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秘人并没有直接回答江辰的问题,而是用一种异常平静的目光凝视着他,仿佛能够洞悉他内心的每一丝疑虑和恐惧。
“所有的疑问,所有的真相,都藏在门的后面。”神秘人的声音低沉,似乎蕴含着某种不可言说的力量,“只要你跟随着我,你就能够知晓一切。”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神秘人周身那层模糊的光晕开始逐渐消退,就像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驱散一般。
光晕的消失速度很慢,但却给人一种无法阻挡的感觉,仿佛这是一种必然的过程。
江辰紧紧地盯着神秘人,不敢有丝毫的松懈。
他的呼吸都变得有些急促起来,心中充满了对未知的恐惧和期待。
当最后一丝光晕散尽时,神秘人的形体终于完全展现在江辰的眼前。
江辰瞪大了眼睛,满脸都是难以置信的表情。
因为他看到的,竟然是一个与他一模一样的人!
这震惊如同实质一般,狠狠地冲击着江辰那原本稳固无比的道心。
他的脑海中一片空白,完全无法理解眼前所发生的事情。
眼前的这个人,无论是面容和身形还是每一个细节,都与他毫无二致,就像是在照一面无比清晰的镜子。
与江辰此刻那道尊威严,气若渊庭的状态截然不同,这个“他”身穿着一身蓝白相间,质地普通的条纹服装,样式奇特,与任何仙袍神甲都迥异,透着一股凡俗的气息,更像是某种病患的服饰。
他的脸色是一种缺乏血色的苍白,眼神虽然依旧深邃,却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疲惫。
“你……”江辰看着这个穿着“病号服”,脸色苍白的自己,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言语。
这诡异的反差,比见到任何强大的敌人都要让他心神失守。
“很意外吗?”病号服“江辰”扯了扯嘴角,那笑容带着些许苦涩,“不必惊讶,我说过,我就是你。只不过,是处于不同‘状态’下的你。”
他不再多解释,转身,向着绝对空无的深处走去。
随着他的步伐,前方那连“无”的概念都近乎不存的虚空中,竟缓缓浮现出一扇门。
一扇孤零零的门。
门框是深邃的黑色,不知何种材质,门上没有任何花纹装饰,简单到了极致。
唯有门板的四周,流淌着奇异而柔和的流光,那些光芒色彩不定,仿佛蕴含着无数时空的碎片与可能性,它们静静闪烁,守护着门后的秘密。
“进去吧。”病号服“江辰”在门前站定,侧身对跟来的江辰说道,他的目光落在了那流转的流光上,眼神复杂。
江辰看着这扇突兀出现的门,心中充满了前所未有的警惕与疑惑。
他感受不到门后有任何气息,无论是能量、法则,还是生命波动,什么都没有,就像这扇门本身一样,是一片未知的“空”。
“你不进去吗?”江辰看向另一个自己。
病号服“江辰”缓缓摇头,脸色似乎更苍白了几分:“不必了。这扇门,只能由‘现在的你’进去。你进去之后,我会留在这里,守着这个位面,确保你来时的一切,不会因你的离去而崩塌。至于林嫣然和扈玲玲……”
他顿了顿,看向江辰,“她们也在那扇门后等着你。我说过,我是你,你进去之后,自然会得到一切的真相。”
他的话语平静,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笃定,仿佛在陈述一个既成的事实。
江辰沉默地看着他,又看向那扇流淌着神秘光华的黑门。
理智告诉他,这极度诡异,充满未知。
但内心深处,一种难以言喻的悸动却在驱使着他,那是对真相的渴望,是对“来处”的追寻,也是对嫣然和玲玲下落的担忧。
更重要的是,他从这个穿着病号服的“自己”身上,感受到了一种同源的本质,以及一种…深沉的悲哀与决绝。
这种感觉,让他选择了相信。
“好。”江辰最终吐出一个字,不再犹豫。
他伸出手,握住了那冰凉而光滑的门把手。
触感的瞬间,仿佛有无数细微的电流划过他的心神,带来一阵短暂的恍惚。
用力一拉。
门,无声无息地向内开启。
门后并非预想中的任何景象,而是一片柔和却无法看透的白光,隔绝了一切感知。
江辰深吸一口气,迈步跨入了那片白光之中。
身影没入,门,在他身后悄无声息地关闭。流光依旧,仿佛一切都未曾发生。
病号服“江辰”静静地站在门外,看着重新闭合的门扉,久久未动。
他苍白的脸上,最终露出一丝如释重负却又无比复杂的表情,低声自语,声音微不可闻:“终于…等到你了。剩下的,就交给你了…‘我’。”
……
跨过门扉的瞬间,强烈的晕眩感袭来,并非物理上的旋转,而是感知层面上的彻底混乱与剥离。
江辰感觉自身所拥有的一切——无境的道果、浩瀚的法力、对法则的掌控、甚至是对“自我”的认知——都在飞速地褪去、消散。
就像一层层厚重的油彩被强行刮去,露出下面原本的底色。
这个过程并非痛苦,却带着一种令人心悸的虚无。
不知过了多久,或许是一瞬,或许是永恒,那股剥离感骤然停止。
江辰的“感知”恢复了,但恢复的,却是一种他既熟悉又陌生的方式——五感。
他首先闻到的,是一股淡淡的消毒水气味,萦绕在鼻腔。
随后是视觉的恢复。他发现自己站在一个房间里。
房间不算大,色调以蓝和白为主,墙壁是淡蓝色,天花板是白色,给人一种冰冷而洁净的感觉。
柔和的灯光从天花板上洒下,照亮了整个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