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聂氏这样一直位于大世家的世家功法，必定不凡，甚至只能由嫡系修炼完整的功法，旁支别系甚至可能会按照血缘和天资，来决定拿到手的功法的完整性。
而聂怀桑早就做好了聂明玦的工作，但江澄觉得修改功法的事情不必着急：“到底你们聂氏子弟才是对这些功法最为熟悉之人，我与蓝湛这样的外人只能提供一些建议，倒是聂氏先辈的陵寝的确需要赶紧做出改动。”
聂明玦是真着急，但也知道江澄避嫌的原因，可实在耐不住性子，赶紧问道：“还请江宗主直言，聂氏上下必不推辞，严格照办！”
江澄举个简单的例子，“聂宗主，若你心烦意乱之时，旁人始终喋喋不休，哪怕你明白对方好意，可心里当真听得进去吗？”
聂明玦老实答道：“若是从前在下或许还听得进逆耳良言，如今戾气入体，却是难了。”
江澄便说道：“聂氏的先辈们便是如此了。”
“原本陵寝内的阵法也好，经文也罢，都是用来镇压和净化戾气，可天长日久之下，那些戾气汇聚到了无法镇压也无法净化的地步，戾气只会更加厉害。”
聂明玦彻底明白江澄的意思了感激再拜：“还请江宗主尽力施为，聂氏并有重谢。”
江澄谦虚道：“你我两家是姻亲，重谢倒是不必，只盼着聂氏从此山高水长，更上高楼。”
等避着聂氏上下了，蓝湛顾不得许多，直接说道：“聂怀桑为人不诚，看他原本的意思，是要你亲口提出另外处置聂氏先辈遗骨的办法来，着实没想过阿姐的立场。”
蓝湛一直以来不愿意跟聂怀桑交往，除了因为聂怀桑修为实在惨淡，还有聂怀桑端着一副老实面孔，内里却十分狡猾的缘故。
对于蓝湛来说，聂怀桑是比从前的孟瑶更加不能往来之人。
可如今他跟江澄关系密切，连带着跟江澄的姐姐江厌离也产生了姻亲关系，顺带又联系上了聂怀桑，若不是看在江澄的面子上，他还真不乐意往清河不净世走这一趟。
接下来的时间里，江澄和蓝湛就在聂怀桑的陪同下进出聂氏的宝库，寻找合适的材料，用来炼制净化戾气的宝物，单靠从前那些经文是没什么用的了，聂氏那些先辈有的已经转变成了凶尸。
江澄和蓝湛要不是受聂氏相邀过来想办法，他们只会直接烧了那些尸体，解决问题的源头。
这倒是正好符合聂怀桑的小心思了。
如今天地清明，赏善罚恶之举必定很快就到来，所以江澄炼制净化戾气的法器也上手很快，虽然都是消耗品，可也不是次抛的东西，好歹撑着将聂氏先辈的坟茔一一净化一遍没什么问题。
所以聂怀桑紧盯着江澄的动作，江澄本人也没什么好说的，只是决定回去好好儿跟江厌离说说这事儿，至少得让江厌离跟聂怀桑相处的时候有个防备，别意外撞见了什么还要伤心一场。
布阵也要江澄跟蓝湛亲自来，毕竟清河聂氏还真没有阵法高手，而如今大家要做的事情容不得半点闪失，所以聂明玦只能厚着脸皮请江澄和蓝湛亲自出手，背后又默默将谢礼一加再加。
聂氏后人对于先辈也着实狠心，棺材都是直接用铁棺，上面的纹路和经文都是用来镇压和净化戾气，只是也不知道哪个脑子有坑的竟然让聂氏先辈们的佩刀跟遗体一起下葬，这特么简直了！
原本聂氏先祖的遗体只要最后一口生气散尽，就没有起尸之患，镇压也好，安抚净化也罢，都是有用的。
可聂氏先祖们的佩刀十分容易在戾气的催化之下生出刀灵，这特么就是现成的生气，再加上聂氏先辈的魂魄无法离开棺材，天长日久，总有被戾气催化化作凶尸的时候。
既然聂氏先辈的遗体不能动，那就只能动他们的佩刀了，江澄对聂明玦建议道：“我建议打散这些已经被戾气侵染的刀灵，将这些佩刀重新铸造一番，并且超度聂氏先辈，这些陵寝之中的戾气也能自然消散。”
聂明玦长叹一声，对江澄说了实话：“就照江宗主的意思来办吧。我清河聂氏已经闹出吃人堡的丑闻，佩刀也没有浪费，江宗主思虑周全，在下多谢了。”
江澄不可能落人口实，当即点头说道：“有聂宗主点头就行。”
蓝湛立刻开口解释道：“聂氏先辈大多没有起尸之虞，只是佩刀生出刀灵，又跟主人同葬，刀灵便极有可能为主人的遗体注入一口生气，于是聂氏先辈便容易起尸。”
“如今打散刀灵对聂氏先辈也是好事，至少不用对他们的遗体不敬就能解决隐患，还能请他们早日归去地府，一举两得。”
江澄和蓝湛再三提起刀灵，聂明玦本人毫无所觉，倒是聂怀桑一听就明悟了其中的蹊跷，当晚便翻遍了聂氏的各种记录，寻找提议修建吃人堡的聂氏前辈和相关人员，想要从中找到一些蛛丝马迹。
江澄只差明示当初搞出这个提议的人对聂氏心怀不轨了，如果说简单的镇压和净化还算符合常理的话，那么将佩刀跟主人一起下葬，就纯粹是心怀恶意了。
要命的是，或许当初作出这种决定的聂氏先辈是真的昏了头了，又或者明知道此举有危险，但短时间内的确有肉眼可见的效果，所以他们便心存侥幸，将这样巨大的难题留给了后人。
而江澄在仔细看过聂氏核心的功法之后，断定这功法本身就有利用戾气来增加出招威力的意思，所以真要算起来，清河聂氏，才是使用戾气修炼的鼻祖，而且将功法做出这样改动的聂氏先辈实在聪明，他们将绝大部分戾气寄托在佩刀里，并不纳入体内，所以几乎不用担心戾气损身更损心性的后遗症。
可他们机关算尽，却没有算到因为阴铁缺失，导致天地之间善恶不明阴阳不显，戾气也无法自行全部消散，所以等到一定的时机，佩刀中的戾气终究还是被主人纳入体内，给聂氏带来了无穷的后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