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沁继续问：“你对曹晓东了解多少？”
周珊珊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满是嘲讽的笑来，“曹晓东是个烂赌鬼，那间会所都要靠他妈妈打理不说，他妈妈还要不断自掏腰包帮他填补亏空和赌债。如果他没有生在一个富裕的家庭，那他就是一个纯粹的社会渣滓！”
“曹建对这些事情心知肚明，当然十分不满，已经不止一次发过火了，所以我看不上曹晓东，难道不是正常的吗？”
或许在许沁身上感受到了尊重，周珊珊十分乐意多说一点，“其实，我刚进会所工作的时候，就听说曹晓东是被曹建发配了的消息，那个时候我还挺单纯的，只以为可能是曹建看出曹晓东哪里有重大不足，所以严厉一点，想让他好好儿长个教训。”
“但是后来跟曹晓东接触多了，看透了这个人的本质过后，我才明白，有的人是真的会烂泥扶不上墙的。”
“外面都说刘瑶教育孩子手段高明，曹晓东自己考上了藤校呢，在集团各个岗位轮值的时候，表现也不错，可实际上，曹晓东本质上就是个欺软怕硬的懦夫，还是个妈宝男，这要不是基因决定了他强势还带有暴力倾向，他恐怕早就把自己玩死了。”
许沁不动声色地追问：“你知道曹家的基因缺陷？”
周珊珊嗤笑一声，说道：“超雄综合征呢，就是比普通男性多了一条Y染色体，曹晓东这个例子呢，看起来他比别人更加聪明、更加果断、更加有魄力和执行力，实际上他就是个被基因支棱起来的小可怜儿。”
周珊珊知道自己要什么就好了，许沁也只是提醒她道：“在我们国家，代孕也好，基因编辑也好，都是法律明文禁止的。”
周珊珊果然听懂了，脸上的笑意都加深了不少，“谢谢你啊许警官。”
想了想，许沁再次提醒道：“曹晓东的行为不太受控，而且现在警方有别的怀疑，为了自身安全，我建议你不要继续跟曹晓东生活在同一个屋檐下。”
周珊珊并没有一口答应，而是沉吟片刻，才开口说道：“我知道了许警官，再次感谢您的提醒，我会保护好自己的人身安全的。”
另外一边，李晗也继续问了曹晓东关于周珊珊的事情，算是拖延时间，而曹晓东将周珊珊形容为他妈妈派到他身边来的狗腿子，为了钱连主动献身的事情都做得出来，甚至为了钱，她愿意在没有婚姻的情况下，生下那个私生子。
“简直毫无尊严可言！”
曹晓东对周珊珊的嫌恶真是从心底里透出来的。
李晗虽然微笑着，但其实非常无语。
曹晓东在这儿看不起周珊珊为了钱，也不想想他跟刘瑶母子这些年不也是为了钱？
周珊珊挺着肚子将许沁送出来，许沁直接走到曹晓东面前，问道：“我们这边还需要做一个比较正式的笔录，不知道现在你有没有空去一趟警局？”
曹晓东其实不太想去警局，但架不住说话的人是许沁，于是他一口应下去警局做笔录的事儿，周珊珊看着他离开的背影，赶紧招呼阿姨收拾东西，她要搬离这栋房子。
大家在警局碰头，已经是下午了，杜城总结现有的信息：“首先，曹建和曹晓东父子分别指控对方杀了刘瑶，尤其曹建言明曹晓东因为意外失去了生育能力，而刘瑶为了家产找来了周珊珊，动用了一点手段让他跟周珊珊发生了关系，想要把周珊珊肚子里的孩子作为曹晓东的筹码。”
“而曹建呢，知道刘瑶的意图过后，并没有反对的意思，甚至主动带周珊珊去过曹家赞助的凯莱生物研究所，去做过基因检测，确定周珊珊本人的基因跟曹家人最为相合，能减少曹家遗传病的遗传概率，所以他顺水推舟，甚至愿意让刘瑶来看护周珊珊肚子里的孩子。”
“那么刘瑶跟曹晓东之间，至少的确存在重大分歧。”
沈翊接着发言：“许沁跟李晗传回来的曹晓东那间会所的一些照片我看了，这个被推倒、损坏的狮子，我认为就象征着曹晓东对于刘瑶有一种类似信仰崩塌的感情。”
“弗洛伊德借助古希腊神话中的俄狄浦斯王创造了一个概念，叫做俄狄浦斯情结，他认为男孩儿爱母憎父是天性，是一种本能，而曹晓东成长过程中，他的母亲刘瑶占据了绝大部分，所以曹晓东极有可能对他的母亲刘瑶，有着俄狄浦斯情结。”
“而刘瑶呢，在曹晓东的成长过程中，必定对他不断灌输过只要他足够强大，就会有彻底取代他父亲曹建的一天，而当曹晓东逐渐长大，自身能力开始展现在大家面前，他的野心也会逐渐膨胀。”
“但可惜的是，就在他的野心膨胀到最大的时候，他的男性尊严突然完全被摧毁，而本应该作为他铁杆盟友的母亲，却是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所以我认为曹晓东对他母亲的爱，由此转换成了极致的恨。”
杜城看着大家，说道：“所以我们现在欠缺就是曹晓东对刘瑶动手的关键证据。”
何溶月说道：“刘瑶的尸体上没能提取到什么跟曹晓东有关的证据，而季军病情发生变化再次陷入昏迷，没办法提供更多的证据，所以现在我们只能再次勘察刘瑶跟曹建的家。”
杜城跟沈翊带着技术组再次出发去案发现场，许沁则跟蒋峰一起审讯曹晓东，至于李晗，她跟老闫一起再次梳理监控物业那边提供的监控录像，以及曹家拥有的车辆里行车记录仪里录下的内容。
对于许沁来说，拿曹建来撩拨一下曹晓东，简直不要太得心应手，因此在曹晓东表达自己被带来审讯室的不满之后，她就开始装模作样：“小曹先生，我们也是没有办法的，你的父亲曹建指控你杀害了你的母亲刘瑶，并且给出了充分的证据。”
“第一，他举证你失去了生育能力，而周珊珊肚子里的孩子，不是你的孩子，而是他的孩子；”
“第二，你的母亲刘瑶对你失去生育能力一事也是知情的，甚至周珊珊这个一开始被选过来为你生孩子的人，也是被她送到你父亲曹建那边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