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萧辰的命令,所有人都惊呆了。
抢房间?
还如此理直气壮?
甚至直接下达了格杀令!
这些人,果然是群疯子。
就在洛城一只脚即将踏上楼梯的瞬间,二楼的走廊上,一道阴阳怪气的声音慢悠悠地传了下来。
“镇武司好大的官威啊,连客栈的房间都要动手抢了?”
“怎么,仙朝穷得连给你们发俸禄的钱都没有了?”
话音落下,一名身着玄黑宗门长袍,面容阴鸷的中年男子,在一群弟子的簇拥下,缓缓走了出来。
他双手负后,居高临下地看着楼下众人。
身上散发出的气息,赫然是金仙后期。
洛城眼神冰冷,寒意刺骨,抬头直视对方。
“镇武司办案,何人敢拦?速速让开,否则,休怪我不客气。”
“不客气?”
那名金仙长老嗤笑一声,语调中满是轻蔑与傲慢。
“不过刚入金仙中期而已,也敢在本座面前放肆?”
“本座乃天云宗长老李玄光,识相的,带着你的人,滚!”
大堂内,萧辰负手而立,面无波澜。
他没有出手的意思,甚至连眼皮都未曾抬一下,只是将舞台完全留给了洛城。
他要看看,洛城突破之后,能爆发出怎样的战力。
楼上。
李玄光见众人没有一人退缩,感觉颜面受损。
冷哼一声,不再废话,悍然出手。
指尖并拢,一道凌厉的青色剑光凭空出现。
撕裂空气,带着尖锐的呼啸声,直劈洛城面门。
洛城眼神一凝,战意勃发。
他刚突破金仙中期,正需一场酣畅淋漓的战斗来巩固境界。
面对这迅猛一击,他不闪不避,右手握住刀柄。
锵然一声,长刀出鞘!
刀光如雪,亮彻整个大堂。
没有花哨的招式,只有一往无前的决绝。
刀锋之上,裹挟着一股破釜沉舟的铁血杀伐之气,迎着那道青色剑光,狠狠斩去。
轰!
刀剑相击,仙力轰然炸开。
狂暴的气浪以二人为中心,向四面八方席卷而去。
客栈大堂内那些名贵的桌椅、屏风,在这股力量面前脆弱得如同纸糊,瞬间被绞得粉碎。
木屑纷飞,尘土弥漫。
众人发出一阵惊呼,纷纷运起仙力护体,狼狈地向后退去,生怕被殃及池鱼。
一击之下,洛城身形微晃。
李玄光则在半空中稳住了身形。
“米粒之珠,也放光华?”
李玄光面露不屑之色,手中剑诀再变,数十道剑光分化而出,如一张天罗地网,将洛城所有退路尽数封死。
洛城虽在修为上落于下风,但是,他常年在生死边缘搏杀,战斗经验,远非这些养尊处优的宗门长老可比。
他刀法大开大合,每一刀都朴实无华,却蕴含着镇武司独有的血与火的烙印,刁钻而致命。
一时间,刀光剑影交错,金铁交鸣之声不绝于耳,两人竟斗得旗鼓相当。
就在这时,一直静立不动的萧辰,终于开口了。
他的声音很轻,却清晰地压过了所有的嘈杂。
“速战速决,不要留手。”
这道命令,就是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得到指示,洛城眼中最后一丝顾虑消失殆尽。
取而代之的,是沸腾的杀意。
他不再有任何保留,体内仙力如火山般轰然爆发,原本就刚猛的刀势,瞬间变得狂暴无匹。
“斩仙诀!”
洛城一声低吼,手中长刀发出一声清越的龙吟。
原本朴实的刀光骤然收敛。
随后,化作一道璀璨至极的惊鸿。
那光芒仿佛能斩断时空,无视了李玄光布下的重重剑网,直取其要害。
这一刀,凝聚了洛城全部的精气神,也承载着天巡卫的无边煞气。
李玄光感受着那刀光中蕴含的,足以让他神魂俱灭的恐怖杀意,心中警铃大作,一股前所未有的死亡危机笼罩全身。
从来没有想过,一个金仙中期,竟能斩出如此可怕的一刀!
他想躲,想逃,想祭出仙器抵挡。
可是,在这道快到极致的刀光面前,一切挣扎都成了奢望。
他的思维,甚至跟不上刀锋的速度。
噗嗤!
李玄光的头颅高高飞起,脸上还凝固着惊骇与不解的表情。
腔子里的鲜血如喷泉般冲天而起,染红了天花板。
那具无头的尸身在半空中停滞了一瞬,而后重重地砸落在地,发出一声沉闷的巨响。
静。
死一般的寂静。
所有修士,无论修为高低,都像是被施了定身术,呆立当场,脑中一片空白。
一位金仙后期的宗门长老,竟然被一个金仙中期,一刀斩了?
在众人呆滞的目光中,萧辰一脸悠闲地走到李玄光的尸体旁边。
抬起脚,像是踢开一块碍事的石头,将那具尚在抽搐的无头尸体,一脚踢到了角落。
然后,擦了擦靴子上并不存在的灰尘,目光缓缓扫过全场,冰冷的声音在大堂内回响。
“现在,还有谁,阻挠镇武司办案?”
那些原本蠢蠢欲动的仙宗弟子,此刻噤若寒蝉。
他们看着地上的尸体,又看看那个一脚将尸体踢开的黑衣青年,只觉得一股寒气从尾椎骨直冲脑门。
“没……没有了,大人,再也没有了!”
那个胖掌柜第一个反应过来,连滚带爬地冲到前面,指挥着同样面无人色的小二和伙计。
“快!快去!把天字号房全都腾出来!把那些……贵客,都请出去!快!”
根本不用请,那些仙宗弟子跑得比兔子还快。
生怕慢了一步,自己的脑袋也会和李玄光一样搬家。
虽然非常屈辱和不忿,却只能敢怒不敢言,灰溜溜地卷起铺盖,逃离是非之地。
不到一炷香的功夫,足足二十间最好的上房便被腾了出来。
萧辰满意地点了点头。
一挥手,率领众人径直上了楼。
洛城收刀入鞘,刀身一滴血珠滑落。
他面无表情地跟在萧辰身后,如同一尊沉默的杀神。
身上那尚未完全散去的杀气,让周围众人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