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昀的态度很严肃。
“宋均，我说句难听的话。你这样搞，很容易把自己搞得烟灭灰飞。”
宋均笑了：“我又不是傻子。”
宋昀也笑了：“但你是疯子。”
见宋均没有再说话，宋昀站起来拍拍他的肩膀。
“行了，回去休息吧。我知道你在惊悚世界不容易，既然来一趟，就好好放个假吧。”
宋均看着宋昀走回座位上的背影，沉默片刻，最终乖顺地点头。
“行，那我先去休息了。A先生他们如果来，就说我在房间等他们……”
宋均的语气十分自然：“打麻将。”
“打麻将？”门口传来宋乞的声音。
宋均回头一看，宋乞扒在门口，一脸无害地看着他们。
“大佬，春华、A先生和你，三缺一，再带个我呗？”
宋均回头看一眼宋昀，这老登居然满脸慈爱。
“带！肯定带！”宋昀笑得眼睛都眯起来了，“他要是敢不带你，你就来跟祖爷爷告状。”
“……啊？”
宋昀瞪了宋均一眼，把他往宋乞的方向一推。
“啊什么啊？你还不快滚！”
……
宋乞拽着宋均，穿过点着灯笼的回廊。
“大佬，我都听到了。”他低声说，“你哥不让你胡来，他还骂你疯。”
宋均抬手给他一个爆栗：“那是你祖爷爷。”
宋乞左右看看，继续低声询问。
“哥，我们现在怎么办？”
一人一诡已经拐进了宋均的小院。
“能怎么办？”
宋均看看恭恭敬敬等在院子里的春华、满脸笑容的A先生和换上桃粉色公主裙的不死女，微笑起来。
“拉八个阴兵来。”他对A先生说，大开大合地往秋千椅上一坐。
“就说我要玩游戏，必须再凑八只诡异。宋乞，关门！”
A先生的笑容快要压不住了。
“这就好，先生。”他鞠了一躬，“看来我还没有错过最精彩的部分。”
A先生动作很快。
十五分钟后，八颗心脏被封装进保鲜液，小院里响起脑浆被大口咀嚼吞噬的浓厚声音。
头戴小王冠的老鼠蹲在宋均肩头，实时汇报着宋昀那边的情况。
“……坏比，我觉得他出了个馊主意。”
“他跟李秘书说，要拟定一份文件，假装向雪女屈服，把另一座城市也交出去。”
“同时，他们会假意向雪女要一些东西，通过这种不平等条约来引诱雪女出现。”
灰毛老鼠藏在高高的房梁上往下看，屏息凝神。
下方，李秘书眉头紧锁。
“先生，我们可没有办法亲自把东西送到雪女手里。就算派遣下属去了雪女的领地，也没办法确保雪女会让他们活着走到祭坛。”
祭坛？
宋均眉头一跳：“这老登有事瞒我？”
“不。”宋昀的声线很沉稳，“办法有，只是要装得像点。”
李秘书似乎更慌了：“可是先生，祭坛……一旦去到那里，就会被雪女默认为是祭品。”
宋昀给自己倒了杯茶。
“那就给她来点祭品。”他淡淡地说，“重要的是给她传递这条信息，引蛇出洞。”
“祭坛，是我们已知的、雪女向外界传递信息的唯一方式。”
“当初，她就是通过祭坛来宣布她的领地范围的。还记得吗？”
宋均听懂了，继续竖起耳朵，等老鼠接下来的同步转播。
李秘书怔愣两秒，反应过来：“您要牺牲掉一些阴兵？”
宋昀瞪他一眼。
“什么牺牲？刚刚那小子说的话，你真没听？”
他挥挥手：“去，叫几个阴兵来，让他们把诡心给剖喽。”
李秘书往前走了两步，又回过头来：“先生，那文件——”
“就照我说的拟定。”
宋昀笑了笑：“就说，愿意把类人气球那座城也送给她。”
“条件嘛，你就随便编一个。”
宋昀望着桌面上袅袅升起的一线香烟。
“你就说，我们的海岸线近期不怎么太平，希望她可以帮助镇压。”
宋均忍不住笑了。
“这是把雪女当傻子耍呢。”他摇摇头，“给一座城，还故意让她有机会去海岸线，相当于给一送一。”
宋均看了看院子里八个站得笔挺的阴兵，低下头去，仔细研究地图。
“大佬，你有别的想法？”
宋均叹了口气，没有说话。
宋昀这个做法让他想到了以前。
这家伙为了抢他的玩具，哄骗他说可以用两个更好的玩具来换。
结果是宋昀痛失两个玩具。
“李秘书已经去找阴兵了。”老鼠汇报道，“我看看——那份文件不是文件，他说是一个草拟，先不用太详细，主要是要试探雪女的态度。”
过了一会儿，老鼠说：“李秘书找了六个阴兵，已经剖了他们的心脏。”
“行。”宋均简单地说，“A先生，让那六个阴兵过来一趟。老鼠，你一会儿再做六个皮囊。”
A先生跟着蹦蹦跳跳的老鼠分身，快速出了院门。
“还有一件事。”宋均思考着，“把他们做成皮囊之前，问一下他们的防护罩是怎么拉的。”
老鼠吱吱叽叽地笑起来。
“知道了，坏比。”
……
茶室内。
宋昀接过李秘书递来的文件。
他仔仔细细、从上往下地阅读一遍，确保语句严谨。
“就这样。”他格外嘱咐一句，“看好那两个小崽子，确保他们好好地待在家里。”
宋昀想到亲弟那逆天的做法和玄孙凑热闹不嫌事大的样子，神色严肃起来。
“务必不能让他们作妖！”
李秘书点点头：“先生您放心，我也是这么想的。等事情安排好了，我会立刻带监控到他们院子里去。”
“……还带监控？”宋乞拧起眉毛，下意识地去看宋均。
“大佬，我们要不约定个暗号？”
……
十五分钟后。
宋均拿出一只储物戒指，递到老鼠嘴边。
“用这个来装这八个皮囊，这次摸不准情况，项圈别弄丢了。”
他指了指院子里的八个阴兵：“这几个，听我指挥再用。”
A先生已经带来了其余的六个阴兵，他们同样变成了老鼠的傀儡，规规矩矩地站在院子门口。
其中一个阴兵手里拿着一只信封，那信封显然已经被拆开过了。
“李秘书快到了。”老鼠叼住戒指，含混不清地提醒道，“我要出发了。”
宋均点点头，看着六个“阴兵”鱼贯而出。
A先生站在崭新的麻将桌边，朝着宋均微笑。
“先生，请吧。”
宋均刚坐下没多久，李秘书就推开了大门。
“哟，真玩儿麻将呢？”他露出一个皮笑肉不笑。
“会不会玩啊？我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