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氏也不是胡搅蛮缠的,自然不会拿她撒气,应付了两句就交代孙女,“没准欣芳在家上火呢,咱们走着去?叫马车去把她接过来问问怎么回事儿?”
说完不等简芸浅答应就开始盘算起自己手里的银子。
她大部分时间都是和张欣芳一块儿玩的,张欣芳不是很节俭的人,但也不是铺张浪费的人,懂得算计着过日子,见老太太大手大脚的也会管一管劝一劝。
这样一来简芸浅给的零花钱就花不完了,有时候简芸浅心情好又会多给一些,两年时间下来周氏居然存了近千两银子!
但这些对于张欣芳盘下绣庄的金额来说,这差的也不是一点半点!
轻衣坊到简芸浅的酒楼不到十分钟的距离,走过去进了包间后,周氏就拉着简芸浅的手道:“欣芳手里头有值钱的东西,你叫人估个价...
让她写个借据,写明了什么时候还清,能按时还清就不收她利息了,把抵押的东西还给她......”
周氏虽然想帮张欣芳,但也还没到老糊涂的时候,自然知道和谁更亲,人心难测,她自然不会让孙女落的两头空。
盘下绣坊的银子对于简芸浅来说也不是什么大钱,她点头应下,“马夫人手里的东西得是真值钱才成,不然千儿八百的我可以借,大几千的可不成!”
周氏一口保证道:“那物价我看过的,瞧着就不是凡品!”
简芸浅:“???”你们熟成这样了吗?人家的传家宝都拿出来给你观赏了?
她心里想着嘴里也说了出来。
周氏嘿了一声,“我们熟着呢!我有不惦记她的东西,看看怎么啦!我屋里你给我买的金银首饰我也叫她看过了!”
她觉得自己的想更值钱咧!
周氏就是一个俗人,那些珍珠啊玉石啊她都不爱,她就喜欢金银,简芸浅给她买首饰她都不看那些胡里花俏的,只捡那些实心粗壮的买。
把简芸浅都整无语了,劝了两句说像暴发户。
周氏不为所动,还振振有词说她挑的都是最好的,若家里出现变故,她这些还能当银子花!
这些买了她也不爱戴,嫌重也担心人家打她一个老太太的主意,日常一般都是戴的比较轻的木簪。
张欣芳看着简朴的老太太还以为简芸浅对她只有面子情呢,结果去简家找老太太玩,老太太直接就给她炫富了,那金灿灿的首饰差点没晃花她的眼。
还有一次张欣芳说想买些好的布料给自家男人做衣裳,周氏带她去了轻衣坊,一问价格,原来老太太一身衣裳就够他们家一年的吃喝花销了!
张欣芳突然觉得自己很穷,面对周氏这乡下来的老婆婆都开始自卑起来了。
她正在家里生气烦恼呢,想着要不让丈夫请个假去典当东西,但又担心被他的同僚看到嘲笑他。
纠结着呢,简家的人就到了,说老太太派来接她的。
张欣芳还以为老太太那边出什么事呢,也顾不得别的,匆匆把东西给收好就出门蹬上了马车。
进了包间见老太太好好的和人说笑呢,她马上松了一口气上去和大家打招呼,然后才看着老太太嗔怪道:“您可吓我一大跳,来接我的人说的不清不楚的,我还以为您身体不爽利呢!”
周氏哈哈大笑起来,“我病了找你做什么?我家里有孙女有孙媳妇在呢,再不济还有小丫鬟使唤,哪里用的着你过来伺候!”
说着把江诗韵介绍给她,“这是芸芸她娘,跟我家里那不争气没福气的王八蛋儿子和离了,以后就在京都跟着芸芸和连瑾小子生活了。”
又介绍江家兄弟,“这是芸芸娘的侄子,来参加明年春闱的。”
几人见礼完坐下来,周氏大喇喇的问:“欣芳,你那祖传宝贝带来了没有,叫我芸芸看看,让她给你做抵押!”
张欣芳看了看简芸浅,赶紧摇头道:“不成不成!这不合适!芸芸已经帮我很多了,不能再麻烦她了!”
周氏一脸无所谓的看向孙女,“这事儿一点也不麻烦对不对?”
简芸浅笑道,“瞧,我家老太太护着您呢,若不如了她的意没准好些天都得给我们摆脸色了!
这事就按老太太说的办,待会儿我让管事跟着您回去估价......”
