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我们换哪种玩法？”李越非挺有兴致地凑上来询问。
“如果他们摸透了我们的套路，我看我们这次干脆先不要乘坐载具。”宋乞说，“这样一来，他们围追堵截，也只是浪费时间而已。”
“监控。”宋均很简明地提醒道，“除了老杰克家到镇长家后门的那条路线之外，监控是全覆盖的。”
“所以，我们如果真的放弃载具，反而更容易被抓到。”
……
c城的警署大楼内，一个小警员突然从光脑前抬起头，喊道：“找到了！”
警长步履匆匆地跑过去，小警员指着显示屏给他看。
“这辆车……是枫林镇里现有的车之一，现在顺着道路逆行，应该是想要回到岔路口，重新前往c城。”
光幕上，一辆墨绿色的轿车以很快的速度疾驰着，小警员不断地切换着画面。
“好。”警长松了口气，回到办公室里，汇报进度。
菲森坐在办公室后面，一头银白色的头发一丝不苟地梳了个油头。
警长的汇报并没有让他的脸上多些什么表情。
“继续戒严。”他说，“盯着监控，不能有一点放松。我们的这个对手，最擅长的就是虚晃一枪。”
话音刚落，办公室的门就被敲响了。
另一个警员站在门外，隔着磨砂玻璃深深鞠了一躬。
“我们发现了另一辆车。”他直起身体，大声汇报，“是他们一直以来开的那辆黑色轿车。就在刚才，车子从枫林镇出发，行驶的方向是d城。”
菲森伸手调整了一下夹在鼻梁上的金丝眼镜，对警长露出一抹笑容。
“就是这个，虚晃一枪。”他无所谓地说，“不是什么大事，因为无论去c城还是d城，他最后都会落入我的圈套。”
警长明白。
他向菲森先生行礼，回头喊道：“去让c城和d城随时保持警惕！！”
“持续关注监控。”菲森补充道，“不能放过任何一个角落。”
他站起身来，给自己倒了一杯热气腾腾的红茶。
“把枫林镇的监控调出来，我看看。”他淡淡地说，“要游戏开始前20分钟的。”
警长点点头。
完整的监控很快呈现在菲森面前，他敲击着键盘，很快把画面退回到宋均一行人换车前。
菲森调整了倍速。
一只男诡走上绿色轿车，带着宋乞、李越非三人，一阵弯弯绕绕之后，拐进了镇长家后门没有监控的地带。
很快，另一只长相一模一样的男诡走出来，开着来时的那辆黑色轿车，果断地拐进了监控被摧毁的那条道路。
菲森按下快进，接下来的一幕是，两辆车从镇长家后门处驶出，分别向两个方向出发。
菲森摩挲着茶杯的杯沿静静思索着，突然展开一个浅浅的笑容。
“玩得真花。”菲森摇着头，“你觉得呢，警长？他们到底上了哪一辆车？”
“还是黑色轿车，后开出去的那辆。”警长毫不犹豫地说，“因为绿色轿车的驾驶者很明显对小镇的路线更熟，黑色轿车的驾驶员似乎只知道那一条监控被破坏的路线。”
菲森笑起来。
警长扭过头，看见他很优雅地抿了一口茶。
“所以啊，这种小花招骗的就是你。”菲森说，调出地图给他看。
“你看，他让两辆车分别向两个方向行驶，这意味着他至少知道，只有c城和d城两条行进方向。”
办公室有点冷，警长打了个寒颤。
“是，先生。所以，您的意思是，这是他的某种……”
“都是虚的。”菲森打断了他，“以他惯常的做法，他不可能猜不到c城和d城的现状。”
警长似乎明白了：“他知道c城和d城都会被封锁？”
“必然。”菲森严谨地说，“假设一，他不知道封锁这件事，那只需要等他自投罗网。”
“假设二，假设他知道封锁这件事，那么事情就会变得有趣一点。”
菲森看着重新变得空荡荡的监控，若有所思地说：“那么这样的假动作，就不是在给【在哪辆车上逃生】做掩护，而是在给【真正的去处】做掩护。”
“你看，两辆车的行进路线只有一个交汇点。”
警长眯起眼睛，试图看得更清楚一点。
“是……镇长家的后门！”
“对。”菲森说，“他们大概率还在房子里。我们可以等等——”
门外，一声带着敬畏的礼貌询问打断了他们的对话。
“菲森先生？”这是一个小警员，“那个，枫林镇驶出了第三辆车。不过，他们的行为非常奇怪。”
小警员汇报着，没有敢擅自推门。
“他们破坏了沿途所有的监控，包括枫林镇出口附近的。”
“请问，您要不要亲自看一下？”
菲森和警长对视一眼，而后菲森的脸上再次露出一个很克制的微笑。
“要的。”他说，“都是老花招了，不过，还是看一看吧。”
最新的监控画面里，出现的是枫林镇镇长的座驾。
这是一辆底盘相对高一些的车，行驶得很慢。
每次停留，里面都会跳出一只肉畜，爬高上低地破坏掉周围的摄像头。
车子慢悠悠地行驶到枫林镇镇门口，那只肉畜走下车，破坏了最后一只摄像头。
到此为止，第三辆在监控画面中凭空消失了，并没有出现在通往d城的高速画面里。
这破坏监控的行为，让警长有了不好的联想。
“先生，他们之前也是利用老杰克，做了一样的事情。”
菲森先生没有说话。
他反复地调整监控画面，最终，在枫林镇的一处监控画面里，捕捉到了一抹一闪而过的车影。
“哇哦。”菲森先生吐出一个意味不明的音节。
“找到了。他们回了枫林镇。”他笑意盈盈地说，语气和蔼得像一位长辈。
“回到枫林镇——这显然也是个愚蠢的行为。”
“不过，这个行为彻底坐实了刚刚的假设二。”
警长吞了吞口水，小学生背书般地重复道：“假设二，他知道封锁这件事。”
菲森点点头：“对。如果他不知道，他不可能使用第三辆车。”
菲森放下茶杯，抽出纸笔，开始随意地写画。
“我们的对手很聪明，他从不做没有意义的事情。枫林镇同样是一条死路，他派出第三辆车，不可能只是为了回去。”
菲森在纸上，罗列出了他已知的、宋均可以利用的一切条件。
“啊，找到了。”他说，笑意依旧淡淡的很克制。
“问题在这里——他还有第四辆车。”
“他拿走了枫林镇的两辆车，用掉了黑色汽车。博士的灰色轿车，一直没有出现。”
菲森调出地图，仔细放大看了看，从鼻腔里哼出一个音节。
他调整着监控画面，最终让其定格在高速公路的第一个摄像头捕捉画面上。
“这里应该能勉强看到一点。”菲森说。
他耐心地等待着，直到画面边缘出现了一片影子。
菲森眼疾手快地摁下暂停键，把那片影子放大。
“这里。”他说，“这是一片汽车的影子。你们可以通过影像模拟来核对这种光照条件下，博士汽车的影子吗？”
“对了，派诡异去枫林镇，封锁包围枫林镇后面的那片山林。”
菲森命令道：“立刻。关注所有监控，包括山那边的——看影子的状态，他们应该是驶进了高速路旁边的树里。”