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辉波本能的觉得哪里不对，但具体又说不上来。
“余总，你看这样好不好，我们可以提高定金比例到50%，剩下的50%等接货的时候再支付。”
“不行，合同签订就必须要付款，万一我们捕捞上来你们不要怎么办，这种事情你们应该也是能干出来的。”
余乐天直接摇头拒绝，脸上清楚明白的写着“我不信任你们”几个大字。
吴辉波后悔得吐血啊，没想到去年的一顿操作猛如虎，竟然挖了巨坑，现在只能自己含泪往下跳。
“那行吧，这一单就先按照余总你的意思来，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将我们从清单上拿下来？”
吴辉波无奈，只能暂时认清现实，先推进合作。
“看你们表现吧，我们集团有专门的诚信评价体系，会定期测评的。”
目的达成，余乐天脸上也没有表现出特别的高兴。
如果不是情况不允许，他是一条鱼都不想卖给这家公司。
但现实是，他不能这样，除非不想在浙省继续混下去，也不要浙省这华夏第一海鲜消费大省的市场。
不过值得高兴的是，出多少货的主动权至少在自己的手中掌握着。
有了去年的教训，想来今年舟山渔业集团也不敢再过于作妖。
“那咱们什么时候签合同？”
吴辉波眼看已经谈得差不多，就想继续往下推进。
“要不明天我就带着人过来，咱们将合同确定下来？”
“这么着急，用不着吧，没准你们的船队收获会比较好呢。”
余乐天猜测，大概率是吴辉波他们已经提前掌握了某些预测数据，担心海上消息回来，价格会上涨？
如果是现在将合同确定下来，那么计算的价格就是往前倒10个交易日的加权平均价格。
算盘打得噼啪响，果然都是精明的商人。
“早点好，早点好，合同签下来，我们双方都安心。”
吴辉波头如捣蒜一般，脸上也带上几分讨好的笑容。
“还是等等吧，我们也不知道海上什么情况，等第一批出海的船回来再说。”
既然猜到对方的意图，余乐天又不傻，怎么可能让他得逞，能多赚钱当然是最好的。
吴辉波脸上肉眼可见的惋惜神色，到底是没有忽悠到，或许是自己的演技不够好？
他忍不住在心中审视这次的谈判，或许是自己确实表现得过于急切。
送走吴辉波，余乐天才回头看向吴宇杰。
“饭点到了，咱们是去公司食堂还是去外面炒几个菜？”
“炒几个菜吧，找家江湖菜，最近有点想。”
既然把选择权给他，吴宇杰自然也就不再客气，两人都是那种对吃的方面不是很在意的人。
电梯中。
“对这个舟山渔业集团你怎么看？”
电梯中只有两人，余乐天随口问道。
“不是省油的灯啊，不仅这舟山渔业集团，其他的渔业公司，也都对我们表现出极大的敌意。”
吴宇杰脸上浮现出凝重的神色，显然他已经收到一些消息。
“有敌意是很正常的，毕竟咱们来抢了人家的市场，看着我们大块吃肉，他们却连汤都喝不上，谁都会嫉恨。”
余乐天倒是看得很开，如今的他早已经不是去年任人宰割的小公司。
真要拉开架势干一场，余乐天也不会发怵，他奉陪到底就是。
“我已经听到不少声音，说我们破坏行业规则，薪资福利这些大幅高于行业平均水平，对行业生态造成极大破坏，估计有人想以此向我们施压，逼我们开放海域。”
吴宇杰也挺头疼的，海域是不可能开放的，但对方要搞事情，他们也只能被动防御，这就很糟心。
“老吴，放宽心，只要我不同意，就算是天王老子都休想进入我们的海域捕捞作业。
谁要是不开眼想当这个出头鸟，给他点颜色看看就行。”
余乐天可不是什么胆小怕事的人，他虽然不想多事，但真有不开眼的找上门，当然也会有棍棒伺候。
“反正长点心吧，最近这样的声音已经有人在传，估计会持续发酵，一旦今年的海捕情况不乐观，估计到时候声音就会被放大。”
吴宇杰是懂得未雨绸缪的，他的担心也不是没有道理的。
听到他这样说，余乐天也开始正视这件事。
“知道是谁在背后推动吗？”
“人家有心搞事，怎么可能让我们知道，大家都是聪明人。”
明枪易躲暗箭难防，这是吴宇杰最担心的，他们只能被动防御。
“既然不知道，那就等对方露头吧，幕后黑手的狐狸尾巴迟早会露出来的。”
兵来将挡水来土屯，余乐天的实力足够，所以并不是很担心，见招拆招呗。
饭桌上。
“哎老吴，我那天看资讯，今年扇贝价格挺不错的，你的捕捞情况如何？”
扇贝这块业务余乐天完全送给吴宇杰了，整个细分行业的年产值也是10美刀级别的。
哪怕占据10%的市场份额，每年的利润也至少是百万级别甚至是千万级别的。
“扇贝捞上来倒是没问题，但是狗日的鹰酱找事啊，扇贝最大的消费市场欧盟以及美洲，要打进去都很难，人家盯着我们呢。”
吴宇杰也是很无奈，能捞上来货，但是卖不到钱，这就很揪心。
“国内呢，咱们国内的扇贝消费市场应该也很大吧？”
余乐天看不上扇贝这点肉，也就没有过于深入的了解行业情况。
“国内？”吴宇杰声音中都满是苦涩，“咱们国家光是养殖扇贝的年产量就在100万吨左右，利益格局早就划分好了，我们的扇贝想要挤进市场，需要很长时间的斗争才行。”
“我怎么听你说得，好像现在四面楚歌，有没有这么惨烈。”
余乐天都有些吃惊道的看着吴宇杰，他没想到小小的扇贝竟然能卷成这样。
“小日子的市场呢，我在那边的掌控力还行，给你开个门，先把这块占领住。”
“我已经着手在布局，包括欧盟和美洲市场，都在布局，也算是我用扇贝去敲个门试试，为你将来扩张欧美打下基础。”
吴宇杰自己安慰自己，也算是苦中作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