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还不等苏宇发飙,老三先发飙了,也就是苏宇三叔。
“大哥,你这是什么意思?合着全让二哥一个人出呗?”
“是,我的工作是小宇从大哥那里用钱买的,可为什么能买到?大哥为什么卖工作?你没有数吗?”
“如果不是你咄咄相逼,二哥能卖工作?”
“小宇就是看出来了这点,才用了手段,从二哥手里把工作指标买下来给了我。”
“我承认,我和小宇合作算计二哥,是我有愧,但钱我没少给,也没让二哥吃亏,我确实需要这份工作,我有一儿一女需要上学,我才厚着脸皮从二哥手里算计走了一份工作。”
“但若不是大哥你苦苦相逼,二哥能落得如此田地吗?”
“这会您倒好,那这事说事?老三我光明磊落,不怕你背后议论,小宇设计算计他老子,确实找我商议过,我就是觉得二哥迟早被你吃的骨头都不剩下。”
“与其便宜你,还不如给我,小宇也是这么想的,我们一拍即合,咋滴?你有意见?”
“逼着老娘,对二哥施行逼迫,你还好意思。”
“老三!你反了天了?敢跟大哥这么讲话?”
苏富贵一拍桌子,当即站了起来。
他被戳到痛处了,他当然知道,苏宇出面算计自己老子,目的就是不让自己得逞,为此他可以出钱,也不让自己得逞,这属于杀敌一千,自损八百,但苏宇底子厚,损耗的起,但他可架不住这么折腾。
他就是不信邪,三番两次被苏宇用这种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方式,弄得家破人亡,险些回不了村。
经过几次交锋,他才彻底放弃老二这块血包,否则他能轻言放弃?
可苏宇用钱砸,他底子厚,不怕亏钱,找外面的黑社会,心疼了几次,儿子送进去一个,另一个腿还被打断了,如今还有点颠腿。
他不敢了,怕了,否则他早就想办法攀上来了,毕竟苏宇公认全村甚至全公社最富有的人。
可苏宇看似人畜无害,可心眼子贼多,换着花样整治他,稍有不慎,他家就是鸡犬不宁,他是真的不想赌了。
可这种糗事,怎么能拿出来说呢?还是被老三当众指出来,他跟老三无冤无仇,这么说他,他哪能干?
可殊不知,老大指工作的事,也是戳老三的逆鳞,毕竟这是他唯一一次做出了对不起二哥的决定。
虽然总会来说是正确的,因为苏父拥有这份工作,只会被母亲联合大哥剥削,没有了进项,也就没有了压迫,二哥压根保不住自己的工作。
既然迟早便宜了大哥,还不如给他,关键是那会老大已经不满足工资了,他盯上了老二的工作,这要是被抢了去,那才是被人笑话,与其如此,苏宇找上门时,他只是稍加考虑就同意了。
但说破天,那也是并不光彩,毕竟联合侄儿坑害二哥,这好说不好听,哪怕他事后给钱了,还故意多给了,也无法弥补,他工作名额,是从二哥手里抢来的。
苏父一开始不敢出门,就是这个原因,如果是村里人买的,他还无所谓,因为他就是要卖掉,卖给谁不是卖,但家里人除外,尤其是儿子出钱给老三工作指标,还是从他手里买的。
而且老支书还帮忙遮掩,这就是三个人合伙从他手里弄走了工作指标,让他觉得自己活了四十多年,像是白活了,儿子,亲弟弟,老支书,都瞒着他,他才没脸见人,很长时间没出大门。
得知二哥状况,老三只能乖乖上班,甚至不敢登二哥的门,直到凑够所有钱,交给二哥,他才敢见二哥。
这份工作就是他的逆鳞,让他觉得愧疚二哥,老大拿工作说事,就是在戳他脊梁骨,他怎能不怒?
没当场翻脸,已经够克制了,人的愧疚会随着时间,越来越重,就像是苏宇爷爷一样,时间可以冲淡一切,但唯独冲不淡心中那份愧欠。
当着老二的面,老大提起此事,这不是当众打老三的脸吗?
不过还不等老三起身跟老大干架,老二就先站起来了。
“好了,今天来商议送礼物的事,你们东拉西扯的,都在说什么?”
“工作的事,是我儿子给他三叔谋划的,我不怪他,也不怪老三,大勇,瞳瞳,那也是我侄儿,侄女,给外人,还不如给自己人,能让侄儿,侄女,因此上大学,这不是挺好的吗?”
“吵什么吵?都是一家人,非要弄得那么难堪吗?”
“老三,你老实坐着,我知道你为何对大哥发火,但二哥不怪你,你也别觉得心中有愧,你是花钱买的,亏欠什么?”
“踏踏实实坐着,我这卖工作的还没说什么,你急什么?”
“大哥说你几句咋了?还不让说了?忘了大哥小时候怎么对你的了?那时候你年纪最小,每次我和大哥放学回来,你都吆喝这要吃枣子,大中午是大哥每次都不厌其烦,抱着你去打枣子。”
“这些你都忘了?都是亲兄弟,一个爹娘生的,咋还聊着聊着就要翻脸呢?闹哪出?”
被老二这么一说,老三也少了戾气,老大一听小时候的事,也似乎回忆起了自己年轻的时候,那时候没结婚,还在上学,确实少了算计,只知道护着弟弟,的确让人怀念,也不知啥时候,他开始算计的,自己都记不清了。
被老二指出他对老三的好,还是这种小事,他确实内心有些不平静,不是感动,而是一种感触,一种怀念过往的感触。
回忆杀,最是不能想,这一想就容易忘本。
“哼,那时候傻,大热的天,弟弟吆喝着吃枣子,谁让咱是大哥呢,现在想想,就是惯的,让你跟我大呼小叫。”
苏宇差点以为大伯要改邪归正了,还好,还好,他还是他,还是那个面目可憎的大伯,回忆这玩意,对部分人有效,能让人释放部分纯真,但对部分人是无效的,大伯可能就是其中之一。
而有些人已经走出那些回忆里,而有些人始终停留在回忆里,大伯走出来了,他变得利己主义,而停留在回忆里的只有苏父,老三是压根不记得了。
毕竟那时候他还小,只有老大,老二记事,等老三记事了,老大已经逐渐变得势利了,所以也没记得大哥当年多好。
“大哥……你。”
“好了,老三,少说几句,又不会少一块肉。”
“哼,这话,你还是留着劝大哥吧。”
说完了,老三也没脸继续留下来了,再怼大哥?显得他不念旧情,不怼他又无法面对现在的大哥。
索性,扭身离开了,至于礼物送什么,他也不管了。
“你看看,说他几句,还跟我甩脸色,都是爹娘惯的,这老幺就是娇生惯养。”
老幺就是兄弟姐妹里最小的,容易被疼爱,老三确实被偏爱,起码老娘想过剥削老二,但从未想过剥削老三,其一是老三脾气不是那种受气不反驳的,其二她也是舍不得,毕竟他最小被疼到大的。
反倒是老二,十八岁就离开了家,去了部队,想必其他两个在跟前长大的娃,老二无疑陌生了很多,也没有陪在身边的情感,羁绊就少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