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交易？”
我慢慢冷静下来，盯着他，“如果我们选择对你动手，你会怎么样？”
他摇头，表情变得淡然，“一个人在黑暗中待得太久就可能会变疯狂，我孤独了很久，就觉得生命很美好，并不想杀人。”
“如果你们不帮我，我也只能继续守在这个无尽黑暗的地方，再等很久很久，直到有人再来到这里。”
他的语气伤感起来，却完全没有一点愤恨恼怒的情绪。
最重要的是，他甚至都没有威胁我。
我看向他，就问到，“十年前应该也有一批人来到了这里，你没有和他们做交易吗？”
他摇头，有点无奈道，“他们已经走了。”
也就是说，陈澄的同伴真的从这里离开了，如果真是这样，那陈澄……
“十年前陈澄无法进入这里，是你搞的鬼吗？”
如果不是，那就是陈澄在说谎。
但他点头道，“是的，是我。”
看我表情有点愤怒，他就解释道，“他的路还没有走完，我不想看到他死。”
“那他的那几个朋友呢？”我又问。
“如果你一定要知道，我可以带你看看。”
他说着就缓缓从石台上下来，然后朝右边走去。
我从背包中又翻出一个备用的狼眼手电，一个戴在头上开近光，一个拿在手里开远光。
他对手电有点好奇，转头看了几眼，这才继续往前走。
带着我爬上一圈圈一米高的大石阶，他指着面前的山壁，淡淡道，“他们在这里。”
半透明的褐红色石壁里裹着很多人，其中有五个穿的衣服跟古楼村的人一样。
虽然看不清楚他们的脸，但应该就是十年前进入这里的陈澄的朋友。
“他们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是因为走错了石道？”
他摇头，语气淡然，“是因为他们的时间到了。”
想到陈澄，我心中不由暗自担心，但想到他那豁然的样子，又放下心来。
我们一起走回去，他就道，“现在你愿意跟我做交易了吗？”
我道，“说说看你的想法。”
“因为那两条大蛇，我无法离开这里，每次出去都只能出去一半……”
可能是怕我听不懂，他就贴心解释道，“就是……我只能将自己的身体分离，然后出去。”
山妖是有学习能力的，所以即便身体分离，他也能从中获取信息。
而且听他的意思，那两条蛇很可能是别人特意养起来防止他出去的一道保险。
古楼村的人则一直在祭养那两条蛇。
之前我们在古楼村住的时候他到了村里，结果村民都很紧张，也很害怕。
这么说，他们防的应该就是眼前这个“人”。
想着，我就又问道，“你是不是做了什么事，为什么那些人那么怕你。”
他一下就笑起来，摇头道，“他们当然害怕我了，毕竟我就是他们的祖先……或者说，是一个从外面来到这里的人做出来的。”
“那个人将一件东西藏在这里，我就是被他做出来守东西的，而村子里的人守在那边，是防止我出去。”
我想了一下，又问道，“那外面的那些古楼呢，这里以前有人居住吗？”
“没有，那些古楼建成很久了。”
说到这里，他转头看向我，笑着道，“你知道它们为什么不会腐烂吗？”
我愣了一下，顺着他的话问，“不知道，为什么？”
“因为那些古楼和楼梯都是用山妖裹起来的。”
我心中一震，一时也不知道说什么。
沉默了一下，我就开口问道，“所以，你是希望我们帮你解决那两条大蛇？”
如果要杀那两条蛇就得回古楼村，当时在河道上那些村民看我们的眼神非常不善，如果回去他们肯定不会放过我们。
而且，那两条蛇体型那么大，一口下来能把我们所有人解决，我们大概是没机会解决它们的。
他就点头，“杀不了也没关系，让它们重伤也可以。”
那也是一样的难度。
我心中开始盘算这么做的可能性。
“既然是交易，我这边也可以跟你提一个要求？”
他点头，我就道，“你能帮我们做什么很牛逼的事吗？”
他疑惑地看着我，似乎非常不解，“我以为你们的目的是……”
他抬手指向瞎子，又转头看我，“他的眼睛有问题，你们难道不是想治他的眼睛吗？”
靠！
还有这种好事？
我一下激动起来，几乎想给他跪下，直接一把抓住他的手臂，“你说的是真的？”
如果他真的能治瞎子的眼睛，那这个交易简直太划算了。
别说是杀两条蛇，就是杀十条都行。
他一把甩开我的手，有点不高兴地哼了一声。
我连忙道歉，“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刚刚太激动了。”
“所以你同意这个交易吗？”他问。
我现在倒是害怕他反悔，疯狂点头，“我马上就让小花摇人过来，别说炸两条蛇了，就是整座山给你推平都没问题。”
他就摇头道，“那这个倒是不着急，有人好像也到这里来了，只要你说话算数，我们可以先治你朋友的眼睛。”
我激动得已经不知道说什么了，连连点头，“大哥，你说怎么样，咱们就怎么样。”
“那你跟我来吧。”
他说着就带我走回之前的石台，不知道按了什么机关，只听轰隆一声，整个空间开始震颤，而后上面突然垂落下一个星空穹顶，无数散发着光芒的珠子镶嵌在上面，有大有小，排列有序。
柔和的光充满了整个空间，四周一切也都清晰了起来。
水帘一样的东西沿着山壁垂落下来，走近看我才发现那是一种轻纱，上面纹绣着非常精美的图案。
原本朴实无华的山窟一下就变了样子，很像小说中描写的神仙洞府。
山藏吾声，洞有天书……
我记得杨言翻译出的文字中好像有这样的话。
看了我一眼，他就示意我上去。
石台缓缓往下沉降，而后一个更大的台子从下面升了上来。
新的台子正中又有一个小石台。
小石台錾刻得非常精致，但是上面却什么都没有。
“来，你过来看看。”
他说着就走上石台，朝我招了招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