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丽颖讲了省纪委对孙亚茹立案调查的事，现在也明白了被偷拍是怎么回事了。
就是省纪委下来调查孙亚茹和齐云山的，借来商业局的车掩人耳目，在桦林住了十多天。
然后自己的举动也被省纪委发现了，省纪委书记周山河直接给她打的电话，让她加入专案组，并且让她把所掌握的情况交给专案组。
“是顾书记让成立专案组的？”陆明远问。
“是的，刚开完会，组长是第四纪检室主任秦玉章，他提到了顾书记的指示。”
“你撤不出来了吗？”陆明远又问。
“撤不出来了，就算我不干纪委工作了，也离不开的。”
“孙亚茹应该是已经上飞机了。”陆明远惆怅道。
“是的，专案组掌握了信息，准备在机场直接带走。”
“完犊子了，齐婉儿肯定会认为是我让人抓她妈妈的，她刚告诉我了说她妈妈回国了。”
“你是洗不清了，而且专案组里只有我一个女的，所以我要亲自带走孙亚茹。”
“...”
“还有，前些天专案组住的地方就是桦林师大招待所，这次来成立专案组也是在这里，你不觉得熟悉吗？”
“沈书华？”
陆明远忽然明白王丽颖说的是什么，上次杨一夫案子上面下来秘密调查组，就是沈书华选择的桦林师大招待所作为基地。
王丽颖道：“表面看是顾书记在推动这件事，可我感觉沈书华肯定参与进来了，沈书华那么恨齐云山吗？”
陆明远也想不通了，沈书华都去省里了，干嘛还针对齐云山，难道也是为了帮助自己铲除齐云山这个绊脚石？自己就那么弱不禁风吗？
陆明远觉得这件事需要从长计议了，现在已经不在他的掌控之中了，阻止顾维明也是不可能的，这不是儿戏，毕竟孙亚茹的确有事，中途停止调查，只会给别人留下把柄。
实在要怪，只能怪孙亚茹自己太不干净了，陆明远能做的就是把后果降到最低，让齐婉儿别记恨自己，那可是儿子的亲妈呀。
陆明远唯有一声长叹，该考虑下一步了。
首先要了解一下顾维明到底想要达成什么目的，沈书华的目的又是什么。
只有知道这些，陆明远才知道该怎么做，把后果最低降到哪一步。
这两只老狐狸可不简单，要么不做，要做就一定要达成目的的。
还不能问他们俩，陆明远想到了马绍云，两只老狐狸的小跟班，看似不闻不问，其实内心细腻，啥都知道。
陆明远驱车去了桦林，路过桦林师大招待所看了眼，继续前行，到了李香萍租的房子楼下。
买了点水果和酸奶上了楼，果然马绍云在这，正在给李香萍熬中药。
马绍云很高兴陆明远能来看望李香萍，让他赶紧给李香萍把脉，看看胎儿现在稳不稳。
结果，陆明远这一次把脉时间有点长，马绍云的心不由得提了起来。
三根手指反复切着，许久才收回手，陆明远道：“嗯，没啥问题，我再给香萍姨开一副新方子。”
新方子？马绍云不由得皱了一下眉，就是病情有变吗？
李香萍道：“谢谢明远，我都感觉到有胎动了，妇婴医院的医生也说挺好的。”
陆明远笑着点头，目光扫了眼马绍云，似乎有话想说似的。
马绍云心里又咯噔一下，他太了解陆明远了，若是认可医生的话他不会是这种表情的。
陆明远道：“马叔，好久没聚了，要么咱俩去菜馆喝两盅？”
马绍云差点晕倒，这小子啥时候想过自己，这就是有话要说的意思，肯定是李香萍的胎儿有问题了。
马绍云自从决定留下孩子，脑子里就都是李香萍的肚子了，恨不得每天住在这照顾李香萍，他实在承受不了再失去这个孩子的打击了。
马绍云看了眼时间，让陆明远先去菜馆，锅里的中药还需要二十分钟。
此时的菜馆比较忙碌，包房正好空着，陆明远就进了包房，也是嫌那些吃饭的学生太吵了。
包房本来是给人多的客人留着的，但是，陆明远肯定优先，纪美玉见他进了包房，就知道他是有事，也不多问，给他上了一壶茶水，至于吃什么全由林巧雯来安排。
林巧雯进来告诉他王丽颖在师大招待所办公，在这里订餐了，每天早中晚三顿饭，五个人的。
陆明远道：“不用跟他们客气，该咋收钱就咋收，晚上要是要夜宵就多收服务费。”
林巧雯白了他一眼，回去做菜了，她哪好意思收王丽颖服务费。
酒菜上齐，马绍云也到了，
关上门，道：“明远，香萍到底咋的了，坐胎不稳吗？”
“没事，挺好的。”陆明远给马绍云倒酒。
“不可能，要是真没事你肯定嘻嘻哈哈的，你是有话不方便说是吗？”
“嗯，不方便说啊。”陆明远叹了口气，举起杯跟马绍云碰杯。
马绍云哪还有心情喝酒，拿起杯又放下了。
“别跟我吞吞吐吐的，我也不是经不起事的人，有话尽管说。”马绍云故作无所谓着，心脏都开始咚咚跳了。
陆明远道：“马叔啊，咱俩关系怎么样？”
马绍云又是一怔，道：“啥意思？”
陆明远道：“跟我说句实话，顾书记为什么要弄倒齐云山？”
马绍云看了眼门，确定关好了，低声道：“弄倒齐云山你不高兴吗？还不是为你好。”
“是不是沈部长在后面推波助澜的？”陆明远又问。
“我不知道，就算是也是为你好啊。”
“这不是沈部长的性格，”陆明远摇摇头，“是不是想把你扶正？”
马绍云刚想端酒杯，又放下了，反问道：“你不希望我被扶正？”
“当然想了，只是，我觉得这也不是沈部长的性格。”
“这也不是那也不是，你到底希望什么？”
“希望一个我认可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