的时候出的,辫子有些松散了。
进门就见另一个老师怀里的自家孩子,恩,看衣服的样式应该自家孩子,但脸不太像,自家儿子早上过来还是两眼明亮的,现在的有点看不出来。
“天杀的,谁干的!”
女的赶紧抱住儿子哭天抢地。
男人也一脸怒气,
“老师,到底怎么回事?
我儿子这不是破相了?”
李剑垚拉了椅子让爷奶坐下,这老师一点眼色都没有,这么大年纪的老人站着合适吗?
八斤他们围到了爷奶身边,昭凝在后面一手搭一个娃,昭卿最小,有点搭不到。
“同志,我是这几个孩子的家长,令公子的医药费我会付,营养费您说个数。
然后我们一起听听到底是怎么回事?”
“把我儿子打成这样,给俩钱儿就能完事了?”
男人面色不善,呼吸有点急促,鼻孔有些放大,脸部肌肉动了动,很不满意李剑垚这样的说法,至少没听到道歉。
李剑垚也不是不讲理的人,八斤他们虽然没有过集体生活,但是他们也不是惹事的人,那么多孩子,为什么就揍这个?
所以,道歉是不可能先道歉的,问明了原因,再说也不迟。
不能没搞明白事情的来龙去脉就先吓唬自家孩子,爷奶没这么教过。
至于医药费肯定是要赔的,这没啥可说的,李剑垚早观察过了,除了八斤身上昭凝给掐青了几处,几个孩子都油光水滑的,一点伤都没有。
“还是听听到底怎么回事吧,伤是伤,事儿是事儿,咱们总得问明白孩子们到底因为什么打起来。
老师,您知道原因吗?”
老师摇了摇头,只说看到的时候就已经打起来了,就赶紧上去拉开。
八斤先开口。
“他说咱家老四是杂种,老四说你这样很不礼貌,然后他就给老四推到地上了,还踩了一脚,吐了唾沫。
当着我们面欺负人,我这个当大哥的要是一声不吭,那都不是人了。
所以我们就打起来了!”
李剑垚看了看男人,脸色冷了下来,上前一步到他跟前。
“我儿子从来没说过谎,你准备准备,咱俩单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