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灯拉着周雾跑出姜家祖宅以后，去商场电玩城一口气疯到下午五点。
冬天天黑的早，街道两旁早亮起了一连串或白或黄的灯光，附近高楼的LEd大屏放着足以晃瞎人眼的彩色广告，马路上人却不算多。
过年大概是雪城一年之中人最少的时候，很多外来务工的人赶在除夕之前都返回了家乡。
一家人团聚或许对许多人来说都是快乐的吧。
比如周雾。
可惜对她而言并不是。
“败家子儿，你回家去吧，不用陪我了。”姜灯从周雾含笑的桃花眼上收回视线，垂下眼睑，吸了口手里捧着、即将见底的芋泥奶绿，“我今天很开心。”
谢谢你特意来陪我。
但他不喜欢听她道谢，所以这句话，姜灯并没有说出口。
周雾离开以后，她大概会回西临别墅吧。
一个人在外面没什么意思，电影也没什么好看的，还是回去再练会儿舞。
“阿玉。”
周雾捏了捏她右手掌心。
“嗯？”
姜灯疑惑抬头望向他。
不知何处投落下来的灯光透过纤长睫毛照进她清寒透亮的凤眸，或明或灭，好似夜空中万千星光闪烁。
她不知道她现在看上去有多让人心疼，就像一只蜷成团抱住自己的小动物，明明很想要人陪，但还是一边嘴硬一边顾影自怜暗自落寞着。
周雾感觉整个心脏都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抓住。
他很想抱抱她亲亲她。
他也确实这样做了。
灼热的温度贴到她眼睑上方，姜灯听到上方传来男人清朗温柔的声音：
“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回周家看看？”
姜灯怔了怔，抬眼。
“就当是提前考察，我爸妈、还有爷爷奶奶人其实都很好相处，跟姜家，不太一样。”周雾说到最后变得有些紧张，“阿玉，我们可以一起跨年……”
姜灯慢半拍反应过来他话里的意思。
去周家……
或许周家确实如周雾所说。
如果她今天没有回姜家闹腾那一遭，大概率会答应周雾，但她现在精力已经消耗了大半——
还是算了。
再好相处的长辈，依旧是长辈，他们是周雾的亲人，并不是她的。
姜灯最终拒绝了周雾的提议，周雾有些失落，但也没有勉强，送她回到西临那边后，在她额间轻轻落下一个吻，告别离去。
姜灯倚着门框，望着他高大挺拔的背影在黑夜中渐渐远去。
她有一瞬间想反悔追上去，但最后冷静下来，还是忍住了。
往后的日子还长着呢。
后天就又能见面了。
不急于一时。
她换过衣服，跑到舞蹈房关起门来跳舞跳了个尽兴。
晚餐很丰盛。
姜灯吃饱喝足，招呼王姨给别墅里的一众佣人发完红包，一个人坐在阳台的秋千吊椅上看落地窗外的景色。
也许是因为刚拒绝周雾的缘故，她有些逃避，所以直到现在才开始查看手机。
新消息一条条弹出来。
有来自灵然、月圆这些圈内好朋友的，还有来自老头这些亲戚，来自帝川大学的同学以及森林公司的同事、客户………等等。
唯独没有来自周雾的。
姜灯食指划到手机屏幕顶部，顿住。
新消息没有，未接电话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