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赵园长对高焱带来的产品爱不释手，眼睛都离不开地上的色彩斑斓仿古砖。
但是——
“那个，这些产品虽然比较符合我们幼儿园的用砖需求，不过我还是想再慎重考虑考虑。”
赵园长委婉表达了自己的意思，微笑道：
“怪不好意思的，都忘记问您贵姓了。”
“免贵姓高，单名一个焱，三把火那个焱。”
“哦哦，是个威武的好名字。”赵园长居然一改先前的态度，冲着高焱夸赞：
“高总是个讲究人，也是个万事绸缪齐全的人，佩服佩服。”
“过奖过奖。”高焱顺着对方的意思借坡下驴：
“我这人没啥大的优点，就是办事特别牢靠，嘴巴严、人耿直，佘校长实验中学的新项目就是跟我合作的。”
“当真？”赵园长的眼睛愈发熠熠生辉，小心思活络得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那边的项目报上去可是158万……”
剩下的话她没说，高焱秒懂：“嗯，是。”
再多余的话谁也没说，彼此心领神会。
赵园长不是那个能做主的人，背后一定还有擎着她脑袋的大佬。
高焱看火候差不多了，于是笑道：“那就先这么说，样品给您留下，明天我再来找您。”
“好！可以！”赵园长答应得那叫一个爽快，甚至还从包包里取出一枚名片：
“这是我的名片，请高总收下。”
“好说好说，有点抱歉，我今天出门忘记带自己的……”
“没关系、没关系！”
双方客气寒暄几句，就此别过。
高焱大概心里有了谱，能否拿下这一单赚取20万，就看明天啦！
……
下午，高焱开着三轮车溜溜达达回到陶瓷厂，何东阳大老远就冲着他招手：
“焱哥！焱哥过来这里！”
待到两个冤种兄弟成功会师，何东阳贼眉鼠眼掏出一大沓照片，压低声音问：
“哥，亲哥，你哪里来的这些好宝贝？嘿嘿嘿！”
高焱一把夺过来，回怼：“大人的事小孩子少管。”
“哎，我怎么就是小孩子了？我同你讲啊，我上过的妞能从这里排队排到巴黎去，你知不知？”
何东阳跟在高焱后面一路叭叭叭：
“哥，亲哥，你就给我再看一看嘛！”
高焱边往办公区走边回怼：“既然吹嘘自己上过那么多的妞，那这个半老徐娘有啥好看的？甭跟着我了，否则坏哥大事。”
何东阳一看大哥来真的，立马闭嘴不叽叽歪歪了，只是跟在后面猥琐贱笑，踮起脚尖伸长脖子望啊望，默默在心里“哇——”
高焱将照片拿到复印机跟前，外壳泛黄的老式大型机器在他的操作下呼呼直响，一张张的复印件从机器腹部吐出来。
本身就是早些年从倭国进口的老机器了，用了许多年更是噪音巨大。
关键一使用就发烫，站在旁边还一股子热乎乎的刺鼻塑料味。
高焱忍着这股子难闻的气味复印了上百张，随后规规整整装入文件袋，夹在胳膊下面潇洒离开。
……
是夜，众人入睡，一切静悄悄。
高焱摸黑起床带上那个文件袋，随即蹑手蹑脚走了出去步入月光皎洁的莳英巷。
没有路灯，只有天上一轮圆月照亮他踽踽独行的前路。
高焱从文件袋里掏出两张复印件，三两下折叠成纸飞机，咻，飞入寻常百姓家。
那纸飞机绕了一下落在小院的某一处，静静躺着，微风不燥，仿佛丝毫瞧不出它携带者核能八卦！
换到下一家，高焱如法炮制给他家咻纸飞机。
我的纸飞机呀飞呀飞，飞入了千家万户……
次日一清早，有人端着牙缸刷着牙出来了，一看地面，咦，怎么有个纸飞机？
那人弯腰捡起纸飞机，随手打开，卧槽！
原本还没睡醒呢，这人却在看到纸飞机上内容的一瞬，蓦然瞪大双眼：
“哇！哇哇哇——”
同样的，隔壁院子里捡到纸飞机的年轻人，也是瞬间瞳孔收缩化身周哇人：
“哇！这不是十三嫂嘛？平时看起来身材就很正点，没想到这么银荡哇！”
隔壁的隔壁院子，捡起纸飞机的是一名老嫂子，打开一看破口大骂：
“我就说这个臭婊子不要脸吧？你看、你看，果然搞破鞋被人揪住了小辫子，我们老程家的脸都被这个不知检点的十三媳妇丢尽了，呸——”
莳英巷大部分人家都姓程，属于一个宗族，十三嫂的丈夫在他们这一辈里排行十三，大家才会习惯性喊十三哥、十三嫂。
一整个清晨，莳英巷的家家户户都收到了纸飞机携带的核能爆炸性八卦消息，人人奔走相告、交换手里的复印件观摩欣赏，那阵仗，真的是比过年还热闹！
每家每户每个人，见面第一句话，并不是恭喜恭喜，而是：“你看到十三嫂那个骚样子没？”
另外一个人肯定回复：“当然看到啦！不光我家那张纸飞机，就连七哥八哥九哥家的我都看过了，哇——”
旁边呼啦啦围上来一群人，纷纷拿出自己的纸飞机交换着欣赏，一时间，整个莳英巷听取哇声一片。
……
与十三嫂密谋合计搞事情的某位小嫂子，一清早鬼鬼祟祟焦虑地跑去找人：
“开门、快开开门，十三嫂在家嘛？”
就连拍门喊人都不敢太大声，并且还扭过头警惕地四处偷瞄，生怕十三嫂家的租客会跟着自己偷偷上三楼。
高焱给其他家飞了纸飞机，唯独十三嫂家、程叔公家、程咏真家没有。
十三嫂开门把人放进去，问：“怎么了？瞧瞧你这慌慌张张的样子像个什么话？”
小嫂子急得直拍大腿，连忙把有折痕的纸飞机递过去：“快看呐，造孽呦！”
十三嫂一脸懵逼展开纸张，一瞬间，全身的血液仿佛都凝固了，风韵犹存的脸蛋上血色瞬间退去，嘴唇都苍白到颤抖不停。
“我说，你干那种事情怎么就不小心呢？！”小嫂子简直是恨铁不成钢：
“我早先怎么说来着？你迟早有一天要栽在男人身上！”
“你老实同我讲，是不是你养的那个小白脸在蓄意报复？”
“前两天说他跟你要两千块，你手头紧没有那么多钱。”
“如今这个东西一夜间遍布全巷子，引得街坊四邻都在嘲笑你、背后戳你脊梁骨，是不是那个狗男人在报复你？”
小嫂子能想到的最坏结果无非是如此，十三嫂却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明明知道这是谁干的却丝毫拿对方没办法——
无论她跳不跳出来指认高焱，她此刻都算是彻底完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