张欣芳太渴望挣钱改变家里的经济情况了,加上老太太态度强硬,她只能红着脸道:“我会尽快把钱还回来的。”
跟着用了些点心,见简家人还要出去逛街,她便告辞回去了。
简芸浅已经找好了人跟她回去收那古董,知道她着急把绣坊盘下来便没有留她。
周氏方才悄悄打量过那绣坊了,也觉得自己不帮着前儿媳妇有些不厚道。
于是进银楼的时候,她就使劲儿给江诗韵扒拉那些华丽的首饰。
江诗韵本来只打算意思意思的买两三支簪子的,结果被周氏一劝就买了两套成套的首饰,又买了好几件百搭的单品。
简芸浅在一旁简直没眼看,用孙女的银子讨好前儿媳妇,合适吗?
而江家兄弟也直面的感受到了京都的物价和表妹的财大气粗,这并没有让他们自卑气馁反而激起了他们的好强心。
之后进了书院,两人更是加倍的刻苦。
清闲的日子很快过去,见江诗韵适应的很好,孩子们也慢慢不再抗拒她,简芸浅便把家里那摊子事儿甩给了她和管家,自己一心忙着外头的事儿。
趁着新帝还没有领饭盒,她得先把酒楼分店给开起来,其他事业也先筹备起来。
还有江诗韵的脂粉铺子以及简连瑾上任前的准备,这些她都得跟着操心。
一直连轴转到了腊月二十八,简芸浅才终于停下来,终于有时间关心家里了。
在晚膳前见到她,大家都很是惊喜,孩子们更是团团围住抱着她不肯撒手。
简芸浅和一群小家伙亲近了一会儿,才抱着儿子问大家:“过年的东西都准备妥当了吗?还有缺什么不?明儿带你们上街买?”
江诗韵摇头,“不缺什么了,上回你给拿了不少银子,好些东西都是这群小家伙自己挑选的!
再说这会儿去买也太迟了,还能有什么好的?”
“那确实是我忽略了!”她笑盈盈的看着茂霖和予霖,“今年还想自己做花灯吗?要做的话明儿咱们去把东西买回来?”
见茂霖马上点头,“我们想做!但是姑姑,咱们可以十五出去逛花街看外头的花灯,十六再在家看自己做的花灯?”
“可以呢!”
这些都是小事,孩子的童年很短,简芸浅自然应下了。
简连瑾叹了一口气道:“听着就很热闹,可惜我们不能参加了!”
过了初六简连瑾就得去上任了,现在官舍那边他已经退房搬了过来暂住了。
邹氏肚子里又怀了一个,有了梁氏的前车之鉴,她很早之前就开始准备安胎药和滋补药材了,简连瑾也准备了一支护卫队,还要求简芸浅按着给简连瑀准备的商队和暗保也给他来上一份。
简芸浅都愁死了,年前也一直忙着这些事儿。
谁家哥哥这么坑妹妹的?
谁叫这个时代独木难支,不然这些破事儿谁爱管谁管去!
听着简连瑾在叹息着离别,简芸浅悄悄翻了个白眼,心道你可赶紧走吧!
吃了饭,几个男人到前书房去探讨学问去了,女眷便在后院逗着孩子玩。
孩子们暂时还住在简芸浅这边,聊着天江诗韵主动提起让孩子们搬她那边去。
一个是有她这祖母在,没道理让女儿一个姑姑继续管着侄子侄女,担心被人说道;另一个是当下多子多福的想法,想腾个空间让女儿女婿准备一下二胎的事儿。
简芸浅还不知道江诗韵的想法呢,不然一定会告诉她这辈子都不可能生二胎的!
魏书朗也没有要二胎的想法,他更狠,直接给自己灌了绝嗣药,说魏明浔已经是意外惊喜了,足够了!
夫妻俩日常都很忙,并没有多少时间可以留给孩子,若把孩子养成简连俊和简思浅这样的叉烧,那还不如不养!
少生少育少操心,早点享福!
周氏可不管孙女要不要继续生孩子,他对简连瑾现在颇有微词,觉得他和邹氏只顾着肚子那个,四个大的一个不带一点责任心都没有。
这不说着话呢,她就瞪了邹氏一眼,“生下来又不管,也不晓得生这么多做什么!”
邹氏脸色微微发白,陪着笑讨好道:“祖母,我们没有不管,就是上任的地方不好,怕耽误了孩子们...”
她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婆母的脸色,又继续辩驳道:“二弟他们那边都不晓得多惊险,说是比皇室夺嫡还吓人也不为过。”
知道他们要去外地上任,梁氏给她回信说多带解毒的东西,多准备些银器餐具,听着就让人毛骨悚然。
其实简连瑾也想让她生了孩子再过去,但丈夫这么优秀的青年才俊,惦记的人多着呢,那些人腌臜手段躲着呢,她不跟着去防着点,没准等她生完孩子过去就多了一二三个姐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